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39章

被皇后一頓訓斥后,五公主終於不舍地鬆開了懷中的白胖肉包子,隻眼神卻還是一直往小肉包那裏瞄,看着小肉包滿臉委屈地撲進了娘親的懷裏,大眼睛水汪汪的,一抿嘴,腮邊居然還跳出兩隻小渦渦!

她興奮地捧着臉,眼睛裏的光芒愈發明亮,恨不得尖叫出聲。

小肉包臉上長着小渦渦!太可愛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肉包!好想戳一戳那小渦渦,好想好想!

她只覺得指尖痒痒,險些沒忍住又撲過去對那小肉包一陣蹂躪。

皇后撫額,頭一回覺得,陛下讓這乖巧的小丫頭給靜安當伴讀,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

她警告性地瞪了五公主一眼,然後又柔聲安慰了‘飽受驚嚇’的小丫頭幾句,再朝着臉色微微發白,眸中難掩心疼,正輕輕撫着女兒那飽受‘蹂躪’臉蛋的阮氏歉意地笑了笑,引得阮氏一陣誠惶誠恐。

在場的另外四對母女都一臉同情地望向許筠瑤這倒霉孩子。

可真是倒了大霉,居然招來五公主的喜愛!

上回被五公主喜歡的那隻小兔子,早就成了一頓全兔宴進了五公主肚子裏。

上上回被五公主喜歡的那隻擁有一身美麗羽毛的鸚哥,後來渾身光禿禿地被宮娥拎走了。

上上上回被五公主喜歡的那隻番邦進貢的白貓,後來變成了渾身沾着墨汁的‘黑貓’,再後來便被皇後娘娘救出了‘魔爪’……

上上上上回……

總而言之,被五公主喜歡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原本給這最受寵的公主當伴讀是件無上榮光之事,只要安安分分地盡着自己的職責,將來的好處自是不少的。

可這會兒……

她們已經可以想像過不了幾日,這倒霉丫頭便會從宮裏哭着回家,以後再不肯來了。

這樣一想,原本對許筠瑤一個區區員外郎之女,居然與自己一併待遇的,這會兒對小丫頭的那點敵意便稍稍減了幾分。

許筠瑤雖然一早便知道五公主性子彪悍,卻沒有想到年紀小小的她就已經這般悍了。

她揉了揉有點兒疼的臉蛋,忿忿地瞪了已經膩着皇后裝乖的五公主一眼。

很好,兩輩子敢將本宮的臉蛋當麵糰來揉捏的,你還是頭一個!

“疼么?”阮氏見女兒白嫩嫩的小臉蛋已經被揉捏得有點兒紅了,心疼得跟什麼似的,輕聲問。

“疼……”許筠瑤立即收斂心中惱怒,可憐又委屈地回答。

阮氏一聽,愈發心疼了。

小丫頭原本就嬌嫩,一點兒紅印子都要許久才消,這會兒被這般一通粗暴對待,也不知得疼到什麼時候。

一時又怪夫君當日怎不尋個合適理由拒了這差事,一時又痛恨自己身為人母卻對女兒的‘慘狀’無能為力。

那廂皇后又訓了五公主一頓,勒令她去向小丫頭道歉。

五公主相當痛快地應了一聲,歡快地又朝着許筠瑤跑過來,嚇得阮氏下意識地將女兒擋在身後,眼神充滿了警惕。

五公主半點兒也不在意,大咧咧地衝著被娘親護在身後的小丫頭道:“對不住啦,下回我會輕點的。喏,這個給你,以後你就跟着我啦!”

說完,扯下腰間繫着的玉雕小烏龜塞進許筠瑤手中。

皇后:“……”

阮氏:“……”

還有下回……

許筠瑤望着手中那隻活靈活現的小烏龜,一時無語。

這位公主殿下的愛好果真是與眾不同。

阮氏終於回過神了,見狀忙要代女兒推辭,皇后便道:“收下吧,靜安難得如此喜愛令千金,也是這兩人的緣分。”

阮氏這才代女兒謝過公主賞賜。

皇后又安撫了阮氏母女幾句,見小丫頭的模樣雖然有點兒委屈,但卻沒有對五公主的排斥,心中頓時一寬,眼中笑意又深了幾分,忙招手讓小丫頭到身邊來。

許筠瑤倒還記得裝乖巧孩子,仰着臉望向娘親,似是徵求娘親的意見。阮氏輕輕拍拍她的背脊:“去吧!”

