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軟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軟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打軟了

羽隊長睜開眼睛一看,他的頭就轟一下大了起來,這又是怎麼了啊!不信神不信鬼的他,此刻卻懷疑今天不是黃道吉日,倒像是凶多吉少不宜出門,凶神惡煞擋道的日子,更不適合遠行,要不怎麼才走了半日,就遇到這麼多超乎想像邪乎的事情?

雖然他頭大卻不失清醒,為了以防萬一,從腰間拔出手槍推子彈上膛,把手槍放到容易掏取的皮大衣口袋裏。狼王雪兒一看他如臨大敵的姿態,情緒立刻被調動了起來鬃毛倒立,兩隻前爪子扶在儀錶盤上,雙眼怒視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搐着鼻子,嘴裏發出呼呼威脅聲,時刻準備着參加戰鬥。

汽車停下來,他無懼無畏跳下車,大義凜然往人群跟前走,狼王雪兒高翹尾巴緊隨其後。堵住公路的人群,看到威風凜凜的軍官走上前來,身邊還有一隻兇惡的狼保駕護航,嚇得都往後躲。

來到黑子跟前,雖然他的一隻手還在捂着肚子,卻沒有受到新的傷害,懸着的心鬆弛了下來,取出大衣口袋裏握住手槍的手,就聽見黑子說:“這些老鄉堵住路,要送他們的病人上醫院,說是吃席食物中毒了。”

“哦……”他緊張的哦了一聲,食物中毒可不是鬧着玩的,要命就在不能及時得到治療上。解放軍的車隊是人民的車隊,救死扶傷是軍人職責,既然遇上了就沒有袖手旁觀的理由,責無旁貸。

他把黑子扶到車上,轉過身來到老百姓跟前想了解情況,可老百姓卻驚恐不安往後退,眼睛死死盯着他身邊的雪兒趨之若鶩。他意識到了狼王的存在,相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恐懼,指了指雪兒又指了指汽車,雪兒機靈的轉過身上車去了。

沒有狼的威脅,老百姓嘩啦一下子聚攏過來,神情慌張的七嘴八舌,訴說著他們的不幸,真正是聲聲淚啊!他們村子就在看得着的公路邊上,今天是個好日子,有一戶村民娶媳婦,宴請當家戶簇,左鄰右舍,朋好友祝福,不知道哪一個環節上出了問題,凡是吃過席的人都又吐又拉,一下子躺到了幾十個口吐白沫,生命垂危。

他們雖然居住在公路邊上交通便利,可公路上沒有一輛車通過干著急,萬般無奈下解放軍的車隊從天而降,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就認為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冥冥之中有神靈在保佑他們,讓他們感激涕零。

樸實無華的老百姓就是軍人的天。閉塞的大漠深處,落後的再不能落後的交通,遭遇滅頂之災讓他們無依無靠,如不出手相救,許多生命就不復存在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羽隊長,毫不猶豫派出了幾台車,拉着病人和家屬,風馳電掣送去了與行車路線大相逕庭,截然相反的幾十公里以外的醫院。

此舉感動了老鄉們,他們流着淚千恩萬謝,熱情的非要讓軍人吃一口飯,喝一口水,軍人們哪裏敢吶?中毒的已經拉走了,難道還要讓部隊中毒不成?羽隊長不想讓車隊在此地久留,害怕地方病傳染病會讓車隊全軍覆沒,不能因小失大呀!

有過慘痛教訓的他,能把車隊生龍活虎從幾千公裡外拉出去,就能把車隊完好無缺拉回來,其中的酸甜苦辣咸,自然是少不了如履薄冰的小心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他的金科玉律,前面的路沒有盡頭,只能鐵着心冷着面,婉言謝絕了老鄉們的熱情,在他們的不理解中強行離別了。

虛驚一場。車隊跑出了幾十公里后,太陽已經失中,在一片四周極其遼闊的雪地上停下來吃午飯。這裏似乎已經能聞到春天的氣息了,有些積雪薄的地方融化了雪水,滲透到復蘇的大地里,看起來濕漉漉。看樣子,用不了幾天,這裏的積雪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春姑娘會不失時機喚醒這裏所有的生命,染綠這荒涼的塞北高原,對對排成行的大雁唱着歌,歡天喜地不遠萬里北歸,熱熱鬧鬧安營紮寨,在這裏增添一抹景緻。

