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很甜,很美
“發生了何事?”聞訊趕來的三師尊上官軒墨等人,詫異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冷聲問道。
“師尊,他要殺了我!妄圖搶了我手上的書卷!”張小閑此時狠狠瞪着那方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柳風,憤怒說道。
眾人聞聽這話,皆是覺得一驚。
“什麼書卷,竟然值得你們兩個以命相搏?”
張小閑不語,逕自從自己懷中掏出那份二師尊孔笙交與他的藥理文卷。
上官軒墨取過,翻看了一下,臉上的詫異神色更勝,這書卷本就是一本普通的藥理書籍,雖說也還稱得上難得好書,可是絕對不至於讓二人如此。
他不解的轉身看向柳風。
柳風此時的樣子,卻讓眾人感覺到了奇怪。
他似乎此時還沒有完全從這場爭鬥的餘波中醒悟過來,目光獃滯的看着前方,神色異樣,正確的說應該是驚懼。
看到他的樣子,上官墨軒更是不解,按照柳風的修為,若是和這位張小閑有打鬥的話,應該是張小閑感覺到恐懼才對,可是現下的情形好像正好相反。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柳風被人攙扶着回去自己的住處,張小閑也隨之離開,只是他手上的書卷卻被上官墨軒留了下來。
接下來,在大師尊阡岳的處,上官墨軒把二師兄孔笙,以及小師弟張一一,也悉數請來。
“那捲書確實是我送給那名小學子的……”二師尊孔笙,看着眾人帶着詢問的目光,解釋說道。
“可是,我沒有想到竟讓自家的弟子有了誤會,想來,這也是我有些疏忽了,竟是沒有想到柳風竟是這樣心急!”
“二師兄此話怎講?”張一一微微蹙眉。
孔笙抬手摸了摸頜下長須,解釋道:“今日,我把那小學子叫來,把那本藥理文卷交與他之後,等他離開,我卻發現當時讓徒兒柳風取來放在桌案上的一本修行秘訣寒山決,卻突然不見了蹤影,這可是我收藏的僅有幾本孤絕本之一的書卷,竟是這樣不翼而飛,我有些心急,便讓柳風他們幫着到處去找,結果,唉,我實在沒有想到,柳風竟然會懷疑到這位小學子的身上,所以,才會出現他們之間爭鬥之事……”
大師尊阡岳聽罷,和上官墨軒對視一眼,問道:“師弟,寒山決到底丟還是沒丟?”
“呵呵,這個說來慚愧,已經找到了,原來是我不小心放在了屋外的花壇邊上,竟是忘了……”
“原來如此!”大師尊阡岳點頭。
“密卷找到了就好,只是內門弟子之間互相爭鬥,這在賀蘭院來說,是絕無僅有的事,希望兩位師弟,以後還要嚴加管教座下弟子,不要再有今日這般事情出來!”
孔笙,張一一急忙躬身答是。
最後,阡岳沉吟道:“這件事既然壞了賀蘭院的規矩,那麼就不能輕易這麼放過,雖然說情有可原,但是畢竟此風不可長,所以,對柳風和張小閑兩名內門弟子,必須小懲大誡,這樣吧,就罰他們做一個月的苦役,上山砍柴!”
孔笙張一一聽罷,點頭應下。
等上官墨軒送走了二師尊孔笙,轉身看到小師弟張一一也要準備離開的時候,倒是一把把他拉住。
“師弟慢走,我和大師兄還有事要問你……”
張一一一愣,隨即瞭然,跟了上官墨軒重新來在大師兄房裏,說道:“我知道師兄們要問我什麼,其實,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你也不知道?你座下的弟子發生了這麼奇怪的事,你竟然不知?”
上官墨軒詫異看着自家小師弟。
“那張小閑才入內門多久,竟是能把二師兄的弟子,入內門修行幾年深得二師兄真傳的大弟子柳風,竟是傷成那個樣子,難道這不太過於奇怪了?”
“小師弟,張小閑平日修鍊之時,你可覺得有什麼不同之處?”阡岳此時也追問道。
張一一這下蹙眉,肥嘟嘟的嘴張了幾張,諾諾道:“也沒看出什麼不同來,除了功力進益很快,那這也不奇怪,畢竟小閑也是得了那武境道暨陽的真傳的人,比別的內門弟子修鍊功法快些也沒什麼!”
“難道是因為這小學子不但修鍊正門功夫,也兼研習武境道功法的緣故,所以,才能傷了那柳風?”
阡岳聽罷,一陣沉默,最後說道:“我覺得倒是不盡然,也許這個張小閑本就有些古怪!但是,現下我卻不能看出他的古怪到底在哪裏……”
上官墨軒聽罷也同樣開始沉默,是啊,這個叫做張小閑的學子確實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他先是先後以五脈之資,逐漸開到了十脈天才之象,這樣的奇遇恐怕在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要知道開脈是多麼艱難,好比登天一般的事,可是這位張小閑竟是在不聲不響中,連開了幾脈。
若說沒有神助,他死也是不信的,況且有這般身手的人,恐怕賀蘭院裏沒人能有這種手段。
除非是尊長,可是尊長恐怕也不可能,那可是連開幾脈啊。
後來,就是這位張小閑入迷陣,招考內門之時,那最後必死無疑的冷箭之下,他突然爆發出來的詭異力量。
也讓人深思不得其解。
難道說,在今日張小閑和柳風的爭鬥中,他再次顯露出來他的詭異?
