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卷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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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想起了1993年的12月25日，那是他和楠楠認識以後的第一個冬季，也是六子二十歲的生日。夜色朦朧，寒夜裏一輪皎月當空，六子在宿舍里躺在床上聽錄音機里放的鄭智化的《年輕時代》，宿舍的門突然被人大力踢開了，六子的女友留着短髮的楠楠進來了，楠楠的妹妹留着長發的筱筱也跟在後面進來了。

楠楠大聲說：“懶豬，你還不起來，六子，你不是要請大家看錄像、吃飯嗎？他們還沒有到嗎？猜猜我給你的生日禮物是什麼？”，六子馬上坐了起來，看着楠楠說：“只要是你送的，什麼我都喜歡。”，楠楠說：“滾一邊去，我叫你猜你就給我猜，少糊弄我。”，六子不敢怠慢啊，他知道楠楠的厲害，說不定就要收拾人，於是六子看着楠楠手裏拿着的一個手提袋大小的禮品盒，伸手過去接過來掂掂重量。

看着楠楠和筱筱說：“我知道了，是圍巾吧！謝謝楠楠。”，楠楠說：“再給你一次機會猜猜，猜不對我就請你吃烤包子吧？”，六子說：“啊，不要啊，楠楠，我不想吃烤包子。”。

說完六子看了看楠楠後面的筱筱，筱筱淺淺地笑了笑，馬上恢復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楠楠似乎發現了什麼，馬上轉過身去看筱筱，筱筱這時已經坐在凳子上，低頭在看一本六子的《少男少女》。

楠楠說：“筱筱，抬頭，你要是給六子說了，我這個禮拜都不叫你起床，叫你上課天天遲到。”，筱筱抬頭笑着說：“三姐，你乾脆打死六子得了，他肯定猜不出來，什麼烤包子啊，你就是想教訓他，我看還不如直接打完然後再猜，哈哈？怎麼樣？”，楠楠說：“哎，筱筱，我看你長大了嘛，什麼意思？你是說你三姐我喜歡打人，是不是？”，筱筱說：“你自己知道的，六子身上青的紫的紅的，還都不是你的傑作？難道還是六子自己故意弄的？他腦子有問題？沒事，他反正讓着你，你就當他是咱家的大玩具熊吧！”，六子一聽這話就急了，大大聲說：“哎，沒有這樣的啊，我憑什麼要做你們家的玩具熊啊，筱筱，你別起鬨啊，等會我請你吃冰糖葫蘆。”，楠楠這時轉過身來，笑着對六子說：“六子，你就請筱筱一個人吃？我看你現在很會收買我的家人嘛，和我二姐的關係也不錯，啊，你以為這樣，以後我就不請你吃烤包子了？”，六子說：“楠楠，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為什麼啊？”，楠楠說：“我聽二姐說你在車間裏和那些新來的女工，關係還不錯？”，六子誇張地睜着眼睛，舉起手來放在胸口大聲地說：“絕對沒有，你二姐也絕對沒有給你說過，這個純粹是謠言。”，楠楠也笑着說：：“諒你也不敢，我要是知道了，那你就等着受本姑娘的折磨吧！接着猜我的禮物，到底是什麼？”，這時楠楠後面的筱筱指着自己的白色高領毛衣做了一個暗示，又用手指指了指六子手裏的禮物，六子馬上明白了，但臉上卻是一副很傷神的表情。

