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勝仗后的慶州
或扶或架着的與那些慶州守兵相互扶持着返回慶州城，名叫賈成思的慶州守將這時站在城牆下嚷道：“打開城門！”
“吱呀——”
焦黑受損的城門被沉重的拉開，賈成思對路小婁伸臂道：“請！路防禦使。”
“請。”
路小婁客套完后便與其一同走了進去，嗯，比相信中的情況還要嚴重，東部的民房已經被拆了大半，詢問了一番后才知道，這是最後一處獲得落石和滾木的地方。
“這些百姓怎麼在吃糠野菜？”
“這是城裏最後的食物了，連我們守城的將士都吃這個，而且還是省着吃的。”
路小婁實在是受不了了，喝道：“來人！”
一旁的副將楊遇連忙湊近問道：“路防禦使，有何吩咐？”
“告訴管理軍糧的文官，分出一半的口糧數額交給慶州府衙。”
“可是這樣的話，我軍的口糧便只能支撐三日，甚至更短。”楊遇皺眉道：“那後續糧食的來源路防禦使打算如何應對？”
路小婁皺眉道：“依王益王老將軍的腳程大概何時能到達慶州？”
“大概，五日左右。”楊遇恍然大悟道：“路防禦使的意思是要削減我等每日的口糧用度？”
“對了，還有如此應對之策啊。”路小婁恍然大悟般一錘手心，楊遇知道中計，差點就甩了自己一巴掌。
“楊遇，老子入你娘！”
“楊遇，你個雜碎玩意兒！”
……
媽的，老子真是話多。楊遇決定以後不能再這樣多話了。
路小婁很滿意，點點頭道：“就這樣定了，去做吧。”
“是，路防禦使。”
賈成思一開始還以為士卒嘩變了，畢竟這種事在新任將領身上時有發生，等聽清士卒的喧嘩后，疑惑的對着路小婁輕道：“那個，路防禦使，將士如此真的不要緊嗎？會不會叛亂什麼的？”
“叛亂？將軍莫不是在開玩笑？”路小婁失笑道：“本防禦使可沒時間扯淡，快找些人幫我們接應一下藏在山上的後方文官和糧草物資。”
“哦，好的。”
賈成思便點了些士卒跟着路小婁指派的楊遇去了，此時的路小婁可謂是心情極差，清點戰場情況的文官還沒來趕來彙報，但他明白這次的損失絕對不小，士兵戰損率達到百分之三十左右，雖說大部分都是輕傷不至死，但暫時還是避免上場參戰比較好。
路經府衙，路小婁並沒有跟着賈成思進去。
“路防禦使，為何不入府衙做些休整？”賈成思疑惑道：“難道是防禦使嫌棄府衙太過破舊？”
“非也，這個，我知道以爾等的想法很難解釋，不過本官已經打算帶着屬下將士在東部的民居搭建營帳住下了。”
賈成思聞言，想了想后道：“莫非路防禦使的想法是與士卒同甘苦共患難？”
“嗯，本官卻有此意。”
唉，怎麼說呢，我的內心其實沒有那麼高尚的，帶兵、訓兵、練兵什麼的路小婁真的一無所知。他所能知道的、能有所幫助的、能有點作用的，都是以前在學校軍訓所學到的，還有各種遊戲裏接觸到的。
聽從指揮、服從命令、整齊利落，這是一般正常軍隊所需的基本素質，但這也只是表面文章，真正的打仗可靠不了這種玩意兒，那是要靠長年累月的紮實訓練才能形成的。所以路小婁這方面彌補不了，只能用不斷的惡性事件來提高威望和軍隊士氣，至於現在準備與士卒共處軍營，也是為了提高好感度的選擇罷了。
沒錯，路小婁已經對這種畸形的新人生不抱希望了，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老天又會給自己強制回檔重來。
“沒想到路防禦使是如此寬廣心胸之人，請受下官一禮。”賈成思當即就是抱拳一禮，路小婁連攔都攔不住。
“將軍不必如此，那本官就先行離開，東部民居紮營還需有人主持，告辭。”
“是，下官會回稟劉刺史的。”賈成思接道：“原本劉刺史還在府衙準備給路防禦使接風洗塵，既然如此，下官會將原因代為轉達的。”
路小婁想起來了，慶州應該是有刺史，還有各吏職文官主持州府事宜的才對，但自己到現在都還沒見着，遂問：“那些文官呢？怎麼一個都不在？”
“刺史大人因為党項攻城的戰事，已經積勞成病了，各職文官每天為了處理戰事累積的政務也在連日忙碌，還有動員宋民參戰，也是費了不少的精力。想必我軍大勝的消息現在已經傳遍慶州了吧，大家都能鬆口氣了。”
哦，感覺跟想像中的文官印象不太一樣，路小婁將信將疑着離開了。
來到東部民居區，路小婁打了個哈切，然後讓人把遺留下的空房址都拆平，開始搭建起營帳。
“喂，黃大傻，老子剛才在戰場上殺了三個雜碎你看到了沒？”一個士卒一邊動手做工，一邊對賣力工作的黃大傻炫耀道。
“嘁，才三個，老子都宰了五個。”黃大傻一聽，立刻興奮道：“你是沒看到，老子趁那党項雜碎不注意，用長槍一下就把那戰馬扎翻在地，然後就這麼……”
然後黃大傻比了個搗槍姿勢道：“就這樣、這樣，然後再這樣，老子一槍把那騎馬的雜碎扎了個透心涼，跟白薯一樣。”
“哈哈，黃大傻你又吹牛！”
“不信？路防禦使也看到了。”黃大傻大大咧咧對一旁站着輕撫路小音頭髮的路小婁嚷道：“是不？路防禦使。”
路小婁一臉怒氣的走過去道：“你還好意思提？要不是老子及時提醒，你當時是不是還想再浪費時間虐屍啊！要不是看在你奮勇殺敵的份上，老子早砍了你了！”
“哈哈哈……”黃大傻連忙打起了哈哈。
“別傻笑了，給老子認真做事，白天死了那麼多弟兄，老子晚上還要想怎麼去找党項人殺回來。”路小婁哼了聲后，“老子可不是那種受了欺負會既往不咎的慫包，打仗的時候都給老子精神點，這樣老子記你們軍功的時候也會高興點，打完仗回去也能多撈點好處。”
“哈哈！”一群人都被路小婁的話弄得士氣高漲，幹活都快速了些，很快，營帳搭建好。本來像這種大勝仗后，軍營晚上是會大宴一場來慶祝的，不過考慮到目前慶州形式和軍糧不夠，路小婁也只好讓記錄文官先記下，等回京再犒勞慶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