皇后拉着小丫頭軟綿綿肉乎乎的小爪子,仔細地打量着她。見小丫頭長得玉雪可愛,白白凈凈乖乖巧巧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瞧着靈動又惹人憐愛。

果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丫頭,聽聞性子也好,怪不得身邊這混世魔王一瞧便喜歡上了。

雖然出了點兒小插曲,但接下來各位公主與各自的伴讀的見面還是相當愉快的。

宣誠大公主、庄華二公主年紀相差僅兩個月,兩人的穿着打扮既顯皇家公主貴氣,又有屬於十一歲小姑娘的嬌媚。尤其是五官更為明艷的二公主,禮儀更是教人挑不出半點毛病,盈盈福禮,如行雲流水,教人賞心悅目。

這也是因為二公主之母賢妃是個對禮節有點兒吹毛求疵之人,對女兒儀態方面的教導自然亦更為上心。

兩人的伴讀分別是中書令徐令儒嫡孫女徐婉菁、康寧侯之女彭玉琪,這四人年紀相仿,剛滿十歲的彭玉琪比大公主、二公主和徐婉菁小上一歲。

被五公主硬是牽着手不放的許筠瑤不由得多瞅了徐婉菁和彭玉琪一眼,畢竟這兩人上輩子一個是太子妃,一個是太子良娣。兩人各不相讓地鬥了那麼多年,可是隨着太子的被廢,所爭所求全化作一場空。

真是教人好不唏噓!

九歲的義清三公主乃是靜安五公主胞姐,姐妹二人的生身之母穆貴妃在生下五公主后沒幾日便亡故了,彼時才三歲的三公主便交由穆貴妃親妹穆昭儀撫養,襁褓中的五公主則由皇后撫養至今。

三公主與五公主雖說是同胞姐妹,可姐妹二人的容貌卻並不怎麼相似,三公主多肖其養母兼姨母穆昭儀,五公主眉目之間卻有幾分神似皇后。

許筠瑤想: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誰養的孩子更像誰了吧!

只不過五公主的性子卻與溫柔賢惠的皇後娘娘南轅北轍,卻是不知道又像哪一位了。

三公主的伴讀是與她同齡的嘉平縣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許筠瑤覺得那嘉平縣主彷彿瞪了自己一眼,那眼神瞧着有幾分怨恨。

她有點兒納悶,也不知自己何時又招了人恨,但也不放在心上。眼前這幾位公主殿下她都不曾怕過,自然也不會怕一個小小的縣主。

實際上,大公主性情懦弱,雖然有點小心眼,但向來認得清身份;二公主矜貴自持,最重規矩,絕不可能主動挑事。

三公主、四公主前世倒是沒少與她作對,可卻沒一個能在她手上討得了半分好處。一個被褫奪封號,一個靠討她歡心才能在夫家立足。這輩子縱然再對上,她亦不會畏懼。

不過她進宮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接近豫王,可不是去和這些皇室貴女爭爭鬥斗的。

八歲的饒樂四公主則由其母鄭貴妃作主,選了鄭國公之女,亦即鄭貴妃內侄女鄭妍為伴讀。表姐妹倆正與鄭國公夫人親親熱熱地說著話。

“母後母后,沒有其他事兒的話,兒臣先帶着小肉……小唐唐回去了!”五公主有點兒不耐煩,迫不及待地道。

許筠瑤險些被口水嗆住了。

小唐唐?這是什麼鬼名字?所以繼寶丫、瑤瑤之後,她又要多一個聽了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小名了么?

