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女愁嫁
“就是這裏了。”領着路小婁回府的二女終於停下，路上聊天時小娘子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忘了作自我介紹，路小婁才知道這位二姑娘姓程，而程府的家主，也就是這位程二姑娘的父親，也是本地的狗大戶。那麼嫁女兒的目的也就很明顯了，門當戶對不說，肯定還想着攀高枝和尋個靠山。
從大門內突然就竄出個孩子，撲在程二姑娘就開始亂摸了起來，驚得路小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孩子是那位啊，很有紳士天賦嘛。
“阿姊，怎麼沒有給我帶吃的啊？”小傢伙見沒搜到想要的東西，一臉的不樂意，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路小婁，酷似後世某沿海大城市的本地大媽看外地人的表情——鄉巴佬，哼！
呦呵，這熊孩子得虧不是撲我身上問我要東西，不然以自己的脾氣，肯定順手就是一巴掌：“老師佈置的家庭作業做完了嗎？”
然後不管做沒做完，反手又是一巴掌：“勞資給你買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還有黃岡試卷做完沒？完犢子的東西。”
“嗯嗯，很完美。”路小婁一個人叉腰陶醉在回憶中。
程二姑娘溺愛的抱起孩子，溫柔道：“小弟，阿姊這次出門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正經事？就帶回來這麼個土包子？”熊孩子指着路小婁問道。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路小婁眯着眼道：“不然小心在下哪天記恨起來，開壇做法祈福的時候，不小心漏了哪個步驟，破了你家的風水礙了這位小公子的氣運可就不好了。”
程二姑娘聞言，連忙捂住熊孩子的嘴道：“小神仙勿怪，這孩童戲言豈可當真？”
路小婁是什麼貨色，別說是人，就是大街上來條狗沖他不客氣的犬吠一下，他都要把狗弄到鍋里才肯罷休。
“可以考慮。”路小婁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裏還是在想“他還是個孩子，那就更不能放過了”。
對路小婁的不靠譜又有了新認知的程二姑娘不再開口了，帶着路小婁進門，路小婁一直表現得和淡定，沒有眾人想像中那副丟人的土包子樣。
嗯，其實路小婁現在是抱着逛景區的心情來的，要是真拿這副大宅院的樣子來說事的話，路小婁心中不僅要說一句“土”，還要豎根中指鄙視“LOW”。沒有抽水馬桶的世界，路小婁感覺整個人不好了，計劃着要是哪天真飛黃騰達了，先把抽水馬桶跟淋浴問題搞定再說。
“二姑娘好。”路過的老媽子和家丁遇到了都會跟程二姑娘打招呼，程二姑娘習以為常的點頭以示回應。
“還要多久，貴府會包在下午飯嗎？”
“會啊，到時候你儘管吃，多吃點就當我報恩了。”丫鬟蘭兒見縫插針道，路小婁點頭……
“不過在下要吃燕窩熊掌、牛肉煲湯、鯨肉刺身，只要你能弄來這三樣，我就讓你恩怨兩清。”
丫鬟蘭兒對路小婁吐了吐舌頭，遛回了程二姑娘身後。
“小神仙，我家阿姊現在這個時候正在閨房練琴，如果你餓了的話可以先去后廚用飯。蘭兒，給他帶路。”
“是，二姑娘。”丫鬟蘭兒行了一禮后，板著臉對路小婁道：“算命的，跟我來吧。”
路小婁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如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也罷也罷。”
程二姑娘看着路小婁離開，轉身踩着高閣的台階渡布上樓，推開最裏面的房間，對那開窗張望的女子道：“阿姊，‘喬公嫁女’的意思我已經問到了。”
“嗯。”程大小姐輕輕的應了一聲，“如今有一點，那就是不僅我們自己信，而且一定要讓父翁信這個說法。”
“阿姊，真要做到這種地步嗎？”程二小姐有些猶豫道。
程大小姐關上窗門，正色道：“我與妹妹你可不同，你與那劉二郎是情投意合，而我跟那個劉氏義子劉義毫無瓜葛，與其嫁給不喜歡的人，不如早一點脫離苦海。”
“阿姊慎言！”程二小姐急忙道：“這次我把人帶過來之言為阿姊你算上一卦，如果其有甚要求，阿姊還需做足表面先行應下。”
程大小姐皺眉道：“那小道士真有那麼靈？”
“能一語言中府中婚事並提及‘喬公嫁女’之相。”
在古代，婚姻大事方面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時候親事定下來，男方家把十幾箱聘禮用車隊送來的時候，當事人都不知道自己被下嫁給了誰，所以外人能一口猜出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若真有這麼靈，那事情倒是好辦了。”
“不過那算命的行為舉措有些不靠譜。”
“……”
在後廚起勁撕扯着雞腿的路小婁背後突然一涼，好像有人想謀害小爺。
“吃得好口渴，拿酒來。”路小婁頭都沒抬，對身邊的丫鬟蘭兒使喚道。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大爺了你……”
“蘭兒，給小神仙拿酒。”程二小姐恰時出現，丫鬟蘭兒只得聽命去取酒。
程二小姐堆着笑臉來到路小婁身邊問道：“小神仙，吃得怎麼樣？”
“第一，以後不要叫我小神仙了，聽起來比‘算命的’還要難受，在下姓路，字大米；第二，你們家的廚子真的很愛糟蹋好東西，唉，可惜這些家養的土雞了。”路小婁憤世嫉俗的說了一句，又狠狠撕了一口雞腿。
很快，丫鬟蘭兒擰着個酒罈過來了，不客氣的放在桌上。
路小婁揭開上面的泥封，湊近鼻子聞了聞，皺眉道：“劣酒不可入口，罷了罷了。”
抄起一旁的茶碗，路小婁灌了兩口涼茶，又打了個嗝。
“就你這窮算命的事多。”丫鬟蘭兒又念叨了幾句，收到程二小姐的暗示后，抱着酒罈子走了。
路小婁用后廚的破布擦了擦滿是油漬的手，問道：“敢問練琴練完了嗎？”
“阿姊已在客廳等候。”
“嗯，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路小婁拉了拉衣領和身上有褶皺的地方，感情這家大人不在家啊，也不知道宋朝大家閨秀的閨房是個什麼樣子的，嗯，粉色系……
咳咳嗯，路小婁伸手道：“還請程二姑娘帶路。”
“請，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