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不分勝負
月風華手中的棋子滑落到棋罐中，月風華卻佯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重新捻起一枚棋子，緩緩落下：“她，不會恨我。”
“但是她會恨自己。”洛清絕眼底有着心疼，“她一直覺得是她害死了東臨先帝后，一直自責，直到後來發現那一道賜死她的密旨，她才從愧疚中走出來，那五年，你知道她是什麼樣子的嗎？”
月風華不言，只是落子的速度慢了下來，他雖然不知，但是從她逃離時驚恐的神色也能猜到一二。
“她常常在午夜驚醒，時常被噩夢驚擾，驚恐的叫着不要，不要殺我，她不敢去繁華的城池，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她總是遮住自己的臉，害怕被人認出來，我花了五年時間，才讓她從噩夢中走出來，我不希望她再陷入噩夢之中，更不希望我們三人中有任何一人成為她的噩夢。”
月風華笑了笑，落子的速度快了，他想看看，這一局，他們兩人到底誰能贏，這個天下終究只會有一個皇帝，他的目的跟洛清絕的目的是相反的，但是他們又都不想傷害月雲兮。
這一局下了足足兩個時辰，棋盤上都落滿了棋子，都沒能分出勝負，兩人看着棋盤上的棋局，不約而同的切了一聲，似乎都對和棋很不滿，可偏偏兩人都下成了和棋。
“看來是不分勝負了。”
“不分勝負，也算是你贏了。”洛清絕起身，轉身往玉龍關而去，“祝願月帝早日達成所願。”
“若是朕的目的與你相悖，你會怎麼選擇？”
“阿九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洛清絕沒有回頭，月雲兮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只要幫她達成這個夙願就行了，等這件事結束以後，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了，縱然是親哥哥，也無法參與！
蒙遠看着悠哉悠哉回來的洛清絕，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在問結果如何？
“和棋。”洛清絕緩聲道，“玉龍關最多還能撐兩個月，嶺南關已破，白狼關告急，目前就剩下玉龍關在苦苦支撐，一旦白狼關被攻克，玉龍關將會被風神軍跟龍騎軍前後夾擊。”
“這麼說來，我依然沒有選擇。”
“不，你有選擇，撤到江州城去，江州城也是一道天塹，撤到這裏的話，就不用擔心被前後夾擊了，想來，四王爺也會往江州城撤。”
洛清凡看着戴着面具的洛清絕，眼中有着疑惑，卻沒有說話，蒙遠沉默了許久，都沒有給出答覆，正當洛清絕準備離開的時候，蒙遠開口了。
“你要去哪裏？”
“京都，終究是不放心她獨自在京都，一旦三大關告破，我擔心陛下會傷到她。”洛清絕終究還是決定順應月雲兮的意思，放棄跟月風華作對，最後的結果會如何，他會跟月雲兮一起去面對。
“行，保護好她。”蒙遠轉過身，朝着軍營的方向而去，他無法放棄玉龍關，但是該撤走的人還是要撤走，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就堅持到什麼時候罷。
邊關告急的軍報，一封又一封的送進京都，軒轅永照神色鐵青，每日早朝都像是烏雲密佈，風雨欲來，朝臣紛紛擔心，南齊會成為下一個西涼，被東臨的鐵騎踩在腳下。
“陛下，戶部送往玉龍關的糧草被人劫了。”
軒轅永照猛的將御案上的東西掃到地上，嶺南關告破，白狼關告急，玉龍關也是苦苦支撐，這個時候糧草還出問題。
“朕養他們有什麼用，都是吃白飯的嗎？”
大臣噤若寒蟬，他們運送糧草的路線是格外隱秘的，照理說，不應該有人知道，可是糧草剛出城，就被人劫走了，彷彿一早就有人知道他們的運送路線：“陛下，極有可能是有人泄露了我們的運糧路線。”
“讓臨近城池徵集糧草，供應給玉龍關跟白狼關。”
“陛下，臨近城池早已經沒有餘糧供應給玉龍關跟白狼關，玉龍關跟白狼關周邊的城池，都不生產糧食……”
軒轅永照沉默良久，才緩緩問道：“戶部還有多少存糧。”
戶部尚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軒轅永照，壓低聲音道：“戶部已經沒有多少存糧了，國庫也沒有多少存銀了，下官曾經派人出去買過糧食，可是早在去年秋收后，百姓家中的餘糧，都被人收走了。”
“百姓家中餘糧被收走？是誰收走的？百里笙默？”
“不只是百里家，很大一批糧食被鬼市買走了。”
“鬼市……”軒轅永照自然是知道鬼市的，鬼市是一個地下組織，但是鬼市十分隱秘，而且一直隱藏在暗處，也不曾給朝廷添麻煩，朝廷便沒有管過鬼市，如今看來，鬼市的存在似乎有些不一般。
“查到鬼市是誰在統領嗎？”
下面的人統一搖頭，誰也不知道鬼市背後的人是誰。
“你們了解鬼市嗎？”
“回陛下，微臣曾經去過鬼市，在鬼市裏面什麼都賣，但主要還是販賣消息，各種各樣的消息。”
“販賣消息……”軒轅永照蹙眉，根據他的調查，月雲兮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是從未見她動用過，她平日裏用的都是濟世堂跟百里家的消息渠道，而這鬼市偏偏又是專門販賣消息的，鬼市會不會跟東臨有關？
軒轅永照神思微動，如果鬼市是東臨的勢力或者說，鬼市是月雲兮的勢力，那麼月雲兮每次出宮，都在不知不覺中跟鬼市傳遞消息的話，軒轅永照覺得眼前發黑。
“想辦法籌集糧草，先看看能籌集多少，其他事情容后再說。”軒轅永照丟下眾人，快速的出了御書房，直奔潛龍殿而去，他要問問月雲兮，鬼市跟她有沒有關係，若是有關係，或者說鬼市真的是月雲兮的勢力話，他就得另做打算了。
自從軒轅永照將月雲兮軟禁后，月雲兮也不吵不鬧，每日裏不是看書下棋，就是煮茶彈琴，甚是悠閑，彷彿對自己的處境絲毫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