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老子女人哪去了

141.老子女人哪去了

第二天早上,季夫人病況突然加重,季凡林緊忙送她到醫院治療。

陳嘉棠再次回到老宅。

兩份授權書上已經簽了字。

季凡林臨走時不安地說:“嘉棠啊,公司交給你了,可別讓我們失望啊。“

陳嘉棠只說了兩個字:“放心。“

兩尊佛走了,廟空了。他坐在輪椅上,回望宅院,許久未動。

枝椏上最後一層槐花將落,風一吹,抖下一層。

該去公司了,他剛要離開,陳姨突然跑出來,一把抓住他的輪椅,探身過來把一個泛黃的小紙塞到他手裏。

陳嘉棠低頭一看,是平安符。

以前陳姨每年都給他一個,陳嘉棠握在手裏,怔神望着她,猜不出她心裏是清楚還是糊塗。

而他霎時想起一件久遠的事。

當年他,季臨川,小攸,三人誤闖弘法寺上的小廟,求了簽看了相,那個半傻的解簽老頭說,你是個先死後生的命。

先死後生的命……

陳嘉棠把平安符裝起來,陳姨沖他笑,“昨天槐花餅都沒吃就走,下次什麼時候來吃飯?“

陳嘉棠想了想說:“晚上來。“

“行。“陳姨目送他離開。

當天董事會上,陳嘉棠以絕對優勢的投票權,將梵森目前所有可流動的資金,投入到北邊俄羅斯的礦場。

十幾位董事中不泛有反對的人,但頂不住陳副總手裏的底牌碾壓,他目前有季家所有股份的授權書,幾乎可以說是殺伐決斷,所向披靡。

會議室里七嘴八舌,大多數人對投資緬甸的翡翠礦產雖有疑義,但把錢投進一個不熟悉的礦場反而更讓人憂慮。

董事結束,投資項目被陳嘉棠拍了板,緊接着就是打入資金。

只有他清楚,這是一個註定賠錢的大項目。

也是把梵森送上死路的關鍵一步。

開完會,他回到辦公室,讓人事部門下了一份解聘通知書。

設計部經理顏潼,今天剛從外地專櫃出差回來,她詫異萬分,氣沖衝過來,把解聘書摔在他臉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顯?你被解僱了,收拾東西今天離開梵森。“他沒有看她。

窗外高聳入雲的樓尖,陰雲密佈,彷彿要變天了。

顏潼終於明白:“從始至終,想讓我離開梵森的人,只有你!“季總不久前跟她聊過一次,她終於明白季總一直以來的用心良苦,真可惜,眼前這個男人偏不領情。

她失望至極:“陳嘉棠,哦不對,陳董事長,我馬上走,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跟前。“

“很好。“聽到摔門聲陳嘉棠抬起眼。

……

天陰了整個下午,最終雨還是沒有下。

到了晚上,夜空反而無比靜朗,淡白的雲里透着一抹月色。

陳嘉棠答應陳姨回宅院吃放,李姐在醫院照看季夫人,另一個阿姨告了假,所以飯桌上只有他和陳姨兩人。

“媽。“陳嘉棠吃完擱下筷子。

陳姨有些驚慌地看着他,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因為在她記憶里,她兒子好端端的,並不是坐輪椅的這個人。

陳嘉棠又叫了她一聲:“媽。明天收拾收拾,跟我搬出去。“

陳姨似懂非懂,只是哦了一聲,收碗筷接着進廚房,洗洗刷刷,沒再跟他說話。

陳嘉棠打算再跟陳姨解釋兩句,忽然手機響,他就接了個電話。

掛了手機,他臉色驟變,中年男人見狀問了兩句,推他出院子。

輪椅剛轉到門口,團團黑影一涌而來。

他們瞬間被百餘個黑衣男人包圍!

個個皆是保鏢模樣,身姿利索跨站在眼前。

中年男人眼看不妙,趕緊打電話把今天撤走的人再叫回來。

這時,只聽黑暗裏,路面發出滾滾輪椅轉動的聲音。

陳嘉棠被人包圍,視線受阻,直到滾輪聲越來越近,擋在他面前的人才退到兩側,立時讓出一條道。

目光之外。

相思樹下。

人影漸漸顯現,竟然是丁一恆,正推着輪椅緩緩走來。

同樣坐着輪椅的陳嘉棠,難以置信的眼神:“季臨川……“

剛才電話里的消息,知道的還是晚了,他竟然已經來到跟前。

許久沒動靜,季臨川像審視一個異形怪物般盯着他,。

陳嘉棠一時覺得這眼神有點熟悉,對,前兩天在雲南,歐陽妤攸也是這種眼神看他。

陳嘉棠只覺得心頭有些泛堵。

季臨川挑眉:“怎麼?老子沒死,你失望?“

他穿着黑襯衫,西裝褲,手腕露出的皮膚和腦袋上,都有明顯的傷,但鋒利冷峻的目光卻不減分毫。

陳嘉棠臉上旋即掛上笑,搖着頭:“不失望。“

所有的事他陳嘉棠都沒親自露過面,連老袁那頭都是玉琴崖暗中讓人聯繫的,季臨川哪怕活着回來,距離礦場爆炸還沒到一周,他不可能那麼快懷疑到他身上。

他,有什麼可慌的。

陳嘉棠瞟了保鏢一眼:“季總這趟想必波折不斷,既然活下來不回去好好養着,你今晚這陣仗是幾個意思?“

季臨川舔了舔下唇,冷笑:“討債。“

看來陳嘉棠不肯認,季臨川沒精力廢話,一二三四擺出來:“袁志山手裏那批翡翠是你找人黑的,嫁禍給老子,再調頭在他跟前當好人,讓他設計礦工鬧罷工,弄傷了老子,緊接着再靠你雲南那女人,利用軍政關係搞出個翡翠礦場拍賣,老子腿傷一時回不來,行啊,那就如你所願,給你授權書。怎麼梵森董事長的位置,坐得爽不爽?“

清清楚楚!

