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梅竹馬到底什麼匪夷所思的存在?

第13章 青梅竹馬到底什麼匪夷所思的存在?

江晨向下倒時,萬念俱焚般睜圓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莫蘿舒心快意的笑臉佔據了他整個視野。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了三米高,然後嘩啦啦地落下。

莫蘿蹲下來,雙手撐着下巴,笑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都彎了起來,看得好不盡興。

江晨游上岸的時候,原本一個清清朗朗的帥哥一枚已經變成了一個無比狼狽的落湯雞一隻,後背和肩上掛了幾根零落的墨綠色水藻,水珠一顆接一顆地從他發稍順着額頭、鼻子、臉頰、脖子流進白色校服襯衣里。這白色校服襯衣材質是純棉的,很輕薄,乾的時候,穿着很飄逸,而濕的樣子……莫蘿今天是第一次知道的——幾乎全透明,完完全全貼住了身體。

莫蘿輕輕感嘆,“好在校服褲是藍色的,不然你就得尷尬了!”

早就被整得氣急敗壞的江晨,聽見這句略帶同情的話,心情是簡直不能再以“氣急敗壞”來形容了。

簡直……不能忍!

“你行,你的俠心還真寬!”

江晨說得咬牙切齒。

莫蘿笑得心滿意足。

她站了起來,眨巴着琥珀色眼睛,然後兀地瞪大,微仰着頭,視線鎖定江晨那張水氣氤氳的臉,“江晨,你不會知道,這比起你無視羅嘉琪的情書,真的連零頭都不夠。不過,剩下的,既然別人不來討,我也懶得來討,可惜呀,不然肯定比現在舒爽!”

話畢,她又兀地嫣然一笑,“不過,既然你讓我這開心,現在我們也就兩清了,這天氣雖然還是挺熱的,可是畢竟也入秋了,你還是請個假回去洗熱水藻,換身衣服吧!對了,順便早點幫我訂好機票啊!”

畫風突變,最後的話,江晨是聽得瞠目結舌的,甚至懷疑自己幻聽,想要確認的時候,莫蘿已經歡歡喜喜地蹦噠到十米開外了。

江晨帶着一身水氣回到教室的時候,莫峰正愜意地翻着一本叫“聞天下”的新聞雜誌看。

江晨看見莫峰,就想起莫蘿那張歡歡喜喜的臉,禁不住“哼”了一聲。

就是一聲,把莫峰的注意力引向了江晨。

莫峰看見江晨那千載難逢的狼狽樣時,一時發了愣,等回過神來,才止不住地笑個不停。

班裏還有兩個不住校的女學生,所以午休時間也在課室休息。在看見江晨這副落湯雞模樣時,這兩女孩那驚艷的小眼神直直地拋向了他,大概是愛出去玩的女生,不過可不敢明目張胆地笑出來。

好不容易,莫峰忍住了笑,問,“到底是何方神聖把堂堂江大爺折磨成這樣呀?”

江晨那拿着紙巾不停地擦着頭髮的手突然像輪齒被卡住一樣停住了,他陰森森地把臉轉向莫峰,從牙縫裏擠出話,“和你一樣姓莫!”

莫峰先是一愣,然後瞭然,緊隨着憋着笑意說:“那丫頭乾的呀?她不是都懶得搭理你嗎?”

話一聽,江晨直覺自己追悔莫及,“鬼知道她長得整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綿羊樣,實質竟然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

“哈哈哈……”

莫峰終於忍不住再次笑得前仰後合。他捂着笑得生痛的肚子,頗為艱難地拍了拍江晨的肩膀,安慰道:“其實你也可以驕傲一下,逼得她這麼整人的,你是為數不多的一個。”

顯然,江晨毫不接受莫峰所謂的安慰,他回了莫峰一記刀子眼,“莫峰你就趁着現在盡情地幸災樂禍吧!總有你哭的時候!”