皇后失笑,輕輕拍拍她的手:“莫要欺負小筠瑤。”

“放心放心,我不會欺負她的,相反,我還會對她很好,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疼愛!”五公主保證。

皇后笑着點了點頭,望向拉着女兒小手依依不捨的阮氏,沒有錯過她臉上的憂色,不禁柔聲道:“唐夫人放心,靜安性子雖有些跳脫,但卻分得清輕重,又確實是喜歡小筠瑤,相信她們會相處得很好。而小筠瑤年紀尚小,本宮也會讓宮人時刻照應着。”

皇后都如此說了,阮氏也就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了,看着五公主牽着小丫頭笑呵呵地走了出去,自有侍候的宮娥忙跟上。

能重回皇宮,許筠瑤心中無比激動,頭也不回地跟着五公主走出殿去,瞬間便將阮氏給拋到了腦後,看得阮氏心裏酸溜溜的。

這小沒良心的,有了小夥伴連娘都不要了。

許筠瑤跟着五公主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宮道上。東北面那棵松樹還沒有長成日後枝葉繁茂的模樣,西北方向那處還沒有蓄起荷花池,還有正東方向那裏……

她只覺得心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都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可她的箭與梭都似乎錯了方向。

五公主可不知她心裏正惆悵着,興高采烈地握着她軟軟的小手,歡快地道:“小唐唐,你不要害怕,有本公主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我跟你講,我宮裏有許多許多好東西,一會兒我就拿給你看。”

許筠瑤覺得應該為自己的稱呼爭取一下,遂繃緊小臉,脆聲道:“我不是小唐唐,我是筠瑤。”

“好的,小唐唐,我知道了。”五公主從善如流地接了話。

“我不叫小唐唐,我叫筠瑤,筠、瑤!”許筠瑤小臉綳得更緊,重重地強調着。

“我知道了,小唐唐叫筠瑤。到了到了,小唐唐,這是我住的地方,日後你也可以搬來和我一起住,可以和我住一間房。”五公主笑眯眯地牽着她快走幾步,便到了她住的地方。

許筠瑤默默地想了想,要是再堅持一下,將‘小唐唐’這個肉麻的稱呼,從五公主腦子裏抹掉的可能性有多大?只再一想到前世五公主的種種彪悍事,又默默地放棄了。

罷了,本宮不與小孩子一般見識。

五公主住的是離鳳藻宮最近的聚福齋,這是她剛滿六歲生辰時磨着皇后要搬來的。皇后原不同意,只是被她磨了大半個月,終於不得不如她所願。

邁進聚福門,許筠瑤又被五公主牽着跑過游廊,又穿過一間小敞廳,迎面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那一棵棵誘人的橘子樹。

“怎樣怎樣?這是不是好地方?我可是瞧中了許久,好不容易才讓母后同意我搬來這裏住的。你瞧你瞧,這裏還有石榴樹,待到果子成熟的時候,咱們可以坐在樹丫上,摘一個吃一個,你說是不是很好?”五公主終於找到了人與她分享這喜悅,眉眼彎彎,笑容極度明媚。

許筠瑤不知不覺地被她的笑容所感染,雙唇一抿,那對誘人的小梨渦又跑了出來。

“啊啊啊!”五公主再忍不住捧着臉尖叫出聲,把毫無防備的她嚇了好一大跳,正不解對方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激動,五公主已經朝她撲了過來,伸出手指就往她臉上的小渦渦戳去。

可許筠瑤一驚之下,小梨渦早就縮了回去,教五公主戳了個空。

“小唐唐,再笑笑,再笑一個嘛!”沒能如願戳出小渦渦,五公主不甘心地道。

許筠瑤轉過臉去,毫不客氣地拒絕:“不!”

本宮可不是你的玩具!

“笑笑嘛,再笑一個嘛,讓我戳一下下就行,就一下下!”五公主不死心地念叨。

許筠瑤乾脆邁腿就跑,五公主追在她的身後如同叫魂般直喚:“小唐唐,小唐唐……”

許筠瑤險些沒忍住想找東西堵住她的嘴,此時此刻才終於體會到當日被她追着念叨的阮氏的感受。

她四處躲避着,卻沒注意前方突然出現的身影,待她察覺時已經是收勢不及,與來人撞了個正着,一屁股便摔坐在地上。

“小唐唐你沒事吧?可摔着了?趙元祐你突然跑進來做什麼?瞧把小唐唐都撞倒了。”五公主連忙上前去把她抱起,又衝著來人一頓抱怨。

許筠瑤這才知道看清楚來人,竟是上輩子的皇帝夫君,眼睛頓時閃閃發亮,裝作不經意地整了整衣裳,又理了理頭髮,這才朝着對方糯糯地喚:“殿下。”

豫王眼睛亦是一亮:“我認得你,你叫寶丫。”

見他還記得自己,許筠瑤心中滿意,朝他露了個甜甜的笑容。

五公主瞧見了她的笑容,又望向同樣一臉欣喜的皇兄,心中頓時敲響了警鐘,忙一把將小丫頭拉到自己身後,生氣地瞪着比自己大不了幾個月的皇兄:“小唐唐是我的,是父皇給我尋來的伴讀,你不許打她的主意!”

