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多毒攻心
他心下一顫，大千國……
便立刻將那密函放在壁燭中燒掉，翻身上馬，“葉尋，隨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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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草閣。
凌然實在是累極了，回來洗了個澡，便一咕嚕上了床，摸着柔軟的被子，她一閉眼便沉入了夢鄉。
可正當她感覺自己已置身於一片虛虛浮浮的夢境，她的胸口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一把將她給疼醒了過來！
可當她睜開眼，除了門口那位朝她走來的王爺，卻並無一人。
而她的胸口，卻越來越疼，猶如萬蟲噬咬，饒她縱是經歷了數場征戰，也難以忍受這樣的苦痛！
“怎麼了？”楚逸君看她突然變得如此，更是心急如焚，轉頭便往門外喊，“宣太醫！”
“疼……疼……”凌然已是疼地輕微喘氣，這個字從她的口中薄薄溢出，卻是那樣輕飄飄的無力。
楚逸君走來坐在她床沿，看着她在被子裏蜷成一團，疼得直打滾，頓時也心如刀割，他用手挨了挨她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的，卻並無覺着異常。
“哪裏疼？”他傾下身，問。
可就在他傾下身來的這一瞬間，凌然的胸口卻突然變得更加的疼，她在床上痛苦得翻來覆去，眼淚也不爭氣得落到了床褥上，已是無精力再答話。
“小姐！小姐！”纖兒方才聽見喊聲，便立刻趕了過來，卻看見她疼成這般模樣，頓時嚇了一大跳，忙來到床前一把翻過她的手，摸了會兒脈。
可這一幕落在楚逸君眼裏，卻變成了疑惑：
“你還懂這個？”
“嗯……奴婢父母都靠這個吃飯，所以奴婢自然也就懂了些皮毛，”纖兒答道，可能是急的，嗓音都有些發啞了，“王爺，娘娘現在狀況不太妙，體內多毒並攻，甚至還——”
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主上，張太醫來了。”
“快進。”楚逸君站起身，看着張大夫急匆匆趕來，放下藥箱，為凌然把了會兒脈后，凝重地說：
“娘娘身中多毒，現在毒性發作，多毒攻心，所以才會如此疼。”
張太醫話畢，便拿出藥箱中的幾根銀針，開始對凌然施針。
房間內的空氣一度變得緊張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太醫才拔出了那幾根針，收回藥箱，而在床上，凌然也不再撲騰了，似乎睡了過去。
眾人正準備鬆口氣，卻見張太醫驀地跪了下來。
楚逸君看着他的反應，又看了一眼床上凌然那張蒼白無神的臉，內心突然猛地湧上一陣害怕。
“老夫不才，雖已吊住娘娘的一條命，但因為她體內身中多毒，臣尚且不能完全道出這些毒的名字，所以還請各位另尋高明。張某人在此給各位磕頭了。”便對着他們拜了三拜。
“那張大人可有推薦的人選？”楚逸君緊緊盯着他。
張太醫提着藥箱，思忖半天，答：
“以前曾有一戶專精於毒的夏氏家族，但早在十年前便在江湖中銷聲匿跡……恕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有勞了。若荷，送客。”張太醫一走，楚逸君一張俊臉便拉了下來，他走近凌然的床榻，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手，只覺得那溫度寒涼如冰，直冰進他的心裏。
“你在這兒好好看着，本王去拿些柴火來。”楚逸君對纖兒說，便大步走了出去。
“好。”纖兒抹了抹無法自抑的眼淚花，便為凌然掖了掖被角。
不出一會兒，楚逸君便拾了一堆木柴過來，擺在門外的小院裏，生起了火。
接着，他又走進卧房，準備將凌然連着被子，一起抱到火邊烤。
可他前腳剛一進門，便被床上的小人兒一把喝住：
“你別過來！”
凌然已醒了過來，但準確地說，依然是疼醒的……
她捂住自己胸口，那萬蟲噬咬的感覺就在楚逸君踏進房門的一瞬間，盡數回來，而當楚逸君一後退出了門，她胸口的痛感便又盡數消失。
——凌然現在真的不得不懷疑，自己的這個病症與這個俊王爺跟她之間的距離密切相關了。
楚逸君見他一走遠，凌然臉上的痛苦表情便無影無蹤，還以為她沒問題了，便又要回來把她搬到火邊上去，卻在抬腳的那一剎那，再次被凌然喝住：
“不許動！”
楚逸君定住步子，獃獃立在門口，看着她的傾城五官再次擰成一團，對他說，“你……你能不能別過來了？”
他後退一步，卻是滿腹疑惑，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極少見的委屈：
“為什麼？”
可他一退後，凌然便立刻覺得全身都舒坦了，這才順了順胸脯，道：
“你再過來，本姑娘的命就要沒了!”
“你說什麼？”外面的柴火堆燃得噼里啪啦響，他並未聽見她在說什麼，便又要踏進來。
“站住！”凌然疼得大喊，感覺自己的心臟病都要被這王爺給整出來了，直接伸手往門外一指，“你出去！纖兒，關門！”
半秒沉寂。
“你敢。”楚逸君看向纖兒，漆黑的眸中已有了一絲不悅。
纖兒為難地看了一眼兩人，猶豫了兩秒，便徑直對楚逸君跪了下來：
“王爺，其實小姐除了中毒，還被人下了蠱，剛剛看太醫來了，奴婢便沒來得及說……但按現在的反應，應該是中了**……這蠱是分子母蠱的。”
淅淅瀝瀝的雨聲忽然響起，纖兒掃了一眼窗外，才又繼續道：
“所以現在看來，應是您被下了子蠱，小姐被下了母蠱。所以每當王爺一靠近小姐，小姐體內的母蠱便會開始躁動，才會疼得無法自制……”
雨越下越大，站在門外的楚逸君定定地聽着這一切，獃獃立在那裏，任由那冰涼的雨滴匯成流，順着他的臉廓滑下，流過頸項，直淌入他的胸膛……
可這一切冰涼的刺激，卻令他的神智愈發清醒，他眸光犀利，突然看向纖兒：
“可連張太醫都無法解決的病症，為什麼你能掌握地一清二楚？”
纖兒身子一顫，可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覺得眼前寒光一閃。
“你到底是誰？”
“纖兒！”凌然驚聲道，看着楚逸君那把長劍突然對準了纖兒的喉嚨，心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