莫峰嘴角勾起,眼皮微抬,然後聳聳肩,儼然是一副讓他放馬過來的姿態。

而江晨此刻卻專註在莫峰勾起的嘴角上,他突然知道為什麼那時候覺得熟悉了。

“呵,原來她是像你呀,青梅竹馬到底是什麼匪夷所思的存在?”

然後,江晨的全世界裏,都是那抹勾起的嘴角,戲謔,得意,詭詐。它一遍一遍的勾起,一遍一遍地又勾起……

最後,猝不及防地,他闖進一團揉不開的暖光里。

是的,他醒來了,是略刺眼的晨光把他叫醒的。

這個真實發生過的夢讓他心情變得鬱悶了,昨天才扳回一局,今天一大早就被這個該死的夢給糟蹋了。

莫蘿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的,來招呼她的是丹朱。丹朱是個皮膚白凈,不過身材嬌小的妹子,長得不算漂亮,不過憨憨的,很討喜。她上身穿着藏青色交領短衣,袖、肩、領口上面綉着一群的白色小飛鳥,下身穿着黑色百褶裙,剛剛過膝蓋一點。

這是苗族女孩子的傳統服飾。

她是特地留在家等莫蘿醒的,其他的人都已經去廣場那邊看熱鬧了。

莫蘿吃着小米粥時,丹朱隔壁的二嬸嬸來了,借了個鹽巴又走了。

丹朱隔壁的二嬸嬸,莫蘿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像中國人,皮膚稍黑,五官立體,身材瘦長。

“丹朱,你這個嬸嬸哪兒人?”

丹朱笑笑:“你看出來了吧,她是隔壁越南的,前幾年嫁給了隔壁謝二哥,不過謝二哥出去外面省城打工,今年沒回家過年。”

“咦,你們這兒很多越南媳婦嗎?我看外面走過的女人,有好幾個都有點你那二嬸嬸的味道。”

丹朱這時已經把她手裏那條精緻的銀項圈擦得錚錚亮,她又對莫蘿笑笑。

莫蘿覺得這女孩真愛笑。

“是的呀,我們這裏和越南通婚不是稀罕事。你剛才看到走過的女孩,大概也是從越南過來的。今天花山節,會有很多越南女孩過來挑情郎呢!我們這邊是邊境,越南那邊也是邊境。我們這地方窮,她們那地方更窮,隔壁的越南女孩嫁過來,也算是她們的福氣。”

原來是這樣呀。莫蘿瞭然,看來這是打着花山節名號來相親了。

“那她們都去哪兒挑呀,難道她們在大街上看上誰,就叫誰當他們情郎嗎?”

丹朱被莫蘿的問題逗笑了。

又笑……有這麼愛笑嗎?莫蘿疑惑。

“嗯……你說的這個情況也是有的。不過大多的是先去廣場那邊先看阿哥爬花桿。本來這花山節,我們周圍的村子都是各自舉辦的,不過近幾年都在我們村子一起辦了,所以周圍幾個村子的阿哥都會來爬花桿。這個時候,阿妹們就會開始物色自己喜歡的阿哥,然後在晚上跳舞的時候,邀請自己中意的阿哥一起跳舞。”

嗯,聽着很有民族風情。莫蘿本來百無聊賴的心立刻就燃了起來。她的毛病很多,其中一個就是哪兒有熱鬧,便往那兒湊。

吃過早餐后,丹朱就推着莫蘿去廣場那邊。

丹朱的屋子離廣場不遠。本來莫蘿以為去到廣場才熱鬧,然而出來不到五十米,一轉角就看見猶如集市一樣的場面。

“丹朱,村子裏也有集市嗎?”

“不是的,我們最近的集市就是在都龍市場那兒,另外一個是都龍口岸那邊的邊境互貿集市,不過那個不是每天都開。現在你看到的,只是為了慶祝這幾天花山節,專門設置的攤位。”

“這樣呀,還真熱鬧,吃的還挺多。”

吃的?這一聽丹朱有些為難了:“莫蘿,我們能不能先去廣場,他們都應該差不多要上桿了。”

莫蘿笑笑,人家為了照看自己都耽誤去相情郎,哪能說不好呢?