“我沒有。”被皇妹當賊一般防着,豫王有點兒委屈。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快走,我這會兒很忙,沒空招呼你……”五公主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推着他離開,堅決不肯讓他留下來引誘自己的小肉包。

許筠瑤雖有心與‘未來皇帝夫君’多相處,可也不急於一時,反正她這會兒進了宮,五公主與豫王又是關係最親近的兄妹,日後多的是機會。

“小唐唐我跟你講,五皇兄他可壞了,總喜歡揪小姑娘的辮子,還喜歡搶人家的東西,你日後見了他要離他遠遠的,要不一定會被欺負的,知道么?”待‘送走’了豫王后,五公主便開始給小丫頭洗腦。

許筠瑤一臉詭異地望着她。

五公主看不懂她的臉色,不遺餘力地繼續抹黑兄長,誓要斬斷一切小丫頭會被皇兄拐走的可能。

卻說那應了芳姐兒會替她把東西轉交墨硯的唐府僕從,也確是個言出必行之人,瞧着得了空,便拿着賀紹廷的那隻木盒去尋墨硯。

剛穿過一道月拱門,迎面便見大房的興哥兒跑過來,他連忙躬身避讓一旁。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東西?”他聽到興哥兒停下了腳步問。

“是門外有位小哥送予四公子和三姑娘的東西。”僕從回答。

一聽是送給那兩個討厭傢伙的,興哥兒眼睛骨碌一轉,伸出手:“東西給我,我給他們送去。”

僕從遲疑了一下:“這個……”

“快點!”興哥兒不高興地瞪他。

僕從再不敢有二話,恭恭敬敬地把盒子遞給了他。可到底是受人之託,他走着走着便愈是覺得有點放心不下,忙輾轉請人遞了話給碧紋,只道今日一大早便有位小姑娘帶着弟弟送了份禮給四公子和三姑娘,而禮物已經託大公子轉交了云云。

碧紋一聽便知道這對姐弟必是芳姐兒和賀紹廷。

得了那盒東西后,興哥兒打開一看,見裏面放着一個陶瓷福娃娃,一隻做工精緻的布藝老虎,哼了一聲,把福娃娃拿出來用石頭砸了幾下,娃娃的下半身便被砸碎了。

他再拿出那個布老虎,扔在地上踩了幾腳,這才將斷了下半身的福娃娃和髒兮兮的布老虎放回盒子裏,隨便扔給路過的一名喚小枝的侍女,讓她拿到三房去。

看着侍女應喏后抱着盒子而去,他才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死丫頭,別以為可以進皇宮便了不起了,我可不怕你!

阮氏自從宮中回來后,一直數着時辰,待接女兒的時辰一到,忙吩咐人前往宮門。又焦急地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她才終於等回了頭一回進宮的女兒。

見小丫頭臉蛋紅撲撲,身上的小衣裳整整齊齊,不放心地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一遍,確信小丫頭身上並沒有帶傷,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公主殿下待你可好?”她摟着女兒在懷,柔聲問。

好么?許筠瑤皺着小眉頭想了想,除了過分的、讓人吃不消的熱情,再加上不時在她耳邊念叨她的五皇兄這個不好,那個也不好,見了他不要接近外,其餘的還算不錯。

這樣一想,她便點了點頭,脆聲回答:“好。”

阮氏仔細打量她的神情,見她並沒有半分勉強,可見確是真心話,終於長長地吁了口氣。

“四姑娘,芳姐兒和廷哥兒今日一早便送了東西過來,指明是給你和四公子的。”碧紋抱着賀紹廷那隻木盒子進來。

“給我的?”許筠瑤一聽便高興了。

月光小少年居然送她東西了?不行不行,她得好好珍藏着,只待日後……

可當她看清楚裏面的東西時,笑容當即便凝住了。

布老虎應該是給小唐大人的,而這個破了下半身的福娃娃才是給自己的。可是,是誰?誰把東西弄壞了?!

