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昨天我們翻看了公司所有的視頻記錄，發現昨天唯一接近過蘇沫的就是沈經理，和沈經理的那個放公司合同的Ｕ盤．木馬程序應該就是在那個U盤裏。
然後我們又調取了沈總辦公室外面的視頻．“孟白手指一點，電腦的畫面切換到了沈濤辦公室．他調到了那個男人出現的視頻里．“看，這個視頻能夠清楚地看到沈總辦公室里的情形，以及進出情況．“幾個人盯着視頻看，果然看到一個男人進了沈濤辦公室，臨進去前分明左顧右看典型的做賊心虛的神情。
沈濤看了一下說：“這個身影很模糊看不太清楚，這也不能說明問題。”
孟白有些激動地漲紅了臉：“沈總雖然這個身影現在還沒查清楚是誰，可是對蘇沫的懷疑就不應該啊，這是視頻起碼能證明，她是被冤枉的吧，這裏面是因為有人動過了手腳。”
事情到此已經水落石出了，並且，切實的證據也呈現在了眼前，付南風起身，繞過她踱到落地的透明幕牆前，沉默了一會，半晌說著：“預料中的事。”
“預料中？”蘇沫有些納悶。
“以後你就明白了。”付南風唇際勾起個冷冷的笑，“這種小把戲是喬氏的常事。”
蘇沫愣在了那裏：“喬氏？這麼說，你們從王經理來京的反應，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個問題？”
他看了蘇沫一眼，沉聲道：“他這次到京，是喬氏一直接待，擺明了是搶客戶來的。不得不處處提防，不過現在事情並末到公佈時候，所以你。。。”
“所以我怎樣，所以我要把這個贓認下來嗎？”蘇沫瞪大眼睛，“處處提防，包括自己嗎，”心裏升上來一股茫然，一種陌生感，是的，似乎自己從未看清過眼前這個人。
付南風緩緩說道：“因為公司有備用方案，總算沒有出大的紕漏，這次的標書不論怎麼說都是從你手裏出去的，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事件原因公司會處理的，。”
有些絕望的蘇沫扭頭轉向沈濤：“你是不是也知道這個案子一定會出事？”
沈濤笑笑：“不知道，但是可能性很大，所以當初向總部預定的時候，做了兩份，只不過沒想到，後面那份，做得更漂亮。”看着蘇沫道：“知道你一定滿頭霧水。不過商場就是這樣，爾虞我詐，喬氏的做法一貫是出其不意，所以我們也只好將計就計，本來想着拖到晚上，王經理看中了我們的產品就能定下來，速戰速決，沒想到他居然改了航班還要研究。看來這次喬氏給的價格不是一般的低。”
“喬氏這次肯下這麼大的功夫，是不是也說明這次單子足夠大？”蘇沫問沈濤。
他頷首微笑：“孺子可教，王經理和我們報的是50萬的訂單。”50萬？按目前市場利潤能達三千萬多，而且只多不少，蘇沫的眼睛瞪大了，這筆單子要是拿下來，那可是明誠從去年到現在，最大的一筆單子。
蘇沫不由問道：“喬氏能做手腳，是不是我們內部有接應的人？”
“自然是有。我和付總決定按兵不動，也正是想看看誰是這個接應的人。不過眼下，這不是當務之急。”
“當務之急，”她莫名背上了這樣一盆髒水，現在證據確鑿，公司卻不表態，這讓蘇沫疑竇叢生，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那麼自己在他的眼裏是不是只是一顆棋子，一個擺設呢，她想起自己無數個昏天暗地的加班日子，那些充滿了憧憬與期待的夜晚，在他的眼裏，自己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嗎？
那姦細呢，他是否提前知道姦細的存在，又反過來利用了他們，就象利用自己一樣。
她腦海里再次浮現出他的沉默冷峻，不是他颱風天裏抱着自己時的挺拔溫柔。而是他今晚坐在她身旁時，用那雙漆黑的、沉如冬夜的眼眸。她怎麼就那麼自信他和自己是一樣的呢?她怎麼就那麼自信他有一天會被她感動愛上她呢？她今天才知道，她連這個男人的十分之一都不了解，就這麼掏心掏肺地把自己交出去了，一點骨頭渣都沒剩．
現在抽身的話，不僅僅是痛的問題．是她根本都不知道怎麼抽身了，愛下去很難，不愛，似乎更做不到．
