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純陽男童
錢雲薇觸摸着他的胎記,為什麼她並不覺得害怕呢。
相反,她更覺得這很可愛,並不是什麼另類的恐怖印跡。
“你叫什麼名字?”
“我啊——”男孩摸摸頭,“我現在還沒有名字,現在大家都叫我豆芽。”
“我叫......”錢雲薇準備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然而豆芽卻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為什麼?”
“因為我一個人習慣了,不喜歡記名字,這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我就叫你丫頭吧,以後有機會再見。”
正想離去的時候,打鬥聲竟來到了寺廟前。
“哐——”一位道長被擊入寺廟,那道長后倒在地,口吐鮮血顫顫巍巍。
豆芽忙扶起道長,道長盯着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純陽男童?哈哈哈哈!”道長仰天長笑,“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尋找了那麼多年的純陽男童竟然在這裏。”
“小朋友,不介意我跟你借點血吧?”
啊,借點血?急忙撒腿就跑,那道長一把將其拉回來,也顧不上他的回答,拿起長劍就在他手上輕輕一劃,血立馬粘在了劍上。
道士捧着劍便飛出門外。
片刻后和一眾渾身破爛的道士擊退外面的鬼魂回到寺廟內。
錢雲薇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綹布條,將豆芽划傷的手掌給包裹起來。
“這麼巧!他們倆竟然都是萬年一遇的...”
帶頭的道長豎起手示意不要再說。
“姑娘,你是不是脖子上的那塊玉丟了?”
錢雲薇抬起頭使勁的點了點:“你怎麼知道?”
道長摸摸白羊鬍子:“因為這塊玉就是老夫我在你出生時送給你的!”
說著便從袖子裏再次掏出一塊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玉。
“這塊玉再給你,不過,你千萬要記住,不可再丟,否則會遇到很多嚇人的事情。老夫辛虧今天及時趕到,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錢雲薇接過玉,對眼前的事情感到茫然,直到現在她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之間就遇到了這些事。
前一天還在學校上學,今天就碰到這麼多恐怖奇異的事情,對於一個十歲女孩來講,這也太弔詭了。
只不過當時太過年幼並不懂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情況。
道長的視線再掃向這個叫豆芽的男孩,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湧上心頭。
剛剛如果不是用了這孩子的純陽之血,恐怕是無法取勝的。
“這就是天意嗎?”道長感嘆,走上前問豆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豆芽。”
“你是孤兒院的?”
豆芽點頭。
“大師兄,要不,將其帶回茅山培養成道長?純陽肉體這對我們茅山來說,十足是個機會。”聲音很輕,卻在一眾道長的耳朵里不斷迴響。
帶頭的道長搖搖頭:“芸芸眾生,皆有道途,不強求,既然他是命運安排的,就讓他照着命運走吧。”
手掌猛然一張,五個手指上立刻燃起五種不同顏色的火焰。
再一推手,五枚火焰立馬打進了豆芽的身體裏。
一番灼燒感傳來,豆芽痛的跪在了地上。
道長嘆口氣:“孩子,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會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你將會和所有的普通孩子一樣。不過這隻持續到你成年時,如果你成年後有任何需要,前去茅山找我。貧道——莫邪。”
痛楚感消失,他再抬起頭看見道長已經消失不見。
他拉開衣服,看到肚子上又多了五個灼燒印。
這一瞬間,他想的不是去思考發生了什麼,而是再不走可能真的就來不及了。
“丫頭,我要走了,你快回去,他們肯定都在找你。如果他們問起你,你就說沒看到我。”
“可是你沒有家,你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就是不待在這個孤兒院。”說著拔腿就跑了出去。
“你的貝殼手鏈!”錢雲薇追上去。
“說了送你啦!”豆芽頭也不回消失在了巷子裏,像只脫韁的野馬。
這一刻,似乎他等了很久。
那晚,錢雲薇回到孤兒院時,錢國立也趕到了。
剛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就接到了管家的電話,說是雲薇脖子上的玉被調皮的男生摔碎了,雲薇不知去向。
當時錢國立就嚇得不行,連忙趕了過來。
自己臨走前千囑咐萬叮嚀,特地交待了不要讓別人碰她的玉,結果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有了自己妻子生產時的前車之鑒,錢國立十分清楚自己女兒摘下玉后,會發生多麼恐怖的事情。
他十分懊惱,當初為什麼沒有強制性帶走她,如果自己女兒出了意外,他也不想活了。
到了孤兒院,天已黑,女兒相安無事的回來。
錢雲薇將剛剛發生的事說給自己,錢國立聽的渾身一顫。
這鬼魂也太狡猾了,竟然扮成自己和妻子的模樣來勾女兒上鉤。
辛虧道長們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看着道長贈送的這枚與之前一模一樣的玉。
錢國立急忙將它妥妥帖帖的掛在女兒脖子上,在心裏由衷的感謝着道長。
只不過,有關那個男孩的事情,錢雲薇隻字未提。
只是在心裏烙上了深深的記憶,她明白如果當時沒有他,可能自己已經不在人世。
於情於理,她都欠着這個豆芽一條命,這條貝殼手鏈也就這樣保存了下來。
而男孩逃離孤兒院后,四處奔波。討過飯,打過工,最終還是在離聖英中學不遠不近的孤兒院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好幾年,還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胡小二。
直至上學后以優異的成績考上聖英,隨後退學,再到救了錢國立,這一切彷彿像是在做夢一樣。
只是從那天過後,他再也沒有看見過怪異的事情,他恢復了普通人的生活,直到前些日天師系統突然附身。
而七年前那天發生的一切都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模糊掉。
二人這一別就是七年。
本以為那年那月,那個男孩和那個女孩的事情,會永遠的定格在七年前的那天,再無交集。
卻沒想到竟然鬼使神差的再次相遇了,還是以這種方式。
真是太戲劇了。
這麼些年,錢雲薇一直惦記着他,那條貝殼手鏈也始終被收藏着。
面對一個又一個追求者,錢雲薇逐一拒絕。
明了說,就是自己以學業為重,年紀尚小。
實際里,就是自己的心裏始終有那年救了自己一命的男孩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