汽車是流動的監獄,開車的人就是囚徒,只有停下來的時候,才能出來放放風舒展筋骨。風餐露宿,相對於習以為常的汽車兵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在做飯的當間相互間打雪仗,嬉笑怒罵,放鬆心神,沐浴在陽光下,也是另有一番風趣。此刻,比起在暴風雪裏的苦難,可就是人間天堂了。

等到去醫院的汽車返回來,車隊追着西墜的太陽狂飆晚霞滿天,倦鳥馱着紅彤彤燃燒的夕陽歸巢的時,碾碎了落日餘輝。沿途軍區安排的宿營地,早早就有當地武裝部的戰友們等候,連續兩天都是如此,讓士兵們感到無比欣慰。

有人關愛的旅途,自然就信心百倍,等到第三天時就看不見積雪了。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一隅一世界,一點都不錯。離農場駐地越來越近了,就有一種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感覺,既想熱切見到離別已久的故人,又害怕有太多的變故讓人無法接受。

吃過中午飯行駛了不一會,風塵僕僕的車隊,讓一條從來都沒有見過有水流過的乾枯河川,突然間山洪暴發逐浪滔天,洪水肆孽阻斷了道路,讓所有人始料不及。

河兩岸被阻塞的汽車排起了長龍,少說也有幾十輛車,大小車都有,更為驚心的是一輛救護車,被洪水圍困在河道里,隨時都有被洪流沖走的危險。河兩岸站滿了汽車司機和看熱鬧的群眾,焦急的看着就要被激流吞沒的救護車唏噓之餘,束手無策。

不期而至的解放軍車隊有如神助,讓絕望的人們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軍隊的汽車和地方汽車性能上沒什麼區別,不同的只是開車人而已。地方司機都一籌莫展的危機,難道汽車兵就能大顯神通?誰叫你是軍人呢。

當人們遭受滅頂之災時,首先想得到就是無所不能的軍人。軍人是人民的保護神,即使粉身碎骨,也是使命所使然,責無旁貸,絕不可能保持沉默,無所作為。

河兩岸的人們看到解放軍到來,懸着的心有了一點點依靠,看着淹沒在洪水中的岌岌可危的救護車,開車的司機站在駕駛室頂上,絕望的大聲呼救,已經精疲力竭沒有信心絕望了,癱軟在哪裏欲哭無淚。

救護車的下游,有一道兩米多深的坎,滾滾洪水跌落時水汽蒸騰,形成了恢弘的瀑布,雷鳴般的濤聲不絕於耳。危在旦夕的救護車淹沒了大半,一點點在接近瀑布,一旦掉下去,別說是司機,就是車裏的病人和醫生,頃刻間就會被洪水吞沒,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驚心動魄的險情迫在眉睫,吃驚的讓人出不來氣,眼看着災難就要發生,誰能救得了他們?每個人都在翹首期盼,等待奇迹出現,質疑自己的良好心愿能不能神靈眷顧,菩薩顯靈,轉危為安。

羽隊長的心裏正在盤算着就要到家后,如何安排弟兄們的吃喝拉撒睡,如何向農場魏場長彙報?還有多日不見的左鄰右舍,他們是否安好?給他們送上些什麼樣的見面禮物,才能表達對他們的相思之情?除此之外,還有被他從死神中救起的鄰居姑娘李喜梅,像一朵開在春風裏嬌艷嫵媚的桃李一樣清麗脫俗,美麗可愛,體態阿娜前凸后翹,行如風擺柳,站如望夫石,是大漠深處的金鳳凰天仙妹妹,可遇不可求的大美人,看一眼賞心悅目,有她的日子不寂寞,會打發許多無聊時光。

他心裏美滋滋的想呢,車隊卻停下來了,猥瑣的想法被緊張的現實驅趕的無影無蹤了,這就是職業病,每天都是如此。幾十號軍人的生命和使命,讓他每時每刻都提心弔膽,如履薄冰,害怕有什麼閃失就會抱憾終身。