六子故意哀求楠楠說：“楠楠，猜謎語也要給三次機會吧，我要是三次猜不出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可以嗎？”，楠楠卻說：“不行，就兩次機會，猜不出來就挨打，烤包子吃完接着吃炒板栗。”，六子馬上笑着說：“我去上個廁所可以吧，楠楠？”楠楠說：“你想得美，你一去就不回來了，我還要到處去找你，不準去。”，六子笑着說：“楠楠，你看你我說給三次機會你不同意，就三次機會啊，好了，楠楠。”，楠楠其實就是要聽聽六子的軟話，卻笑着對筱筱說：“筱筱，你看姐姐我就給六子三次機會吧！他要是猜不中的話，我明天就把六子埋到河邊的雪裏做雪人。”，筱筱也笑着說：“好吧，三姐，六子要是猜不中了的話，我去埋了他做雪人，但是你不要變卦心疼他的。”，楠楠也笑着說：“我才不心疼他，我還要潑點水上去好好地做個冰人，這樣呢保存時間也長一些啊。”，六子笑着對楠楠說：“哎哎哎，楠楠，你瘋了啊，這樣對我是不可以的，我也知道你就是一說罷了，是不是？我猜你的禮物是一件黑襯衣加一雙手套，因為你知道我的手怕凍。”，筱筱這時在楠楠後面着急了，六子望着楠楠笑着說：“我這次猜對了吧！楠楠，怎麼樣？”，楠楠說也笑着對筱筱說：“筱筱，你看看，這個破人的心愿真的很多哎，看來六子還是要準備再找一個女朋友呢，因為我沒有辦法滿足他的心愿了，來幫忙啊，筱筱，看樣子我要開始請六子吃烤包子了。”，六子大聲說：“還有一次機會的，楠楠，你不能耍賴的，前面說好了的，筱筱，你說是不是？”。

這時宿舍的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着清脆的口哨，筱筱一聽說：“三姐，你聽是小勇和建疆來了，是嗎？”，話音未落，宿舍門就被人一把推開，走在前面的是小勇，留着寸頭的小勇瘦且高，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和黑色的牛仔褲，腳上穿了一雙高腰陸戰靴，跟在後面打口哨的就是建疆了，留着當時很流行的嬉皮士髮型，穿了一件橙黃色的麵包服裏面是一件藍色的毛衣，穿了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旅遊鞋，進來就東張西望地，看見筱筱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挨着筱筱就坐了下去。

筱筱馬上說：“建疆，走遠點別和我坐一起，小勇哥，你怎麼又把這個破人帶來了呢？”，小勇笑着說：“沒有辦法啊，我說六子今天過生日，他本來不想來的，可一聽說你在馬上換衣服，就立馬來了哦。”，六子一聽馬上說：“建疆，你那是人啊，我過生日你都不來，看樣子兄弟做到頭了啊，你***少一天想着我們家筱筱，你給我小心點，快坐到我這裏來，你給我老實點，聽到沒有？”，楠楠卻對着六子肚子就是一拳，大聲說：“你說什麼呢？你們家筱筱？我看你活膩歪了？烤包子來了，看好了”，六子一邊抵擋一邊說：“建疆，你還不過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建疆馬上走到六子前面拉住楠楠的手說：“哎，過份了，謀害親夫也不能這麼直接啊，六子又不是毛驢，你不能這麼個打法，小勇，你說是吧，這壓寨夫人也太厲害了是吧！”，楠楠就害怕建疆的破嘴胡說，紅着臉對建疆說：“你少給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天到黑胡說，我就打六子怎麼了，我還要打呢，你看着啊！”，說著楠楠就直接把建疆往一邊拉，楠楠哪裏拉得動建疆，建疆說：“來，你不心疼六子我也不心疼我兄弟，我替你報仇吧！”，建疆說完對着六子肚子上就是兩拳，但是建疆拳頭舉得很高打得也有技巧，加上六子和建疆有默契，拳拳打在六子的皮帶扣上，六子又叫喚地凄慘無比。

楠楠和筱筱都着急了，急忙上來拉建疆，六子看情況就使勁罵：“建疆，你***打我你等着，明天夜班到單位，你睡覺的時間老子再來折磨你，你看着啊！痛死我了，小勇，你在看什麼啊？幫我收拾建疆啊。”。

小勇和六子、建疆死黨已久，小勇說：“楠楠，你看你，喜歡六子就喜歡六子唄，也不是這麼一個折騰法吧；六子你也***真賤，老子也想打你兩拳了；建疆，你也不是個東西，六子平時怎麼對你的，你看你還真下手啊，建疆，六子是自己兄弟，你給我記好了。”，建疆這時站在一邊說：“六子啊，不是兄弟下手重，而是你犯了桃花忌，我嫉妒你啊，楠楠對你太好了，我忍不住了，憑什麼你就這麼討楠楠歡心啊？”，楠楠這時才反應過來，大聲對建疆說：“建疆，你是個混蛋，我和六子的事情不用你摻和，剛才你說我謀害親夫，又說我是什麼壓寨夫人？我看你才是土匪呢，六子不是的。”，六子、建疆、小勇三人之中，建疆的最會講歪理，胡扯那是相當地有水平。

