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信邪

原本的新春佳節，現在卻顯得如此的凄清冷淡，各家各戶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想說，原本想好好過個年，現在都感覺晦氣，因為有張家的白事在，再紅火，再熱鬧也不敢過於的張揚，畢竟張家才死了人，現在放鞭炮這些的話未免有些不盡人意。

各家各戶沒有放鞭炮，都還是給自家添了一些紅。紅燈籠，倒福，春聯都弄上了，不放鞭炮已經是給足了張家的面子了，他們也只能做到這一點了，不可能因為張家一家有事，而整個莊子都不過春節了。

“張家這就是報應。”

“噓，小點聲。”

“咋地？還不讓說了，自作孽不可活。”

“唉，誰說不是呢!”

……

幾個村民從張家院子路過的時候還不停地談論，張家院子門前全都掛白，已然和庄內的雪景一般模樣。

在這個莊裏，一共有着四家大家族，分別是張家，李家，魏家和何家，其餘的都是散姓，這四大家族最先搬遷到這裏來的，其他的散姓村民是後面才搬過來的。因為四大家族的所在，所以這裏也就被改造成了村莊，然後才有其他人遷過來，才慢慢形成現在這個莊子。

當時四大家族合夥兒建立這個村莊，共同建造了祖祠，四大家族共同管理着這偌大的一個村莊。但是，人嘛，總是有野心的，就算你沒有，其他人也會有野心，畢竟擁有權力，懂得使用才能有好的發展，才能更快的滿足自己的野心。

在不知不覺之間呢，張家慢慢的擴張勢力，慢慢的想要將整個村莊據為己有，他們忘記了當初自己祖上定下的規矩，忘記自己的初心，只是一味的想要將張家變成首家，想將村莊變成張家莊。

這些年張家不斷地將張家男兒派發出去，科舉，經商。還別說，張家的確挺厲害的，科舉的都中了，不是狀元就是進士，各個官居高位，經商的也成為了一方大賈，因此張家這些年在庄內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張家還不忘為村莊做一些事，修路，辦學堂，修橋什麼的，張家是能做就都做了，贏得了散姓家族的威望，不斷地提高自己在村莊內的地位，隱隱約約之勢力，成為了四德庄的第一家族。

“呵，張家現在是啊自作自受。”

“誰說不是呢！”

“兩位怎麼看？”

……

除了張家以外的三大家族現在都是靜觀其變，看看張家事態發展。

“誰知道張家在外得罪了多少人。”李家的家主笑了笑，在他看來張家這次肯定是在外得罪了大勢力的人，如今張家在外的男兒絕對會受到報復，他們現在不能說是太開心，也不能說太冷漠，該上門還是得上門，要不然莊裏其他人會說他們的閑話的。

“張家這些年出了不少人物，其中的事情我們就不計較，但是一夜之間改變命運還是有點門道的。”魏家主吹了吹杯中冒着熱氣的茶水，輕輕咂了一口，一臉的意猶未盡。

“找個山野道士，用法子奪運改命，張家又不是沒做過，現在報應來了吧。”何家主眯着眼睛說道。

三大家主的談話突然間牽涉出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看來三大家主假裝着不知道張家乾的事，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他們也都表面上服從張家，承認張家在四德庄的地位，其實他們都在等待機會，等待張家違背祖訓遭報應的那天，他們等到了，因為他們從張家大兒子躺屍雪地那天就知道張家完了，張家的報應到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張家肅然的氣氛顯得很是壓抑，整個四德庄承圓形分佈，然後張家就佔據了二分之一的地盤，其他村民就用着剩下的二分之一，從上往下看的話，就能看出明顯的分界，紅白各一。

在圍繞着四德庄的一座山上，一抹紅在皚皚白雪的襯托之下是那麼的顯眼，那一抹紅就在那裏沒有移動過，白色逐漸將那一抹紅遮住，但那一抹紅卻又不受白雪的掩蓋再次出現在了白雪之上。

就在此時，四德庄外的村路上隱隱約約走來了一個人，那人蹣跚前行，就如那晚的張家大兒子一樣，晃晃悠悠的走着，就像是快要摔到了一樣，但是那人還是沒有摔倒，依舊是晃晃悠悠的行走着。

回看雪山之上的那抹紅，就晃眼之間就不在了，那一片白色就是一片白色，沒有任何的瑕疵，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像剛剛的那一切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在這風雪交加的時節里，人人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全都在家裏享受新春，因為不想也不願再出去，張家新春死人已經算是晦氣了，出去沾染晦氣，一年都沒有好日子過，封建迷信在這種小村莊裏還是很盛行的，畢竟不經常出世，再者說了，在這個亂世里，不信天，又能信什麼。

張家掛白，但是沒有哀樂，他們也沒請到那一隊人馬，因為畢竟是大過年的，誰想接這種讓人感到晦氣事，即使人家是靠死人養家餬口，但是人家還是有顧忌的，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忌諱，包括這一行。

“你們傳信給在外的張家男兒了嗎？”張家主兩眼無神，環視了在場的張家德高望重的長老們，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顯然他們是把張家主的話當耳旁風了，張家主沒有說話，只是用手中的那龍頭拐杖拄着地。

“張家能有今天，靠的是什麼？你心裏不清楚嗎？”張家主在一瞬間就老了下去，氣急敗壞，沒人聽他的話。

“家主，你太迂腐了。”

“就是，現在還信什麼因果報應。”

“你相信老祖宗那一套，我們不信。”

“人啊，定勝天。”

……

張家主聽到張家的這些嫡系，旁系說的話以後，楞了一下，癱坐在了椅子上，原來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老祖宗要傳下那家訓，要讓歷代家主承諾做一件事，他現在才明白，但是好像已經晚了。

“哈哈，張家完了，毀在我手上了啊！”張家主搖晃着腦袋，拄着拐杖，顫顫巍巍的離開張家議事大廳，嘴裏還不停的自言自語。

其他張家人根本就不在意張家主怎麼樣，張家好不容易有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怎麼捨得放棄，他們的野心是沒有辦法滿足的，張家的小一輩將張家帶上了一條楊康大道，對於那些張家人來說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家主，剛剛有村民在庄外發現了二長老家的小兒子的屍體，怎麼辦？”一個家僕急忙迎接顫顫巍巍的張家主，在張家主耳邊小聲的說著。

“傳下去吧，把消息，帶人去把屍體迎回來吧！”張家主神色黯淡，擺了擺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張家二長老的兒子死在庄外，就在那一瞬間消息傳遍了四德庄，張家又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