每一次停車,就會有出乎意料的變故,如果能掌控好還說,如果難以把控,就是一次生死考驗。通訊員開着杜一波的車超越了整個車隊,也沒有見到有拋錨的汽車,到達車隊首位時,看到黑子在公路上活動脛骨,雙手插着腰前仰後合,還伸長脖子看前面望不到頭的汽車,停在路邊上在等待。

黑子看到他過來,一臉茫然的說:“是不是交通肇事路斷了?能堵這麼多的車,說明堵得時間長了。”

羽隊長抬起手看了看錶,看着長長地車隊說:“嗯,早些趕回去,讓弟兄們洗個澡,身上都捂餿了,痒痒難受。”

“且——想得美。”黑子不屑的說:“今天又不是星期天,農場能讓我們洗澡?你娃盡想好事。”

“哦——”他瞪了一眼,一臉神往的說:“有願景,生活才有盼頭,你也太沒有自信了?今天我們長途奔襲到達農場,我想楊參謀未雨綢繆,早就通知魏場長了,魏場長既是不擺宴席歡迎我們,洗個澡這樣的需要,他不會那麼吝嗇吧?”

“哼哼——”黑子一聽不以為然地說:“你是誰呀?玉皇大帝?還是欽差大臣?還還,還是誰誰誰的這個——什麼?別忘了我們僅僅是寄宿在農場的外來戶,又不是魏場長的兵,他憑什麼為我們操心?八竿子打不着么,別做夢娶媳婦,想好事了。”

“哈哈哈……”他欣然的笑着說:“你娃死是個沒文化,雖然我們不是魏場長的兵,可我們駐紮在一起同呼吸共命運,共享一樣的陽光空氣,在大漠深處同受煎熬,怎麼說也是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左鄰右舍,相互間互通有無,優勢互補,也是人之常情嘛,你怎麼一點信心都沒有?”

“哦……”黑子眯着小眼睛,聽着他不着邊際的夸夸其談,不相信地說:“嗯嗯——你有文化是真的,可不是神仙,就知道農場能讓我們洗澡了?嘿嘿——白日做夢吧?小心閃了舌頭。”

“且——什麼話?”他信心滿滿地說:“呵呵,不知道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嗎?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嘛。”

“嘿嘿嘿——你就吹吧?吹牛不怕讓牛踏死。”黑子撇了撇嘴角,還是不相信他的話,就壞笑着說:“嗯——如果今天農場讓我們洗澡,我就再服你一把,如果洗不上澡,你就請客,敢賭嗎?”

“哼哼——有什麼不敢賭?”他憤憤不平地說:“要賭,就真材實料公平些好不好?你這個賭法,我贏了也是輸。嗯——如果能洗上澡,你請客怎麼樣?”

黑子詭秘的笑着說:“呵呵——就按你說的辦,拉鉤。”他伸出小拇指,不容分說拉住羽隊長小拇指,開心的笑着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小兒科的小把戲,人高馬大的兩個軍人,履行的肅穆專註,一絲不拘,不就是洗個澡么?生活中習以為常的小事,用得着如此認真專註嗎?讓人覺得有些心酸,他們的需求也太低了。

黑子一看心愿達成,冷不防的一句話,讓他措手不及:“咦——你娃不是聰明的很嗎?怎麼沒有算出這裏會堵車哦?”

這是什麼不着天際的話?公路上分分秒秒堵車司空見慣,哪個人能掐會算預料到?這兩個活寶,有空閑的時候鬥嘴就是樂趣,一個把一個的嘴堵住就是終極目標,最高境界,彷彿下象棋將死了一樣其樂無窮。

無言以答的羽隊長一聽翻了個白眼,若有所思的說:“嗯,不能在這裏隨大流死等,到前面看看是咋回事?上來,我們過去看看。”