她的眼眸頓時凝聚一股殺氣,尤其是看到布老虎身上的鞋印時,那股殺氣便又濃了幾分。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怎壞了?”碧紋一看也嚇了一跳,生怕她誤會是自己弄壞的,忙道,“可不關我的事,小枝給我的時候,我便好好的放在屋裏,再沒動過。”

“小枝是誰?”許筠瑤強忍着怒氣問。

“小枝是負責給園子裏花草除蟲澆水的丫頭,晌午就是她把東西送過來的,說是大公子讓她送的。偏巧早前墨硯那邊也讓人傳了話,說芳姐兒和廷哥兒送了東西給四公子和三姑娘,東西已由大公子代交,兩邊一合,可不就是小枝送來的這盒子么。”

興哥兒?許筠瑤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再一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登時大怒,腦子裏更是瞬間冒出了上百種不動聲色地弄死那興哥兒的法子,可一聽外間傳進來阮氏溫和的說話聲,勉強將這戾氣給壓了下去。

可到底心裏到底怒氣難平,再忍不住跑進東次間,把阮氏藏在柜子后的那幾條她親手做的鞭子找出來,隨手拿了一條,在阮氏的叫聲中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她如何得知我把東西藏在那裏的?”阮氏一臉的驚訝。方才她恰好出去,並沒有聽到女兒與碧紋的話。

許筠瑤沒有理會娘親的叫聲,逕往大房方向跑,卻在園子裏便遇上了正與耀哥兒吵架的興哥兒,立即衝上前去,用鞭子指着他問:“我問你,福娃娃和布老虎是不是你弄壞的?”

“是我又怎樣!下回我見了還砸,耀哥兒怕你,我可不怕!”興哥兒輕蔑地瞥了她一眼。

他今年已經九歲多了,個子長高了許多,自問力氣也大了許多,根本沒有將眼前這個小不點放在眼裏。倒是耀哥兒張張嘴似是想要說什麼,只一看小丫頭手中的鞭子便不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很好,倒是個敢做敢當的!”許筠瑤氣極反笑,看着興哥兒得意地朝自己哼了一聲,手一揚,‘啪’的一聲,手中鞭子便朝着興哥兒抽了過去。

興哥兒沒有想到她竟是說打就打,痛得跳了起來,正想怒罵,許筠瑤又是一鞭抽了過來,他躲避不及,生生又被抽中。

小丫頭力氣雖不大,可抽得卻相當準,再加上又軟又韌的鞭子打在身上,那股痛楚,實不是他所能承受得住的。

“死丫頭,你敢打我?有朝一日老子撕了你!”興哥兒又痛又氣,想要去扯她的鞭子,可對那凌厲的軟物又心有戚戚,唯有一邊跑一邊破口大罵。

“不用等有朝一日,今日我先撕了你!”許筠瑤恨極他毀了月光少年送給自己的第一件,也許也是唯一一件禮物,將手中鞭子握得更緊,緊追着那四處逃竄的身影而去。

興哥兒原以為自己年長,就算一時迫於對方武器還擊不能,但想要逃開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哪想到那個明明人矮腳也短的小丫頭,居然將自己追得死緊,半點也不落後。

他大駭。這死丫頭怎會跑得如此快的?!

可許筠瑤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追上來又是‘啪啪啪’連甩三鞭,每一鞭都準確無誤地抽打在他的身上,痛得他哇哇大叫,再不敢多話,只拼了命般跑。

他本就極受寵,李氏更是毫不節制地給他各種吃,體重本就比同齡孩子要重得多,平日亦是能坐不站,能躺不坐,愈發養得身上的肉軟綿綿的,跑不出幾步便開始喘粗氣了。

許筠瑤拔腿便追,將手中長鞭甩得‘噼啪’作響,一鞭又一鞭,狠狠地抽在對方身上。

想跑?當年你能從本宮的死蛇鞭下逃開,這一回,本宮教你知道厲害!本宮,從來不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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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上輩子的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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