蘇沫腦子裏一片混亂，她看着付南風，忽然覺得他真的很變化莫測，他怎麼想的，根本猜不透，他已經在演聲東擊西的戲碼時，她還在傻乎乎以為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
“告訴我，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利用嗎？”蘇沫問了之後，覺得自己問得挺傻的。明明自己在別人眼裏只是一顆小小的棋子，自己卻從末擺清過自己的位置。
他沉默了很久，蘇沫的心在沉默里漸漸地寒涼，把頭別到了旁邊看着窗外，他心裏在說：“蘇沫如果我不能給你更多，那麼這樣的誤會可能對你我都是最好的結果。”
看見她下不來台的狼狽樣子，付南風堅定的神色似鬆了一線，語氣輕緩地說道：“事發突然，你先休息幾天，等公司查清楚來龍去脈會還你清白的。”
聽在蘇沫耳里，那意思不啻他已厭薄到不欲與她再多說一句，她一聲不發，轉身的瞬間眼眶內一片模糊，強行咬唇忍住，長睫一眨不眨，迅速走了出去。
出去時和張清嵐匆匆打了個照面，她還無不關心地拉着她問道：“真是抱歉，最近客戶應酬太多，天天閑不得。你們定在哪天商談啊？要不商談前我幫你聯繫聯繫吃個飯先聊聊？”
蘇沫渾渾噩噩地回了辦公室，單子不用跟了，付南風對自己，居然是沒有信任可言的。付南風停下手中的工作，良久地凝視着那扇被從外面拉上將她的背影隔絕在外的門，直到沈濤開口說話，他才驚覺自己失神，他打發走兩人，起身站到了玻璃幕牆前，遠遠地看向透明之隔的天空。
距離上次酒會後已經兩周了，兩人之間的情緒似乎已調整得很好了，他一向對自己是很有把控的人，可是剛剛看到了委屈的蘇沫，他心裏似乎一下子裂開了一條縫，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當張清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他站在窗前的深思的模樣，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從小她就知道付南風是優秀的，她仗着他對自己的疼惜，使用了各種方法，趕走了那一個個的仰慕者，他也從來沒有對自己怒言疾色過，如果真有個別能讓他在意的，在她對他道歉后，他也只會摸着她的頭說一句：“調皮.“
可是這次，似乎有所不同，不，不會有什麼不同，南風哥是她勢在必得的。她輕輕地把咖啡放到了他的桌上說道：“南風哥，你不開心。”
然後裝作隨意的樣子又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資料翻看，付南風聞聲轉過來，眼睛盯着她說道：“不要隨意翻看資料，這是公司。”
張清嵐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我只是隨便看看嘛。”
付南風把文件從張清嵐手中抽回，也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過重：“以後要注意。”語氣已是緩和很多。
“我聽說公司出了內奸，這次德國lauda公司的合同沒能簽下來，剛才這份文件是這家公司的吧，唉，虧我因為你看重這個案子，還費了不少力呢，會不會是蘇沫不小心泄露的，聽說她和喬氏的喬志東走得很近。”張清嵐語氣有些不安地說道。
“你問這些做什麼，什麼內奸，同一個公司的，不要這樣隨意去詆毀別人，人云亦云的。”付南風剛緩和下來的語氣又多了些嚴厲。
他的嚴厲刺傷了張清嵐，“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幹嘛這麼關心她，南風哥，我這次回來感覺你變了很多。”張清嵐的語氣了已是帶了些委屈，“南風哥，我想讓你知道，別人能做好的事情，我也是可以的。”說完，她轉身走出了付南風的辦公室，背影似帶了几絲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