黑子站在腳踏板上,汽車超越地方車時足有幾公里長,來到盡頭時大吃一驚,逐浪滔天的一條大河盡現眼前,轟隆隆的浪濤聲,預示着洪水威不可擋,驚心動魄,自然是第一感覺。

河兩岸聚集着被阻塞的開車人和乘車人,有幾百人之多黑壓壓一片,看着突然出現的軍人,嘩啦一下子圍了上來指指點點,眾說紛紜,表達着自己的觀點。把解放軍看成了三頭六臂的天兵天將,把所有的焦急和希望,都寄托在了軍人身上。

羽隊長和黑子站在車頭前,狼王雪兒自然是不離左右,經過幾天長途跋涉,顛沛流離,適應不了暈車了,只是它靡靡不振,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看到陌生的人群,不再有虎虎生威的敵視舉動,取而代之的痛苦不堪,一看到滔天洪水,張開嘴就嘔吐了起來。

通訊員張亞夫一看嚇壞了,關切的抱住它,大聲的說道:“隊長,雪兒吐了,是不是病了撒——”

羽隊長回過頭看了看雪兒說:“暈車了,給它喝點水就好了。”

圍在車前頭的人們,被雪兒的出現嚇得不輕紛紛避讓,心裏面暗暗思量,解放軍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怎麼會帶了一隻一身雪白,高大威猛的狼?真有些匪夷所思。

洪水的兇猛讓始料不及,他和黑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尤其那台岌岌可危的救護車更讓人觸目驚心,提心弔膽,眼看着就要被洪水吞沒了。站在駕駛室頂上的司機看到軍人後,彷彿看到了希望大救星,鼓起了最後一點氣力搖着手,聲嘶力竭張着嘴求助,他的聲音被咆哮的洪水淹沒了,聽不到他說什麼。

羽隊長眼睛裏眼冒金星,腦子裏嗡嗡亂響,看着危在旦夕求助的司機,心裏驚恐不安的腹誹道:我的親親,我的朋友,我拿什麼救助你呀?這麼大的洪水,同樣都是汽車,你的汽車能被洪水沖走,軍人的汽車同樣會被沖走呀?我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軍人和你一樣是血肉凡胎,不同的是穿着軍裝而已……

他的心在顫抖,身子同樣在顫抖。見死不救不是軍人的作為,可要出手相救,就要把士兵們的生命置身於危險境地,弄不好犧牲上幾個兵,如何向國家交代?給軍隊怎麼交代?還有死難者的父母?

如若不出手相救,眼睜睜的看着救護車在眼皮子地下消失,軍人又如何配穿這身軍裝?就眼前這幾百號陌生人鄙視的吐沫,都會把自己淹死,讓軍人在人們心目中固有的形象就蕩然無存了。

更何況見死不救不作為的惡果,就會像夢魘一樣,不棄不離伴隨自己一生,詛咒自己一生,讓活着萬花筒一樣的夢想樂趣,沒有了一點點意義,那可是真正地暗無天日了啊。

黑子已經感覺到他的顫抖,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胳膊,他突然清醒過來,目光求助的看着黑子,沒心沒肺的黑子嘻嘻哈哈慣了,知道他現在的心境,看了一眼咆哮的洪水,目光露出了堅毅,小聲的說:“動手吧,就是死,我們也別無選擇。”

羽隊長一聽,心底湧起一陣感動,關鍵時刻,他的發小戰友,總是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刻,給他以最大的支持和勇氣。既然施救,就要有萬全的預案,周到的措施。身為軍人要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最高境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兩敗俱傷有什麼意義?

咆哮的洪水混濁不清,水面上漂浮着冒着氣泡的白沫,還有亂七八糟乾枯的樹枝柴草隨波逐流,還有黑乎乎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怪物,一個漩渦連着一個漩渦噴着泡沫水汽,像怪獸一樣翻卷着氣勢如虹,令人心生膽怯。

羽隊長仔細觀察着河面,腦子裏回憶着這條河以前的狀況。這條河離駐地不遠,自然是記憶深刻。自從來到這裏,從來就沒有見過有水流過,充其量是一條季節性的溝,除非是下雨的時候有水流過,也不過是打濕自己的小打小鬧而已,稱不上河,而此刻怎麼會變成了一條波濤洶湧的河了呢?