她們廣場時,果然已經開始爬花桿了。

本來莫蘿以為所謂的爬花桿是爬一根杆子,然而去到才知道,這跟杆子是一根又粗又高的樹榦。

莫蘿估測,這杆子得有七八層樓高,桿頂扎着鮮花和彩旗。

看着這花桿,莫蘿就覺得危險,周圍又沒有點安全措施,就更危險了!這些苗族阿哥真是不惜命呀!

廣場是圓形的,杆子就在中央,外圍三圈都是看座。這個時候已經坐滿了好多年輕女孩,三三兩兩的,說說笑笑,不過話里話外都離開那些阿哥們。

萬山河眼尖,很快就看到丹朱和莫蘿,招呼着到她那邊坐。

丹朱一坐下就問:“他們爬了嗎?”

“還沒呢!不過快了。”萬山河回答,不過一直看着花桿上那男的。

莫蘿也看了過去,男人頭向下,那條腿緊緊地勾着花桿。原來這是要倒着爬的呀。

聽到還沒爬,丹朱似乎終於鬆了口氣。

難道等下有丹朱的心上人要上桿嗎?莫蘿覺得這猜測很有可能。

那個努力在花桿上攀爬的男人在三分之二高的地方終於撐不住了,然後有些不甘的下來了。

“誒,丹朱,這怎麼爬這杆子才算贏?登頂就可以了嗎?”莫蘿問。

“誰最快登頂誰就是花桿王呀。”丹朱回答。

“那當了花桿王有什麼好處?”莫蘿繼續問。

“當了花桿王,就是最大的榮耀,這是公認的最厲害的阿哥了!還有什麼好處比得上?”丹朱答得理所當然。

而莫蘿心裏默默:榮耀又不能當飯吃,當錢用。

然而又看到了周圍的女孩目不轉睛的盯着花桿上的男人,她默默地又附上一句:好吧,可以招攬少女心也挺值當的。

莫蘿把目光轉到了花桿上,花桿上剛剛爬上了兩個男的,而且一開始就在爭先恐後。只是莫蘿越看越眼熟,再仔細看着,有答案了。

原來是江晨和那個獃頭獃腦的阿獃呀。

“咦,不是還有個猴子嗎?”莫蘿問。

“他呀,恐高。”答的是萬山河。

當兵的還恐高?這不是當兵的料呀。莫蘿心裏腹誹。然而,一轉頭就看見了丹朱目不轉睛地看着花桿那兩男人,對周圍的事物都恍若未聞。

恩,看出來了,她意中人就是花桿上那兩傢伙。

是誰呢?

花桿上那兩人越爬越快,杆子隨着他們的動作一下歪這邊,一下歪那邊。不過杆子歪,但是他們攀爬的手腳倒是一點也不歪膩,過來會兒,他們都開始登頂了。

莫蘿不覺也緊張起來,這勝負分曉的時刻,總能把無關的人也牽動起來。瞧着江晨似乎是先領先了一巴掌的距離,不過阿獃竟然也緊咬着,快要追上了。

莫蘿難得對一個人另眼相看,這個阿獃卻成了其中一個。平時阿獃看着呆,不過做起事來,卻一點也不含糊。

最後時刻兩人都登頂了,那人齊齊伸手,看座的人看不清誰先碰到的鮮花和彩旗,不過很快,勝負揭曉——

贏的人是阿獃。

莫蘿注意到,丹朱臉上是滿滿的歡樂和驕傲。而相比之下,萬山河就有些遺憾了。

居然是阿獃?不是江晨?莫蘿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她覺得自己竟然會這麼想更不妥了,這當然是選阿獃啦,江晨那個輕佻小人,沒皮沒臉的,像羅嘉琪這被愛情矇著眼的才把江晨當良人。

然後她看向丹朱的眼神變得特別欽佩,慧眼識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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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姑娘好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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