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第二天清晨,我意外地發現,餐桌上多了一個人,院長先生。
“木棉,來。”芝芝阿姨如往常那般招呼我在她身邊坐下。每次她這樣,我都能察覺無憂看我的眼神很冷。
在我坐下來的時候,不期然與院長的眼神相遇,“您早,院長先生。”
“不必這麼生份,我們都是你母親生前的好朋友,你就叫他叔叔。”芝芝阿姨說道。
“叔叔。”我緊接着叫他。
他朝我微微一頷首。我這下更看清了,他顯得要比生病的妻子年輕很多。他的身上有一種紳士的氣質,那副眼鏡又顯示了他淵博的才華。他是院長,統管着偌大的一所學院,那一定是個成功人士了。芝芝阿姨那句:我們都是你母親生前的好朋友,不由得讓我對這個中年男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或者這種親切感來源於事先我對他是我父親的一種想像。
他幾乎沒有多說一句話,吃完最後一口,他才說道:“大家慢吃,無憂好好學畫,雨生,你要嚴格要求她。”眼光落在我這裏時,他頓了頓說道:“木棉,有什麼需要儘管對你阿姨說。希望你在這裏很愉快。”
我點點頭。
最後,他對妻子說:“安心養病,別累着,也別多想,我走了。”
幫着萍姐收拾好餐桌,我就倚靠在窗口,看着外邊的花叢發獃。我實在很不喜歡這無所事事的日子,一空閑下來,我就會胡思亂想,我原先的問題還沒解決,新的問題又不斷地湧現。
“木棉,你在想什麼?”身後響起了羅雨生的聲音。我發現他們學美術的,對色彩特別敏感,總是把自己的服裝搭配得神采奕奕。今天的羅雨生一件淺灰格子毛衣,下邊是一條同色系列的褲子,整個人看着特別的精神俊朗。
我說:“我想自食其力。我想出去工作。”
他說:“你能幹什麼?”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是呀,我除了剝辣菜根我還能做什麼?可是在這陌生的城市根本不需要我去剝菜根。那我不就是個廢物了嗎?我一下子變得難過極了。我把他的問題理解成是看不起我。
“我只是問問,你有什麼強項我好幫你。”他解釋道。
我的自尊還是被刺傷了。“我沒有什麼強項。我連高中也沒畢業。”我冷冷地說。
一下子空氣就僵住了。
半晌,他說:“這樣,我工作室需要一個助理,你願意去嗎?”
我有自知之明,我根本沒什麼專業知識,我能幫他助理什麼?“如果你工作室需要一個打雜的女工,我願意去。我是說真的,我不認為打雜是一件恥辱的事。”
“好,如果你願意,那你跟我上班去,我的確是需要一個打雜的女工。屋子裏太亂了。”
他開始一本正經地說:“工資呢,按照深海勞動法。。。。。。”
我連連點頭,高興極了,我終於有一份工作了。
他停住了看着我說:“你知道嗎?你的笑容很美。”
看着他那直直看我的眼神,那眼神里綻放出一種異樣的光彩,我的心就緊張起來,我不習慣被一個異性這樣看着,我轉過身,幾乎是逃開了。
我找到芝芝阿姨,她們母女正在喝茶,我說:“阿姨,我找着工作了,我可以幫雨生哥哥去打理工作室。”
無憂聽完就”修”地站起來說:“不行。”
我不解地看着她.
她漲紅着臉說:“雨生哥很忙,你會影響他的。”
“不會。”我肯定地說。
“你那麼想工作?”芝芝阿姨看着我說:“我倒想幫你選擇一所好的學校去讀書,那好,你就權當是去散散心,等我聯繫好學校再。”芝芝阿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