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他是不是，真的錯了

身子極具下落中，顧小曼雙眸猩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緩慢開口，聲音如同地獄般陰寒的令人不寒而慄。

“杜時衍，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我要你一輩子活在愧疚中！一輩子都生不如死！！！”

身子劃破空氣，顧小曼的聲音還在耳旁回蕩：“我要你一輩子活在愧疚中！”

杜時衍眼眸劇烈的顫動着，心口一股劇痛下來，彷彿要將他窒息而亡。

心口一瞬間的停頓，杜時衍死都沒有想到會眼睜睜的看着顧小曼在自己面前死去。

他沒有想過，怎麼會……到頭來他費盡心機來計算好了每一步，為什麼還是錯了，晚了。

顧小曼的身子飄飄然的在空中不斷下落，那一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結束了嗎？一切都結束了嗎？

愛情果然傷人傷己。

她努力的去挽留過了，努力的去嘗試過了，可是終究……終究什麼都沒有挽住！

信念被毀，胎死腹中，最後連自己的命都作為陪葬獻祭給了這場本就不該開始的婚姻里。

顧小曼，你活該……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嘭！”一聲巨響，顧小曼的身子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面上。

瞬間，七竅血液湧出，一灘鮮紅在顧小曼的身下溢出。

妖艷的紅色，醒目的紅色，絕望的紅色……身體流逝的除了那些流淌的血液還有那條逐漸虛緲的生命。

嘴角不斷有血液流出，顧小曼直直的看着跌落的窗口，杜時衍的手依舊維持着剛才想要去拉她的動作。

忽然，嘴角一抹微笑在臉上揚起。

決絕而凄美……

蒼白的一張臉，嘴角不斷涌着血流。

真好……一切都結束了。

只是……只是，她好不甘心啊！

蘇瑾言還活着，她就要死了嗎？

就是死，她都沒有給孩子，給自己報仇證明嗎？

這樣也好，死了就解脫了吧。

愛也好，恨也罷，顧小曼一切都結束了，走吧，不要留念，更無需留念。

杜時衍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着地上的顧小曼，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鬆開蘇瑾言的手衝出了病房。

此刻的杜時衍心裏竟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不能死！顧小曼不要死！

衝出住院樓的時候，樓下圍堵了一群人，杜時衍穿過人群，看着地上不斷往外涌着鮮血的顧小曼，一種恐慌從心底流轉，從來沒有一刻，他會如此害怕。

雙腳如灌鉛，杜時衍的聲音沉悶如雷，大喊一聲：“來人！醫生！醫生！！！”

杜時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心會是這樣一種感覺，似火燒又如同冰削，每一次呼吸都伴隨着刺骨的痛。

杜時衍瘋了一般的在抱起地上的顧小曼衝著醫院大廳跑去。

顧小曼不能死！

此刻的杜時衍心裏只有這麼一個想法，顧小曼還不能死！你還不能死！

這麼多年來，他以為自己的心裏一直都是蘇瑾言，滿滿的都是她，可是後來她才忽然想起來，原來……原來他這些年的堅持只是因為自己的偏執。

其實，他早就已經沒有了那份所謂的愛了。

現在的他心裏被一個叫做顧小曼的丫頭給佔據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裏都有蘇謹言的，可是看着顧小曼跌落的那一刻，杜時衍就慌了。

他的心……他的心原來早就被顧小曼沾滿了。

多年來他堅持的堅持彷彿在剛才，在顧小曼墜落的那一刻彷彿就是一個笑話。

他以為自己是愛蘇瑾言的，主要是因為當時蘇瑾言她……是她……

十二年前，在蘇瑾言離開的時候，他恨，可是更多的事不舍與心痛。

當年他們那麼相愛過，杜時衍曾經設定好的最重要的一個不可或缺的人物就是蘇瑾言。

他第一個愛的女人，第一個用生命想要去守護的女人，甚至他一直都在想他們結婚的時候，他該說什麼話，是有多慶幸能夠遇到她嘛。

可是，後來一場綁架，劇烈爆炸毀掉了所有。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場大火中，他看到蘇瑾言的最後一眼。

她在笑，她笑着朝着擺手，讓他走。

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她說：“阿衍，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一直走到最後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

“不！”那時的杜時衍還很年輕，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幕，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樣的生死離別。

因為她知道，那一別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回到過去的機會了，因為她會死。

為了救他，她犧牲了自己，哪怕一開始她確實……但是在她將他推出火場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釋然了。

然而，就是那一次，他的心與身邊徹底的被摧毀了。

十二年的時間，他每一天都在與病魔做鬥爭，那些陰謀詭計，那些仇恨怨恨一步步的將杜時衍推入了深淵，推向了毀滅。

如果不是顧小曼，如果不是顧小曼的即使出現，即使什麼都不做，只是默默的陪伴着他，如果不是顧小曼，他早就已經消失在了心裏的那些心心理的仇恨中了。

心裏的痛在蔓延，杜時衍在手術室外等待的那幾個小時，他看似冷靜，實則早已經慌亂無主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驚慌，杜時衍壓制着自己最真實的反應，就連她被推出手術室，也裝作冷漠的轉身離開。

只是，在轉瞬的那一刻，嘴角的緊繃卻出賣了他的心。

他在害怕，害怕顧小曼真的水就這樣離開了他。

他杜時衍的人也好物也好，沒有他的點頭，她不能離開！

越是這樣，杜時衍也是要強勢的壓制着自己所有的真實感情。

他眼睜睜的看着她墜入樓下，鮮血染紅了他的全身，心再一次遭受凌遲之刑。

那種痛，遍佈全身，令他彷彿墜入了無盡的漩渦里，再也爬不出來。

是不是，他真的做錯了？

如果一開始他……一開始他沒有用這種方式來完成自己心裏的任務，顧小曼是不是就不會受傷？

手裏的鮮血似乎還在跳躍着顧小曼的溫度，那樣的滾燙，就好像她一直在他身邊那般。

不要有事，顧小曼，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