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戟受傷,錦然報仇
錦然這些日子可是過得極好,補品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呈上來,她估摸着自己都得胖上十斤。
“栗盈,你把這些補品拿下去吧。”錦然苦着臉對又端着碗湯的栗盈道。
她扯了扯栗盈的袖子小聲道:“我剛剛已經喝了兩碗了......”
栗盈卻冷笑一聲,不理會自家小姐的哀求:“小姐,您昨個也是這麼說的,已經讓您少喝了許多了,這是最後一碗,喝完就沒了。”
錦然無奈,只能將湯碗端過來,她見沒有了迴轉的餘地倒是十分乾脆,一口氣就把湯全都喝光了。
錦然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最近天戟可有什麼書信傳來?”
栗盈收拾湯碗的手一僵:“小姐,最近邊關沒有人過來,想來是那送信的還在路上把?”
“哦。”錦然沒有細想,她伸手隨意拿起桌上的一個撥浪鼓還是輕輕轉動,這個撥浪鼓精緻極了,連鼓面都是取自一整塊小羊皮中最柔軟的腰腹處製成,上面還綉着極其精緻的紋路。
撥浪鼓的兩個小鼓點是用渾圓的羊脂玉玉球製成,輕輕搖擺,金質的小鏈晃動,玉珠與鼓面碰撞,聲音悅耳極了。
“這些個小東西做的真是不錯。果然是貴妃娘娘賞的。”錦然讚揚道。
錦然手裏的小撥浪鼓乃是方貴妃得知錦然懷孕后迫不及待的送來的珍寶們之一。剩下的還有什麼紫檀的小木馬,紅木的小搖籃和各色綢子、緞子做的小孩子的衣裳,更是堆滿了一整個房間。
錦然充滿笑意的把玩着手上的小東西:“不知道我肚子裏的是個小男孩還是個小姑娘呢。”
栗盈在一旁也笑:“奴婢覺得,無論是小少爺還是小小姐,那都是極好的。只要是小姐您生的孩子,必定是處處都如意的。”
栗盈的話叫錦然也忍俊不禁起來:“寶寶若是個男孩兒,那就讓天戟教他劍術,到時候隨着他父親一起上陣殺敵。若是個嬌小姐,便隨我一起,日日綉繡花,讀讀書,我必定把我這一手的醫術全傳授給她。”
說到這裏,栗盈卻是不滿的撅起了嘴:“小姐您還好意思說了。您自詡醫術不錯,怎麼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呢?還累的昏過去了,這還好是孩子沒有什麼事,若是孩子有事,後悔都來不及了!”
說完,栗盈還大逆不道的偷偷白了錦然一眼。
錦然連忙賠笑,她之前也是太忙了些,雖說心裏一直知道自己有些不對勁,但是她也沒有給自己把把脈,總想着過些日子就好了,誰知道這一忙竟然最後昏倒了。
“小姐......小姐!邊關來人了!”正當錦然百無聊賴之際,一個小丫頭突然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正是素日在正院傳話的小紅。
“邊關來人了!”錦然激動的站起,她快走兩步:“信呢?方天戟的信呢?”
那小丫頭抬頭道:“小姐,那來人似乎沒有帶信。”
“哎呀我的小姐!”栗盈趕忙攙扶起錦然:“你怎麼不穿鞋就下來了?”她將錦然攙扶在榻上,為錦然把一雙繡鞋穿上:“你可仔細着些吧!”
錦然卻無暇顧及,她急急忙忙的催促小紅:“小紅,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邊關有人來嗎?怎麼信也不帶一封?”
小紅一面迷茫道:“這......小姐,我也不曉得,只知道有個邊關的軍漢來了,但是將軍似乎沒有拖他帶信。”
栗盈在錦然身後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紅:“你這丫頭,怎麼不把話問清楚了再來?”
錦然制止了栗盈的追問:“真是奇了,原本今個正是送信的日子,方天戟他每個月都會給我送信的,上個月沒給我送信也就罷了,怎麼這個月的也遲了呢?我們之前都約好了,每個月都要給對方寫信的啊。”
栗盈還沒有回答,門外張氏卻開了口:“許是天戟正忙呢。”她笑着走進來,伸手將錦然攙回了榻上:“我剛剛可是聽見了,你剛剛沒有穿鞋就下地了。”
她摸了摸錦然的頭道:“娘知道你惦念天戟,但是天戟身邊跟着那麼多人,能有什麼事呢?他是統率部隊的大將軍,縱然心裏挂念你,也有這麼多士兵等着他帶,難免就錯漏了幾分。”說完,張氏一點錦然的肚子:“你現在可不能再任性妄為了,你現在懷着孕,可不是你一個人,還有你肚子裏的小寶寶呢!這可是我外孫,我可不能叫你傷着了他去。”
錦然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但是她最終還是不死心:“娘,那那個軍漢來幹嗎呢?”
張氏輕輕一抖,她笑容如常道:“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報告軍情罷了。你哥哥現在也跟着上朝,所以你父親便求了個軍漢給他講講現在的戰況。”
錦然不疑有他,遺憾的嘆了口氣。
而張氏則是在錦然身後與栗盈悄悄交換了個擔憂的眼神。
而在離京都數百里的西夏,方天戟卻陷入了一場混戰。
而這一切的原因則要從數天前說起。
方天戟原本帶領着華朝的大軍勢不可擋,但是這些日子隨着他帶領軍隊離西夏的王都越來越近,他也逐漸失去了和軍營的聯繫。
“將軍!派出去的人遲遲未到啊。”方天戟手下的副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有些憂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西夏王都:“原本不是說好儘快派人來支援咱們么?怎麼到了現在,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方天戟沉默的用一條髒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布條包紮好胳膊上一道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我們還有多少人?”