舉目遠山上和川里看,積雪已經融化的無影無蹤了,這麼多的洪水又從哪裏來?難道是這條溝的上游有水庫湖泊不成?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呀?有水庫就會有長流水,難道是上游積雪融化了,才形成了如此氣勢磅礴的雪水規模?真讓人費解。

讓通訊員拿來瞭望遠鏡,順着河道上游看,洪水是從山口裏湧出來,山口到這裏有幾公里距離,山口裏面是什麼狀況卻是看不到了。查看水情,思索方案,構思自己現有的資源如何利用,在確保士兵們生命安全的情況下施救,有這個可能嗎?

救人於危難,就的把自己置身危難之中,否則就不叫危難了。就在他考慮的間隙,圍觀的人們就議論紛紛開了,都是催促趕快救人的居多,也不缺乏忌言嘲諷,一個燙着捲髮,臉色枯黃,穿着一條寬大喇叭褲,年紀在三十歲左右,怪模怪樣的人說:“哼哼——解放軍不是說不怕死嗎?怎麼也磨磨唧唧不敢下水救人?是不是徒有虛名,名不副實啊?哼哼——”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嘴長在別人身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羽隊長聽到他的話,回過頭來看着他說道:“朋友——解放軍是不怕死,那要看在什麼時候,但解放軍也不是草芥,不會去做無謂的犧牲,要死得其所,死得值得,更不是愚夫。”

黑子聽的火冒三丈,黑着臉說:“哼哼,你話就多得很?站着說話不腰疼?要不你下去試一試?”

那個青年人一聽躲到人群里去了,羽隊長看了看公路上停着的地方車,佔去了一半路面,如果調遣車輛上來就成了死胡同,使展不開。一看身邊沒有通訊員,他還在給雪兒揉肚子,就叫他過來說:“你去通知前面的五台地方車把路騰開,再去通知我們的五台油罐車上來,讓北方兵留守看好車隊,南方兵都到這裏來集合,動作要快。”

“是——”通訊員得令后,急匆匆就對着人群喊道:“同志們——鄉親們——師傅們,我隊長有令,前面這五台車的師傅,把你們的車開到後面去,讓開地方,我們要下河救人撒——”

聽到話的師傅們有四個人跑出來啟動汽車,就地調頭讓地方,有一台車卻無人問津,通訊員着急的跑到那台車跟前,拍着汽車翼子板說:“這是誰的車撒——師傅們,快點噻——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呀?”

人群中走出說怪話的那個青年人,氣勢洶洶來到通訊員跟前,沒來由推了他一個趔趄,惡狠狠的說:“傻大兵,你拍我的車幹嘛?拍壞了你賠得起嗎?”

通訊員張亞夫一聽他侮辱人,本想發作,又覺得不合時宜,急忙賠情道歉說:“師傅,對不起撒——你快點把車挪開,這是我隊長的命令。”

“滾一邊去——什麼隊長?那是你的隊長,他不是我的隊長,他管不了我。”青年人不知好歹的說。

通訊員一聽來火了,不由得挺直了胸膛,仰着稚氣未脫的臉不懼不畏,大聲的說道:“我隊長是軍隊的隊長,那就是國家的隊長撒——自古以來曉不得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嗎?他當然管的了你撒——”

那青年人一聽渾身一顫,還想說些什麼,黑塔一樣的黑子笑眯眯來到跟前說:“哼哼——好樣的,你有種,你就留下來和我們一塊下水救人吧。”

“啊——什什,什麼?”青年人一聽,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渾身一顫說:“哪哪,那是你們當兵的乾的事,我我,我的腦子沒有進水,我才不願意去送死。”說完,急急的開車去了。

劉曉強火急火燎往前跑,看到他師傅黑着臉一臉怒氣,就問道:“師傅,怎麼啦?”

黑子看着還在掉頭的汽車,奴了奴嘴說:“讓他讓地方,那傢伙嘴硬的不讓。”

“呃——”劉曉強回過頭看了看那個青年人,眼冒凶光的說:“嘴硬就打么,打軟了不就不硬了嗎?”說著話,轉過身上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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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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