陳嘉棠頓時也就沒裝腔作勢的意思了:“看來腦子沒炸壞,幾天就想清楚了。“

季臨川厲聲道:“陳嘉棠!老子就想看看你到底作什麼妖蛾子!“從莫莉提起玉琴崖跟緬甸軍政的關係,他就猜到這事沒這麼巧。

陳嘉棠說:“不過有一點你沒搞對,翡翠礦場開發權的拍賣不是一個女人能肆意煽動的,我們不過是比你早知道消息。“所以才提前製造礦場混亂,讓他受傷,回不了國籌集資金。

難怪袁志山那時候沒拿他的命,因為陳嘉棠還等着他親筆簽名的授權書。

季臨川算是明白了,“我給你所有財產股份的支配權,就換來你要老子一命?夠狠的。“

他只知道軍政那頭的問題,而袁志山被坑了資金和翡翠,遷怒於他的事,他確實是進了礦洞才知道的,所以他沒料到跟老袁假裝交易,會有如此危險的情況。

季臨川心寒至極,陳嘉棠,他親自任命的梵森陳副總,他一起長大的兄弟,拿了授權書緊接着就要弄死他。

季臨川問:“軍政強行關閉帕敢沒到期的礦場,這總跟你那雲南女人脫不了關係吧!“

“順勢而為,緬甸軍政原本就有這意思,不過是賣她個面子,提前執行而已。“

季臨川咬牙:“陳嘉棠!他媽的還真是小瞧了你!“

“抬舉了,季總。“陳嘉棠不以為然。

忽然身後的丁一恆提醒季臨川:“季總……別忘了莫莉。“

這是今晚,丁一恆唯一說過的話。

別忘了莫莉……

那晚去礦洞之前,莫莉告訴了丁一恆她和季總的懷疑,陳副總很有可能利用緬甸軍政的人在阻撓梵森的礦場開發,他當時只知道個大概,也沒來得及細問。

等丁一恆帶着當地警察趕過去時,礦場已經爆炸。

季臨川是第一個被挖出來的人,他旁邊還有莫莉,按位置來看,他們兩人離洞口最近,季總是背着她倒下去的,但莫莉中了槍已經失血死亡。

丁一恆守在莫莉的屍體旁,他看着她胸口沾血混着泥,眉毛根里都是土,他無法接受,這女人已經死了……

當地警察一直在挖人,其中有奄奄一息的,也有當場死掉的。

當丁一恆看見袁志山的屍體被挖出來時,他很快開始懷疑,礦場爆炸的惡意究竟來自於誰?

不是袁志山,畢竟如果是他埋得炸藥,他沒理由連自己一起陪死在這裏。

所以這次極有可能針對的是季臨川。

季總得罪的果然是緬甸軍政的人?

按這場爆炸的慘烈情況來看,如果對方一定要置季總於死地,會不會接着對他下手?

季總已經重傷昏迷,他們暫時離不開緬甸,丁一恆不敢露面,只能當即決定把季總轉移到安全的醫院,並且嚴禁幾個跟過去的礦場警衛透露季總行蹤。

好在當地小警察並不清楚其中哪一個是梵森的季總,他們接連幾天處理礦場的後續問題,等家屬或者相關的人來認領屍體,丁一恆當晚拖走季臨川時,讓人給了當地警察好處,他們很樂意拿了錢閉口不言,反正在緬北這種地方,屍體多一個少一個,也不是多大事。

而季臨川從生死邊界掙扎了整整五天,他是昨天才醒過來的。

心力交瘁的丁一恆終於等到他醒來,語無倫次地把爆炸事後的一切,包括他的擔憂和懷疑,一併說給他聽,說到莫莉時,丁一恆第一次沒忍住,為一個女人哭了。

他提醒季臨川,別忘了莫莉。

季臨川立時向後揮手,幾個黑帽戴着口罩的人出現,手持着槍,靠上來。

與此同時,四方街的一幫人折返趕了過來。

兩方人持槍的並不多,邊境的人只有幾個老手有槍,而莫莉公司的人是職業保鏢,今晚出現的槍手是季臨川雇來的。

為了莫莉。

季臨川看着陳嘉棠:“當初在四方街,你讓人打過莫莉一槍,在緬甸,她同樣是中槍而死。陳嘉棠,欠下的,要還……“

槍手正欲動手,陳嘉棠身後的中年男人,突然把冰冷槍口對向季臨川。

兩方持槍的人再次攏近。

近距離比誰槍更快。

陳嘉棠兀自點頭:“說得好,欠的總要還。“他離季臨川只有三四米遠,略微贊同的語氣,平緩商量道:“你卸下一條腿,我就還她一條命。怎樣?“

聽起來,很划算。

季臨川眉頭也未皺一下,這筆交易他同意,只是:“死之前你得告訴我,小攸呢?“

丁一恆隱瞞他還活着的消息,畢竟是為他安危着想,季臨川不好多加評判。

他昨天醒來第一時間聯繫過她,可一直沒有打通電話。

轉而打給小艾,她說歐陽妤攸知道消息的第二天,就獨自去了緬甸。

至今還沒有消息……

季臨川當時心都顫了,他冷靜下來,能想到的只有陳嘉棠!

“老子女人被你弄去哪兒了?“

質問。

憤怒。

隱隱透着懼怕。

季臨川啊季臨川。

你想知道?

“小攸啊……“陳嘉棠苦澀笑了笑:“割腕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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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在呢喃,我向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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