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113章 自求多福2
“阿公,好久不見,近來身體可好?”蔣文森是個聰明的人,最喜歡當著大家的面去找自己的所需,耳後的風言風語自然也入不了他的耳朵。
老者的身形微動,映在茶湯上的神色露出狠意,卻又不着一語,沒有給任何人面子。
英叔上前與蔣文森面對面,語意明朗又頗顯生疏客氣,他說:“蔣公子,別來無恙。”
蔣文森對於英叔是最熟悉不過了,被他的好阿公藉助木家的背景,一躍進入蔣家開始干預蔣家的生意,而且目的明確,直接奔着他來的。
不過,也夠蠢得,真當自己不是外人嗎?
蔣文森帶起他的假笑面具,雲淡風輕:“英叔,好久不見,您今天不會又想跟我說教吧。”
蜻蜓點水本無妨,奈何有人想攪亂池塘,蔣文森向來玩得好一手推己及人,這次寓意也是很明確,林英——木老爺子的得意管家,隨後被蔣文樂請到了蔣氏做特別助理,其實就是木老爺子安插過去的傀儡,順便借蔣文樂之手,想讓蔣氏這盤大局重新洗牌,只可惜試試難預料,而今英叔又站在了木老爺子身邊。此時,蔣文森又點醒一下,立馬有人明白,這些時日A市的血雨腥風皆來自一處,那就是木家。
“蔣公子,您說笑了,我那裏有權利說教您呢?”英叔出口迴避,打了一個太極。
蔣文森笑而不語,自覺退讓了一步,沒有再說下去。他的不言不語又恰恰讓其他人誤會更深。
蔣文森的目的只有一個:想讓他自己落入口舌是非,那是不可能的。
不如大家一起,好有個照應。
“誰讓你進來的。”木錦陽來勢洶洶,那道聲音如一把利刃直直插向蔣文森。
“表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蔣文森陰鬱的眸子躍然於臉上,卻被他藏的極快,堆起一個略顯無辜卻皺着眉頭的苦澀。
“邀請名單上沒有你,請你出去。”木錦陽的怒氣早就沖昏了頭腦,更沒了風韻氣度,腦子裏只想讓蔣文森滾出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隨後看着熱鬧,也有想打抱不平的,木錦陽現在什麼也不是,憑什麼用主人翁的姿態來要求別人離開?
“木兒,不要胡說。”
木錦陽這個乳名,只有一個人能這樣喚他,也正是這一聲“木兒”,讓木錦陽心裏的某處轟然倒塌,他看向木老爺子,那道魁梧有力的背影,不知何時變老了,落得一身滄桑……
“蔣公子是稀客。”
“阿公,您抬舉了。其實表哥只是有所不知,之前我有事本來只想着提前拜訪一下黎伯伯的,可是,茉茉後來又說讓我陪她來。”蔣文森還是那副姿態,不進不退,現在的尷尬都好似別人的,他眼神流轉,說得自然:“後來我一想,自從阿公生病以來,我還沒來得及去看望,這不是知道阿公來了,也能過來看看阿公。”
耳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都要呼之欲出的就是那句驚訝:木老身體真得如傳聞所說,之前病的不輕?
木錦陽更是一愣,爺爺得病這件絕密的事,怎麼落到他的耳朵里的?
蔣文森則是一臉“憂傷”的“得意”,轉而問向木老:“阿公,你好些了嗎?”
英叔本想回絕,卻聽到木老說了一句:“木兒,跟黎家說一句,我確實身子有些不太爽快,就先回去了,至於旁的,你且代替我就是了。”
這句話可謂功力深厚,一語切破所有流言蜚語,聰明人都閉嘴了,之前什麼木錦陽趕出家門的話,都成了捉摸不到的雲煙,飄散了。
“是,爺爺。”木錦陽立正微微頷首,恭敬的樣子倒是讓老爺子笑的爽朗,皺紋也被擠在了一起,像是要開花了。
得知木老爺子要走了,自然送的人也是浩浩蕩蕩,有不識相的,點明了說:“恭喜木老與木少爺冰釋嫌隙,又團圓了。”
英叔嘴角掀起一縫,眼神裏帶着強勢:“李先生,我家先生何時與少爺有過不快?!您這恐不是還沒喝酒就已經醉了吧,不如我讓保安請您到外面醒醒酒去?!”
“我我我……木老……”這個被點名的李某拿着酒杯的手赫然一頓,嚇得嘴都瓢了,隨後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把人給“請”出去了。
……
“表哥,恭喜你。”蔣文森眼眸下吊,一副調侃的姿態:“是不是得謝謝我呀?”
“是啊,謝謝你,表弟。”木錦陽皮笑肉不笑,握着紅酒杯的手指輕輕搖晃,淡淡的酒香飄到了他的鼻尖,紅潤的薄唇輕啟附上了杯壁,本是一處風景,奈何他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生寒的冷意,讓人不免被傷到。
黎天自覺的“退下”了,這種狀態下的木錦陽誰也惹不起,黎天他得去搬能抵得了寒流的許浩哲在旁邊,不然就他這小身板,不是凍死就是被他的威力殺死……
他臨走在木錦陽身邊嗶嗶了一句:“別打架哈,不然我得被我爹罵死。”
黎天說完一溜煙得跑了,這麼精彩的場面他必須拉着許浩哲看!
“表哥,我這還有些事,就不久留了。”蔣文森想見的人見了,想說的說了,自然不會再留在這。
“蔣文森,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木錦陽居高臨下,眼神里充滿了狠意和不屑。
“不知道,表哥你在說什麼。”蔣文森沒理由再繼續待着,說完轉身就走,瀟洒的很。
木錦陽怒極反笑,臉色變得猙獰,與他平時溫文爾雅的模樣相差逕庭,更像是一個隨時要手刃其敵的劊子手。
木錦陽走上前,也沒有攔他,就是在他的耳邊繞有興緻地說了句:“有張底牌,你既然動了,就別怪哥哥沒提醒你——你該滾—蛋—了。”
蔣文森還是一副俯首低眉的模樣,玩得好一手陰奉陽違:“謝謝表哥提醒。”
“你媽媽的祭日快到了吧,算一算日子,那天應該是個暴雨天,記得帶把傘啊,表——弟。”木錦陽眼睛危險地眯成一條線,猶如一隻隨時準備好捕殺獵物的獅子,危險又冷靜。
蔣文森臉上的面具赫然崩裂,笑意滿盈的眼眸里浸滿了憤怒,他猛然回頭,笑的像個小丑,誇張又醜陋:“很快那日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