建疆這時才把頭髮理了理，不急不忙地說：“打六子我什麼時間都可以幫你，只要他欺負你，筱筱，你說是吧！”，筱筱說：“建疆，你有多遠滾多遠，今天是六子生日，你有什麼禮物給他呢？”，建疆恍然大悟，笑着說：“禮物剛才給了啊，兩拳頭啊，實在又難忘，拳拳在心上，六子，你說是吧！”，六子說：“建疆的禮物我早收到了，謝謝了，難得你有心給我挑了一支筆，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小勇說：“建疆，你今年真主動啊，給我說說從哪個小妹妹那騙的，又拿來送給六子了，搞得六子還感動得不行？”，建疆說：“天上的星星照着我，地上的影子跟着我，今天不能瞎胡說。今年六子20歲，我們不能胡來，要嚴肅認真對待的，禮物是我上個月工資留下來的錢買的。”，小勇把住話題，笑着說：“哎，楠楠，你給六子送的什麼禮物啊？”，楠楠看着六子說：“禮物已經給到六子手裏里，死笨蛋還沒有猜出來呢？我看也不用猜了，大家一起看錄像去吧。”，建疆又悄悄地挨着筱筱坐下了，大聲說：“六子，你猜，你要是猜不出來禮物就給我吧！哈哈！”，筱筱一邊甩着長發一邊推建疆說：“建疆，你一邊去，不要挨着我坐，討厭啦你！”，建疆嘴裏唱着：“月亮走我也走，筱筱，你坐哪裏我就坐哪裏，除非你叫一聲建疆哥哥。”，小勇這時已經坐在六子對面的床上，笑着說：“六子，你好好猜猜，楠楠給你送的是什麼啊？大家也想知道啊！”，六子拉着楠楠坐在自己身邊坐下，慢慢站起來感動地說：“今天不管大家送我的是什麼，我想我一輩子也會記住這個夜晚的，謝謝楠楠，謝謝筱筱，謝謝小勇和建疆，你們陪我一起過這個20歲的生日。我剛才想了很久，我想楠楠送我的是一件毛衣吧！”，筱筱大聲說：“六子，你打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楠楠姐，你看六子才對沒有啊？”，六子走到楠楠面前，把禮物盒放在床上，就在楠楠的面前打開了，一件黑色的手工織的毛衣躺在禮盒裏，赫然在目。

楠楠害羞地低下了頭，六子大聲對楠楠說：“楠楠，謝謝你，我非常喜歡你送我的禮物，我可以試試嗎？”，楠楠紅着臉說：“不試了啊，走啊，吃飯去吧！”，建疆這時說：“啊，天哪，小勇你看，楠楠穿了一件白顏色的毛衣，款式一模一樣啊，情侶裝啊，我想死啊，我要去跳伊犁河啊！蒼天啊你瞎眼了，你為什麼這樣對六子啊！”，大家頓時笑了起來，楠楠走到建疆跟前，狠狠地踢了建疆一腳，惡惡地說：“建疆，你快去跳伊犁河，沒有人會拉你的。”，建疆誇張地說：“楠楠，你踢我啊，等會我把那件黑毛衣偷走，叫六子沒得穿。”，小勇這時說道：“哎，時間不早了，我們出去吃飯吧，等會一起去看電影，今天我請客。喏，我送你的禮物啊，兄弟，一條領帶別嫌棄！”。

說完小勇很意味深長地看了六子一眼，六子明白了，接過禮物盒馬上說：“小勇，你把你同事夏夏也叫上啊，人多熱鬧嘛。”，建疆這時也明白了，附和着說：“餓死我了，楠楠，要不我們先走，在濱河路口老地方我們先點菜喝點酒，然後去師部電影院看電影吧！六子你試衣服快點啊，別像個女人搞半天。”。

說罷建疆拉起筱筱說：“我餓了，小勇，筱筱，我們一起去叫夏夏吧！”，小勇走在前面把門一開三個人一起出去了，宿舍門關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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