那副將往身後一掃,眼神無奈:“算上十四五歲的小兵,也不過是五六百人,還有些是伙頭兵或是運糧兵,他們也沒有受過訓練,真要是讓他們上......”副將沉默了,事實上,現在將軍之類的,也只剩下了他和方天戟。
這副將伸手狠狠往地下一擂:“西夏五萬大軍!竟是會來追趕我華朝的五千先鋒!咱們軍中定有姦細啊!”
他們這一隊人原本是作為先鋒,要和西夏的先頭部隊對上,到時候兩軍交戰之際,後面的人再上來,華朝的大部分軍隊都在後方呢,就等着這個先頭部隊傳來的消息.....
可是,他們這個先頭部隊卻是要折在這裏了。
方天戟雙眸如刀:“軍中明明傳來線報,說這西夏的先頭部隊不足五千人,為何咱們卻遇到了這麼多?”他想到手下死去的弟兄,血眸中閃過一絲戾氣:“等到這一次,我若是有命回去,我必定血祭軍中姦細!”
副將疲憊的坐下,他們在十倍敵軍的追趕下已經損傷了大部分的人,剩下的這些,還是方天戟覺察到不對,當機立斷的領着人轉道深山之中才保下來的。
而方天戟也在混戰之中受了傷。
那副將見方天戟多日未睡還強撐着細細查看山中地圖,不由得勸阻道:“將軍,您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現在好不容易得了這幾分清閑,您還是快睡一會吧。”
方天戟點了點頭,他抱着劍道:“好,若是有什麼事,你就趕緊把我叫醒。”說完,方天戟才閉上充滿了紅血絲的眼。
而遠在京都的錦然卻不知道方天戟陷入了這樣的困境之中,得了消息的方貴妃和張氏、栗盈等人也不敢將方天戟失去聯繫的事情告訴她。原本錦然就因為過分疲勞,身子骨而有些不好,更何況現在錦然還懷着孩子,雖然孩子已經有幾個月了,但是方貴妃和張氏還是不敢冒險,只能一直瞞着錦然了。
錦然略微歪了歪便爬了起來,她身邊的小紅因為口無遮攔已經被打發到外院去了,而栗盈也害怕自己那裏說漏了嘴,早就借口整理庫房跑遠了,錦然現在身邊只有兩個大丫頭。
其中一個大丫頭見錦然無聊,便斗膽道:“小姐,剛剛有人通報說,門外來了兩個官奴,說是小姐您的妹妹,想要見您呢?”
“官奴?”錦然一皺眉,她略一細想,便猜出了來人的身份,那兩人估計就是被貶為官奴的盛錦蘭和羅依了。
“怎麼口信都傳到你那裏去了?”錦然喝了口茶,不冷不淡的瞟了一眼這個大丫鬟。
錦然一向是只器重自己身邊的栗盈,因此這個大丫鬟出面的機會極少。
那大丫鬟賠笑道:“這不是栗盈姐姐有事要忙么?因此什麼話都傳到奴婢這裏了。”雖說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也是因為那門房裏的一個小廝是這大丫頭的親弟弟,這個小廝收了盛錦蘭偷偷藏在發間的一個玉珠兒,便答應必定把話帶到,至於帶到的人,就是這個大丫鬟了。
左右見個人對小姐也沒有什麼妨礙。這大丫頭在心裏默默盤算着,素日裏在錦然的院子裏,大事小事都是由栗盈管着,她雖說是個大丫頭,但是竟是絲毫油水都撈不到,現如今總算有了個機會,這玉珠兒的成色不錯,在當鋪里也能換些銀子花花。
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這丫鬟臉上的笑也更真切了些:“小姐,左右您閑着無事,見見那兩個人又何妨?她們可是您的妹妹啊!”
錦然向這個丫頭投去厭惡的一瞥,之前還沒有看出來,這個丫頭的品行竟是如此不堪。
錦然懶得理這個丫鬟,她乾脆越過身子,對廊下的幾個小丫頭吩咐道:“你們幾個,去門房外面把那兩個官奴叫進來吧。”說完,錦然便又躺在美人榻上了,她輕輕用團扇把那個丫頭伸過來要攙扶的手推到一邊,也不看那個丫頭忽青忽白的臉色,自個兒把毯子蓋上了。
“來人。”錦然又吩咐道:“把這個丫鬟也給我帶下去。查清楚她跟外面有什麼聯繫,怎麼天么天的攛掇我見盛錦蘭?”
那丫頭已然是呆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勸竟引得錦然此舉,這大丫頭不住地磕着頭:“求小姐憐惜,小姐,橙花當真是沒有跟外頭有什麼關係啊。我......門房的有個小廝是我弟弟,我就是替他傳句話!”
“傳句話?”錦然不置可否,她現在身孕在身,每日都睏倦的很:“是不是穿幾句話,等到查出來再說吧,光你這不清楚那兩個官奴是誰,便不住地攛掇我見他們的行為,便已經夠我把你發賣出府十回了。”
說完,錦然也沒有接着聽這丫鬟口中傳來的哭訴,差兩個婆子把這橙花堵了嘴便丟出去了。
若是之前,她還有心情問橙花幾句,但現在,她是一點的心思都不願意費在她身上。
錦然的全部心神,都存在她那兩個好“妹妹”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