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當然是原諒他咯
這時的何邪沉浸在槍支的世界裏無法自拔，早把“陳永仁女朋友挺漂亮”這件事拋在了腦後，他每天都堅持練兩個小時打靶，漸漸將記憶、身體反應及射擊意識完美融合在一起，恢復了楊錦榮之前的水平。
每天兩點一線上下班，住的是中環大廈，做的是警隊長官，何邪也算體驗了一把社會精英的高品質生活。
三個月後，韓琛回港，輕鬆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沈澄打電話告訴何邪，他和韓琛當晚會在深水涉交易軍火，要他約束港島警方，不要去搗亂，至於高層的關係，他已經疏通好了。
這就是何邪之前判斷沒人能動得了韓琛的原因，哪怕你真的可以把韓琛繩之於法，高層也不會讓你去抓人，沒有理由，不服從也得服從！
何邪答應下來，因為就算他不答應，保安局高層的命令也會很快下來。
當天下午六點，黃志成信心十足安排抓捕韓琛的任務時，何邪帶保安部的人衝進會議室，要求黃志成取消行動。
黃志成對抓捕韓琛十分偏執，當然不會同意，哪怕何邪拿出警署署長簽署的命令也不行。
最後，還是警務處副處長梁警官親自出面，才以強硬的態度壓制了黃志成。
黃志成對何邪很不滿，憤然離去。
何邪搖搖頭，這就是政治，可惜黃志成還不明白。
何邪原以為自己已經改變了歷史，在他的暗中幫助下，讓沈澄避免了很多錯誤，而韓琛也對沈澄有了更多信任，但他還是低估了韓琛的狡詐和多疑。
今天晚上深水涉碼頭的交易是假的，韓琛依然如同原劇情一樣派了陳永仁去交易，但送去的貨卻全是空箱子，沈澄的軍火，也還是被韓琛給吞了。
只是這次，沈澄知道陳永仁的身份，他沒有讓手下開槍，自然也免去原劇情中他的腿被陳永仁打瘸的厄運。
當沈澄在電話里以低沉的聲音告訴何邪他失敗了的時候，何邪還有些不相信，他獨自驅車，匆匆向深水涉碼頭趕去。
與此同時，在元朗的一條公路上，傻強正站在路中間對車裏的韓琛苦苦哀求：“那可是幾千萬的軍火啊琛哥，你也知道那群人不好惹的，別玩啦，還給人家好不好？”
韓琛目光幽深：“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要害我？”
傻強叫道：“哪個混蛋告訴你是要害你？”
韓琛緩緩轉頭，盯着傻強的眼睛：“我這條命告訴我的。”
“如果萬一不是呢？”傻強追問。
韓琛笑了：“不是就還給他咯！”
傻強憤然道：“也就是說不管是不是阿仁都得死，對嗎？”
韓琛幽幽道：“出來混，早就準備好要沒命的，我也死過兩次。”
車窗緩緩上升，傻強慌忙大叫：“喂琛哥，別玩我了琛哥。”
但車子很快發動揚長而去。
傻強悲憤大叫：“我就這麼一個小弟啊琛哥，你忍心這樣對我？”
時隔三個月後，三人再次相聚。
不同的是，上次是在大橋下，這次卻是在海邊。
沈澄和陳永仁的心情都不太好，何邪到的時候，兩個人都很沉默。
“我不知道是哪裏漏了破綻。”沈澄聲音低沉道，“這次內地之行很順利，我看得出來，韓琛很想搭上我這條線，可是他還是耍了我。”
何邪道：“也許他只是想再試你一次，他這個人一向很珍惜自己的命，他應該知道，拿了你的貨，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你不必擔心，他會把貨還給你的。”
沈澄輕輕一笑：“他把貨還回來又能怎樣呢？我們之間的信任已經不存在了，我和他都很清楚，以後生意沒得做了。”
沈澄回頭，感慨道：“韓琛這個人呀，野心很大，我懷疑他這次去內地，搭上了另外一條線，所以他才有這個底氣甩開我。”
何邪沉默，他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至於韓琛為什麼這麼做，誰也不知道。
也許，這個老狐狸天生的警惕總能讓他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這也是他能活到今天的原因。
港島這麼多社團，想到往警隊派卧底，並且成功了的，就只有韓琛一個！
這些年來，他利用這些卧底剷除敵對社團，傳遞消息，一步步壯大，但可怕的是，這個人如此順風順水，卻從來沒有志得意滿過，他依然如同剛出來混的時候一樣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所以哪怕何邪暗中出手推動，韓琛依然小心翼翼，選擇了只相信自己。
不過這件事也讓何邪心中暗暗警惕，一旦決定要對付韓琛這個人，一定要出其不意，盡量想的周全些，否則一旦對方逃脫，那就遺患無窮了。
“韓琛……”沈澄搖搖頭，自嘲一笑，對何邪和陳永仁道：“從今天開始，他是你們的了。”
“你要走？”何邪問道。
“此路不通，只有另走他路。”沈澄笑了笑。
何邪若有所思點點頭。他大概猜到了沈澄的目的，沈澄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韓琛，而是韓琛背後的某個大老闆。所以今晚的交易宣告失敗后，韓琛對沈澄來說就沒什麼用了。
韓琛，你死定了。
“也好，希望還有機會一起合作。”何邪若有所指道。
他可是知道，韓琛死後，卧底事件全面爆發，警隊內部人心惶惶，五個內鬼人人自危，到時候沈澄就會一個回馬槍殺回來。
“喂，怎麼不說話？”何邪問陳永仁。
“你被人出賣兩次，看你還能不能說得出話來！”陳永仁一臉鬱悶，眼神愈發憂鬱。
何邪和沈澄對視一眼，不由都笑了起來。
“喂，你們還笑？有沒有同情心啊！”陳永仁叫道。
沈澄拍拍陳永仁的肩膀：“小兄弟，看你這樣，我突然發現，我這點事兒根本沒什麼了，哈哈！走了，再見！”
沈澄走得很瀟洒，這個人似乎真的放下了所有失敗帶來的困擾，輕裝上路，另闢他徑去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何邪問道。
“還能怎麼做？”陳永仁自嘲一笑，“當然是原諒韓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