想到柳風當時臉上那驚懼駭然的表情,上官墨軒再次確認事情應該是這樣。
張一一此時看着兩位沉默不語,似是若有所思的師兄,有些惴惴。
雖然他現在也對自家小徒弟表現有所意外,但他所關注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另有所想。
“二位師兄,今日之事我總覺得有些說不通……”張一一摸着自己光滑的肥胖下巴,思忖道:“二師兄所說他因為某些愧疚把小閑喊去那裏,並贈書之後,事情恰巧,他的那本寒山決密卷就突然的不見了,這是其一,其二是當柳風懷疑那密卷是剛剛來過的張小閑偷走,並且去追上爭鬥討要,這時候那密卷沒有找到,可是,等他們打鬥完之後,很快,那密卷又恰到好處的找到了,原來這只是一場誤會!
這樣看來這事情巧合太多,甚不合理!兩位師兄覺得呢?”
上官墨軒點頭,“事情確實有些湊巧,可是,也不能單單因此就要去懷疑二師兄。”
“雖然,我也不想懷疑二師兄什麼,可是,一一總覺得他對小閑好像有所不同!”
“不要妄下斷論!”阡岳大聲阻止,“不管如何,這樣的事情不可在賀蘭院內發生了……”
莫名其妙和人打了一架,然後被罰去山上砍柴一月,張小閑這下可真是有苦難言。
不過還好,自家師父張一一告訴他,只要每日砍完規定的兩大捆木柴,其餘的時間,還是可以修鍊的。
所以,這樣一件聽上去很是辛苦的差事,在張小閑聽來,也沒有先前那般可怕,不就是區區兩捆柴,在他這自小在山野間長起來的孩子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相反,他倒是有些好奇,那位柳風師兄,聽說他可是一家境殷實的都城商賈之子,讓他一個月連續上山砍柴,哎呀,也不知會狼狽成什麼樣子。
張小閑想到這裏,倒是有了幾分開心,話說你柳風可是故意找我的岔子,所以,才有今日啊!
和賀蘭院相近的無名山,張小閑已經去過幾次,但從後山上到山上,這還是第一次。
張小閑腰間挎刀,手裏還提了一把普通的砍刀,這是從院裏后廚雜役們的手裏借來的。
專門上山砍柴所用,當那些后廚的雜役們聽說有內門弟子受罰上山砍柴,讓他們這些人難得有了歇息的功夫,一個個都喜笑顏開,心裏都盼着,這種事情還是多一點的好,如此,他們就不必做這個苦差事,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替了他們。
可惜,這樣的事,實在是難得,所以,當張小閑去借柴刀時,那些雜役們的臉上笑容都格外的真摯。
拿了柴刀,一邊走,一邊找些枯枝砍下來放好,張小閑的無名山之行,便不如開始時,那般迅速。
直到第一捆柴砍完,他發現自己現下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春末時節,山上四周樹木蔥榮,灌木橫生,涼風涔涔間,樹葉嘩啦作響。
這時的無名山上,似乎沒有什麼人在。
張小閑順着山石,蜿蜒而上,來在這山上有一段時間,現下他只想尋一寬闊地帶,坐下來休憩一會兒,然後,接下來再砍給他規定的第二捆柴。
正盤算着,前方的密林間,仿若有斑駁的光顯現,張小閑一喜,知道前方定是一相對開闊地帶,於是抬腳向著那方攀爬而去。
等張小閑爬到這方領地,抬頭看去,面前豁然出現一塊平坦山地,綠草鋪地,野花芳香,更有幾隻彩蝶鳳舞其中。
“這倒是一個休憩的好地方啊!”
張小閑大喜,來在這厚厚的草甸里,咕咚一聲整個人仰躺下來,頓時,在勞作半天後,那種突然放鬆下來的舒適感,讓他頓覺整個人都變得慵懶起來。
也許是心神太過放鬆的緣故,張小閑潛意識裏,竟然有了一種和自己小婢女在這無人山間,相擁而坐,覽遍山間妙境,忘卻塵世雜念之感。
如果,他們能生活在這樣幽靜的山裏,沒有血仇,沒有爭鬥,沒有相互間的人世傾軋。
只有山路漫漫,暖陽東升,花香林密,世外仙源,那他們的日子該多好。
冬來他去打獵,彎彎堆雪,春日,他去採摘,彎彎素手羹湯……
張小閑閉目想着,臉上的笑意抑制不住的流露,此時的他覺得那樣的場景很甜,很美。
只是就在這時,突然之間,有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從半空之中出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