第570章 藺瑟的命數
“一魂一魄……”沈商卿輕輕呢喃一聲，“是君堯初帶走的……”
樓瓊宇點點頭：“只可能是他，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麼喪心病狂。”
“呵呵……”沈商卿笑了笑，“難不成，這是要帶着一魂一魄作紀念？”
“你還笑得出來……”樓鳳歌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了，“九挽先生說，你曾不止強行衝破封印，身體和修為都大大受損……”
“怎麼？你要跟我一個朱雀化身談修為？”沈商卿挑眉看着她。
“你別鬧了。”樓鳳歌被她這一逗，眼淚又落了下來，她隨意摸了一把，瞪了沈商卿一眼道：“你還是那個樣子，明明心裏很難過，卻偏偏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很輕鬆的樣子，你這樣別人就能不難過了嗎？”
“鳳歌。”樓瓊宇伸手拉住她。“別亂說。”
“你看她自己啊。”樓鳳歌指了指沈商卿道，“大哥，你不能讓她一直這麼憋着，她已經憋了好多年了，在這麼憋下去，萬一憋出什麼病來怎麼辦？”
“你放心，她自己……”
“鳳歌。”沈商卿伸手握住樓鳳歌的手，“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在沒有帶回樓鳳霄之前，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
“真的？”樓鳳歌撇了撇嘴。
“嗯。”
樓鳳歌便不再多說什麼，靜靜地坐在一旁生悶氣。
九挽勾了勾唇角，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遞到沈商卿手中：“這是樓鳳霄臨行之前交給我的，他讓我等你回來之後轉交給你。”
沈商卿伸手接過看了看，愣了一下，那是一枚類似於內丹、卻又並非內丹的東西，裏面似乎藏着某種力量，她將東西握在手心裏放在心口感受了一下，突然只聽耳邊有人喊道：“阿卿……”
“樓鳳霄？”沈商卿心下一凜，睜開眼睛看去，只見眼前的景象一如在夢境中一般，樓鳳霄就這麼站在她面前，沖她淺淺笑着。
“阿卿，你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這裏是我一魂一魄，是我自行強行分隔出來的，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所以讓他們幫忙把這個轉交給你。”樓鳳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其實我能料到這一次去得月樓會發生什麼事，也猜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我必須要留下這一魂一魄，也許在關鍵時候能幫你們一把。”
“可是，你的人現在已經被君堯初控制了，他破除了你體內的魔尊封印，現在的你已經認不出任何人來……”沈商卿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有說出藺瑟的事。
樓鳳霄垂首微微一嘆：“我早料到會如此……只嘆這一魂一魄可能根本幫不了你什麼。”
“一魂一……”沈商卿突然話音一滯，想到了什麼，眼睛頓時一亮，看着眼前的樓鳳霄，連連點頭道：沒錯，一魂一魄，正正好。
她走到樓鳳霄面前，抬頭定定看着他：“若是我將你的魂魄注入到我的體內，你會怪我嗎？”
樓鳳霄彎眉笑了笑，沒有說話，伸手將她攬進懷裏，輕輕撫着她的頭。
這熟悉的懷抱，這熟悉的感覺，讓沈商卿的眼角濕潤，她緊緊閉着眼睛，感受着這一刻的平靜與溫和。
她心裏很清楚，接下來，他們可能就再也沒有平靜可言。
應如非送了樓斂歌回去休息之後，便獨自一個人縮在軟榻上，手中捏着一封藺瑟臨行前留下的信。
這封信交在九挽手中，直到藺瑟的屍體被帶回來，九挽才將那封信交給應如非。
“篤篤篤。”外面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隨後有人喊道：“應師姐……”
“沈師妹？”應如非起身上前開了門，看到神色憔悴的沈商卿，不等她開口說話，便拉着她到一旁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我聽九挽先生說了，你被君堯初強行取走了一魂一魄，身體不太好，要好好休息，你怎麼出來了？”
“我來看看你。”沈商卿說著四下里看了看，目光落在案上的那封信上，心下一酸，垂首沉聲道：“對不起，應師姐，神棍是因為我……”
“沈師妹，這件事不是你的錯，藺瑟沒有怪你，我也沒有怪你。”應如非握着沈商卿的手，雖然她的眼眶紅紅的，神色看起來卻甚是清醒堅定。
“他在信中跟我說了，我猜想，以他的脾性，肯定會在臨死之前告訴你的。”
沈商卿想了想道：“應師姐是說他算得那一卦……”
應如非點點頭，苦苦一笑，笑意無奈：“你也覺得很荒唐是不是？從認識藺瑟到現在，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招搖撞騙的片子模樣，嘴裏說不出幾句真話，什麼亂七八糟的言論都是信手拈來，隨口說來……”
她停了停，垂首深吸一口氣：“誰又能想到，便是他這一輩子讓我知道的真正意義上算得三卦，竟然全都應了。”
沈商卿笑得苦澀：“似乎這三卦，有兩卦在我身上，一卦是沈承澤，一卦是鬼域之後，這第三卦……”
第三卦他算了自己的命數，這對他們這一類人來說，想來最忌諱的，可此次臨行之前他還是起了卦。
結果，那卦象的內容，便是有關他的生死。
“所以，可能有些事情是命中早已註定的，不能怪任何人，也不該怪別人。”應如非定定看了看沈商卿，“你不說，不代表我們什麼都不懂，你現在處境有多艱難、難熬，我們至少能想像的出來。”
“那君堯初修為太高，不管是鬼氣、魔氣，還是靈力、神力，他無一不精，我只怕……”
“不用擔心，我會想到辦法的。”沈商卿抿唇淡淡笑了笑，“不管這樣，為了樓鳳霄也好，為了神棍也罷，也為了我們所有人以後都能高枕無憂，不用再擔心，我也一定會想到能對付他的辦法。”
應如非點點頭：“那你現在有什麼計劃？我們能為你做什麼？”
沈商卿正準備搖頭，卻被應如非抓住道：“你要明白，君堯初不是你一個人的仇人，他是我們所有人的仇人，藺瑟和他的父親都因為君堯初而死，天靈教的樓教主樓伯勛亦是被君堯初所害，所以，不管你想到了什麼辦法，一定要告訴我們。”
沈商卿心下一酸，看着神色堅定的應如非，沉沉點了點頭。
正聊着，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且一聽這腳步聲，沈商卿便知道，是二狗來了。
“出事了……”二狗邊跑邊喊。
沈商卿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看它氣喘吁吁的樣子，問道：“出什麼事了？”
“打……打起來了……”二狗往身後伸手指了指，“魔尊回到魔族之後，帶領魔族眾人攻入六界，直奔着仙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