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韓琛之死
電話鈴一響，槍聲頓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
十秒之後，電話鈴聲停止，這邊韓琛面容扭曲猙獰，對着電話咬牙道：“你要殺我？”
電話那頭沉默。
嘟嘟嘟……
被掛斷。
韓琛冷笑一聲，把槍扔給陳永仁道：“這裏不能呆了，槍聲很快就會把警察引過來，殺了門口那個人，我打電話聯繫後路。”
陳永仁有些詫異接過槍，他不敢相信，都到這個時候了，韓琛還敢給他一把槍。
槍里沒有子彈？
他掂了掂，感覺槍是有點輕，心裏暗罵一句老狐狸。
韓琛又給那個泰國老大用泰語嘰里咕嚕喊了一陣，泰國人很快打着手勢，向門外悄悄潛過去。
陳永仁跟在泰國人身後，也悄然向門口摸去，他敢肯定，門口這個人就是韓琛在警隊裏的內鬼，只是這隻鬼現在要殺韓琛洗底。他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砰！
槍響了，走在最前面的泰國人慘叫倒地，突然剩下的兩個泰國人迅速衝出去，對着門口開槍，一個人影從吧枱後面竄出向外逃竄，但很快就被泰國人打中，慘叫倒地。
這人還沒死，泰國人就要補槍，卻被韓琛叫住，韓琛走上前來，躺在地上的人掙扎着翻身，滿臉驚恐向韓琛求饒：“琛哥，我錯了琛哥，放我一馬！求你放過我！”
這人正是林國平！
韓琛罵了句“二五仔”，隨即喝道：“我的倉庫是誰發現的？說！”
這個問題不弄清楚，韓琛死也不甘心。他想不通，他的倉庫除了幾個心腹，一直以來都很少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他？
“是……”
砰！
一聲槍響傳來，兩個泰國人下意識一起開槍，把地上的林國平打成了篩子。
陳永仁見韓琛不動，剛要拉他，誰知他一碰韓琛，韓琛竟直挺挺向後倒了下去！
陳永仁瞳孔猛地一縮，不可置信地看着韓琛倒地。
他看到韓琛眉心處的血洞，看到韓琛死不瞑目的猙獰表情，還看到一大攤血在他的腦袋地下緩緩擴散開來。
一時之間，陳永仁竟有點茫然。
叱吒黑道十幾年的韓琛，就這麼死了？
死得這麼簡單，這麼突然！
直到一個泰國人猛地衝過來揪住陳永仁的衣領，用槍頂在他的額頭上，嘰里咕嚕狂吼着什麼，他才霍然回過神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陳永仁舉槍，把槍口對準這人的胸口，扣動扳機。
直到完成這個動作以後陳永仁心中才“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韓琛給他的這把槍里應該是沒有子彈的。
但今天發生的一切似乎註定要出乎陳永仁的意外，槍聲響起，他面前這個泰國人渾身一震，向後倒去。
居然是有子彈的！
可是為什麼？
陳永仁更加茫然，難道他猜錯了？韓琛一直是信任自己的？
但這時，僅存的泰國大佬大叫着舉槍，陳永仁反應極快，立刻把槍口挪過去對準他扣動扳機。
然而，這次卻只傳出撞針的聲音——沒子彈了！
韓琛給他的槍里，只有一顆子彈！
泰國大佬已把槍口對準陳永仁。
砰！
槍響！
泰國大佬不可置信地看向門口，應聲倒地。
一群警察蜂擁而入，領頭的正是阿張！
他們迅速進場，動作麻利地收拾地上槍支，確認倒地匪徒的生死。
阿張很快拿起對講機彙報情況：“黃sir，韓琛已死，韓琛已死！泰國人也都死了，林國平殉職！”
頓了頓，他看了陳永仁一眼，眼神充滿敬意，繼續道：“卧底探員陳永仁，安然無恙！”
陳永仁一直都疑惑看着槍，直到這時才抬起頭來，似乎是被“卧底探員”四個字所驚醒。
阿張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溫和笑道：“沒事吧夥計？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都結束了！
阿張對講機中傳出黃志成的聲音：“韓琛是誰打死的？”
阿張沉默片刻，道：“不知道。”
不知道？
陳永仁驚訝看着他：“不是你們嗎？”
O記臨時指揮中心。
黃志成眉頭緊皺，喃喃道：“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
何邪也在皺眉。
黃志成抬頭看向他：“你剛跟我說，誰打死韓琛，誰就有可能是內鬼，現在怎麼說？”
何邪像是思考着什麼，良久才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看來，事情還有得玩。”
黃志成站起來，輕鬆一笑道：“玩什麼？子彈是從哪支槍里射出來的隨便就能查出來，這個人躲不掉的！放心，已經沒得玩了！”
何邪搖頭：“萬一這把槍丟了呢？”
黃志成頓時一愣。
兩人之前討論誰是內鬼，黃志成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林國平，但何邪告訴黃志成，內鬼不止林國平一個。
然後說：“今晚所有警員一定都想抓到韓琛，讓這個大佬走上法庭接受審判，可是有人絕不希望韓琛活着，他一定會殺了韓琛，如果今晚有警員開槍殺韓琛，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另一個內鬼！”
黃志成仔細想了想，同意了何邪這個看法。
可是現在，韓琛死了，但卻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如果真有內鬼開槍殺了韓琛，但又不想讓人知道，他會怎麼做呢？
黃志成若有所思，看了眼何邪，這個人對於人心的把握，簡直恐怖到了極致！
他突然道：“知道嗎，要不是為了工作，我一分鐘都不想和你站在一起。”
何邪笑了笑，道：“為什麼？”
黃志成停了一會兒，大笑着拍拍何邪的肩膀：“當然是因為你太帥，把我比下去咯！”
PTU封路，控制了整條街，韓琛的手下或者被打死，或者被打傷，沒有一個毫髮無損的。警員們對這些傷者做了緊急救治，然後便原地警戒，等救護車來。
何邪跟黃志成剛下樓，就有手下報告說有警員在大廈後面的巷子裏暈倒，似乎被人襲擊過，滿頭鮮血。
這個暈倒的人是劉建明。
黃志成有些緊張，忙問有沒有事，並要求救護車來了以後第一個先救劉建明。
這也是今晚唯一受傷的警員，當然，林國平不算，那邊阿張已經和陳永仁核實了這個林國平內鬼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