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溪雲初起日沉閣
“哇!好漂亮!”
是一條通體幽藍的手鏈,輕巧地環繞在小姑娘白嫩纖細的手腕上,相得益彰。
其上不規則的點綴細細的碎鑽,熠熠生輝,似星光。
“喜歡?”
“嗯嗯,喜歡,它的顏色好乾凈哦!”
黎小糰子將手舉在燈光下,玉體越顯通透,似散發著淺淺的幽色光暈,襯着她白皙肌膚,有種明媚的美感。
她適合這種玉質首飾,從一開始,第一次給她帶禮物后就知道!
夕陽下,瑞士小街上,琳琅滿目,他卻一眼相中這抹幽藍。
最恰巧的相遇,最珍貴的緣分,送給最心愛的姑娘。
燕景州眸色微動,微微俯身,語氣溫和:
“我不應該有獎勵?”
“應該!”小糰子開心的不能自已,雙眸沉浸在手鏈濃郁的幽藍世界裏,無法自拔。
感覺到唇邊傳來的溫熱,黎皎震驚的瞠目,沒來及反抗就被咚在了一邊的書架上。
………
溫暖柔軟的沙發上,黎小糰子紅着臉將自己縮成一團,低着頭不去看旁邊的燕景州。
小手覆上粉嘟嘟的嘴巴,水盈盈的大眼中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惑。
她怎麼感覺相比兩年前,燕景州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以前有這麼霸道嗎?
他以前這般親過她嗎?
有現在這樣深沉的沉默寡言嗎?
有現在這樣做了壞事後的雲淡風輕嗎?
黎小糰子悄悄瞥了身旁的男人,大眼微微一轉。
沒有吧!
歲月究竟對他做了什麼?將她的溫暖和煦的大哥哥變成了腹黑冷沉的男人?
黎小糰子眼神有些憂傷的看向燕景州,起身拿掉他的書,目光灼灼地對上他安靜淡微的雙眸。
“燕景州,你變了!”
“…………”
小糰子癟嘴:“我溫潤如玉的大哥哥呢?”
男人抿唇:“長大了!”
小糰子委屈的咬着唇,不說話。
燕景州攬她入懷,點點她的額頭,“長大了也依舊溫潤如玉,依然是大哥哥!”
小丫頭很機靈,該是察覺到了他一些難以掩藏的變化。
畢竟,時光里的潛移默化,他無法掌控。
就像他習慣了她的存在!
“那你為什麼總是這副深沉高冷的樣子,讓人望而生畏!”小丫頭頗有怨念的瞪了他一眼,“在我還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你就總拿這副冷冰冰樣子嚇唬我!”
燕景州餵給她一顆葡萄,以示安撫,“你忘了我,我有些生氣……”
“所以,你就嚇唬我?”小糰子柳眉倒豎,枕戈待旦。
燕景州輕咳一聲,信口胡謅,“身為老闆,出門在外,面部表情不能太隨意!”
黎小團湊近他,揪住他英俊挺括的臉來來回回蹂躪幾下。其實她早就想這麼做了,之前還有點稍稍怕他,沒那個膽!
燕景州瞳孔微張,緊抿着的唇透露出他十足的拒絕意味。
黎小團收回手,某人的臉被她折磨的有些泛紅,笑盈盈的瞅他,“原來是裝的呀,還挺有氣勢的,竟然唬住了本公……本姑娘,演技這麼好,奧斯卡都欠你一個小金人!”
男人揉亂了小糰子的頭髮以示抗議,小糰子氣惱的瞪他。
他眸光瞬間細碎,星輝萬丈!
小姑娘突然“嘶”的一聲,燕景州低頭,“怎麼了?”
下一秒眸色頓凝,似卷着風雪,他掀起她的褲管,小腿上大片的青紅紫印圍繞着包紮極為難看的紗布。
他抬頭看了眼她,小糰子縮了縮腦袋,抿唇不語。
男人壓下嘴邊即將脫口而出的責怪,微微凝眉,“怎麼弄的?”
“下樓梯太急了,不小心撞上了階梯的拐角!”
“什麼時候,就那天你受傷的時候,我不是太急了嗎,就,就………”
“黎皎——”他刻意放緩動作,掀開紗布,一道難看的疤痕橫亘在她纖細的小腿上,甚至隱隱泛着紅血絲,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小糰子脖子一縮,“你別凶我嘛,我不是故意的——”
燕景州一把抱起她,黎小團連忙抱住他的脖頸,“怎麼了?”
“這麼重的傷,你當兒戲?都過去幾天,傷口不但沒有癒合甚至有了膿血!”
黎小團瞬間受到了驚嚇,抱緊他的脖子,哭唧唧,“除了剛開始的那陣劇痛后,這幾天又是跑又是跳的,不碰它的時候也不疼,我以為沒事的!”
燕景州眸色一沉,“不疼?”
“嗯,真的,我說真的,不碰它的時候真沒有感覺!”
沒有明顯的痛感?
男人的臉色不覺間已冷凝,黎小團輕輕地拉了下他的衣襟,“你是在生氣,還是在裝深沉?”
“………”
他不想理會這個小傻子!
顧辭為黎皎處理好了傷口,冷着一張面癱臉斜睨了一眼燕某人,“興師動眾的找我來,就為了這點小傷?你以為我很閑?”
黎小團在一旁猛點頭,就是就是,哪有那麼嚴重,燕景州就知道嚇唬她!
燕景州一把抱起黎皎,邁步往二樓卧室走,順口向顧辭丟下了一句話,“有事和你談,先等着!”
顧辭凝眉,眸色微沉。
他倒是客氣的很。
黎小團窩在暖呼呼的被子裏,故作不舍地看着燕景州開門出去。
下一秒興奮地幾乎要在床上打滾,趕緊走,趕緊走。
他故作深沉的樣子,都能將她周圍的空氣給凍結了。
突然一眨眼,父皇生氣時好像也是這麼怵怵凍人呢!
父皇?
皇?
黎皎垂眸,突然眼睛一亮。
帝王之威,俗稱——王霸之氣!
王八之氣,哈哈!
——
顧辭坐在沙發上,閑適地喝茶。
燕景州肅着臉,眉宇緊蹙,“她的痛覺……”
“剛才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察覺到了,她的痛覺神經很遲緩!”
顧辭放下茶杯,神色漸漸染上幾抹凝重,將視線投向對面陰沉着臉的燕景州,眸色微頓,“沉睡兩年突然毫無預兆的醒來,行動與常人無異,本就反常,她之前的身體狀況的糟糕程度,你不是不清楚!”
客廳里的氣氛死寂凝滯。
燕景州抿唇不語,眸色沉鬱深幽,諱莫如深。
顧辭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新葯正在研製,事情還沒有到最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