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治孕饞
“七八個月?我,我……就七八個月了?”顧滿嬌不等屠昆說完便又哭起來,豆大的淚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弄得凌嘯然趕緊哄着她:“他瞎說的,他哪裏會什麼醫術,他嚇唬你的!”
“誰瞎說了!”屠昆丟開手裏的半個肉包子,沒好氣的看着抱在一起的小夫妻倆,冷冰冰的道:“確實還有七八個月,不信你自己摸了她的脈象看看!”
幾乎是被屠昆鄙視着吼了一句,凌嘯然這才想起親自給顧滿嬌診脈。
“這,這,這……”凌嘯然按着顧滿嬌的手腕沒一會兒,便結結巴巴的朝屠昆看去:“真的……”
“啊?”顧滿嬌覺得自己從凌嘯然眼裏看到了死神,哇得一聲便大哭起來。
“不不不不,不是……別哭,你先別哭!先別哭啊,聽夫君跟你說……”凌嘯然慌亂的抱着顧滿嬌,頭一回讓屬下們覺得他竟然也有說不清話的時候。
“哭吧!使勁哭!再使勁兒點,肚子裏的娃就保不住了!正好你也不像個能做娘的,哭掉了更好!”屠昆兇巴巴的吼道。
哭聲戛然而止:“娃?”
顧滿嬌不哭了。
推開凌嘯然緊抱着自己的手,然後捂着空癟的小腹:“我肚子裏有娃了?”
“再有七八個月就生了!”屠昆淡淡的道。
“真的?”顧滿嬌眨着還帶着淚的眼,看了屠昆又看凌嘯然:“是真的嗎?”
“嗯!”凌嘯然用力點頭,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
“哇……”顧滿嬌又哭了。
這回不是怕死,而是喜極而泣。
顧滿嬌有身孕了,凌嘯然激動得像是隨時都能展翅翱翔的大鳥。
再要上路的時候,所有人的被褥,都鋪在馬車下給顧滿嬌當墊子用。
沿途不管她要吃什麼,只要是能找的到的,一律滿足。
哪怕她半夜歪在火堆邊上說嘴裏沒滋味,想吃酸橘子,凌嘯然都能趕緊跳上馬背去去給她搜尋。
然而,剛有孕的女子味覺是變幻莫測的,前一刻想吃酸橘子,下一刻見了酸橘子就毫無興趣。
可憐了寵妻狂魔翻山越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了酸橘子回來。
“大哥,咱們這樣寵着她怎麼行,難道她明兒說要吃鳳凰,你也去給她打嗎?”屠昆有些心疼的拍着凌嘯然的肩,從他手裏拿過那幾個酸橘子遞給斜雨:“藏起來別讓她看見!等明兒估摸着她要嘴饞想吃東西的時候,就引着她往這個橘子上想!”
“能行嗎?”斜雨和凌嘯然齊聲問。
“行不行的試試嘛!我就不信了,咱們七個人還鬥不過一個小孕婦了?就聽我的!”屠昆推斜雨去把酸橘子藏到後面的馬車裏,然後扯着凌嘯然和解乙,鑽到其餘幾個女人之間,竊竊私語起。
次日一早,斜雨和醉扇她們仍與從前一樣,絞盡腦汁的變着花樣給顧滿嬌做早餐。
哄着她吃了一碗粥兩個煮蛋並一個烤餅后,帶着她在附近林子裏走了走,然後才套車啟程。
為了哄她一個人開心,醉扇等四個女人都跟她擠在同一輛車上。
沒走多遠,顧滿嬌剛閉眼要睡,便聽醉扇暗戳戳的問:“昨兒的酸橘子還有嗎?”
“早吃完了,你怎麼又找我要!”聽雨道。
“我這不是早上吃多了堵得慌嘛!想着那酸橘子能開胃解膩……你真沒啦?那你問問畫扇那裏還有沒有?”
“要問你自己問!……夫人剛要睡,你就不能等等嘛!”
“罷了罷了,不吃了!不過那酸橘子可真夠酸的,就連橘子皮都聞着脾胃舒坦呢!”
“夫君啊!”顧滿嬌揉着眼睛坐起身,越過像是睡著了的畫扇,伸手撩開車簾:“夫君……我想吃酸橘子,就昨天你找回來的那種酸橘子,很想吃……”
車外,凌嘯然表情怪異的點點頭。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滿車女人都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酸橘子從車簾外滾進來:“就找到這一個,你先將就着嘗嘗滋味兒吧!”
“我也想吃……”醉扇稀罕巴巴的看着那個橘子。
“分你一半吧?”顧滿嬌抓着橘子聞了聞,發覺那橘子皮真的是很好聞。
本就不大的一個橘子,掰開來一人一半。
醉扇摳了很小的一瓣塞到嘴裏,酸的鼻子眼睛都抽到一起。
眾人忍不住笑她,隨後便有人伸手來搶,說要嘗嘗。
連顧滿嬌算一起,五個女人,被爭搶的橘子卻只有一個。
“哎呀!你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把橘子都還給滿嬌!”屠昆在車外吼了一句,嚇得車裏眾人趕緊縮着脖子安靜做好。
“沒事沒事,我有這半個就夠啦!”顧滿嬌悄悄的道。
稀罕巴巴的一瓣一瓣的含着吃,捨不得嚼,而且實在太酸,也是不敢直接嚼。
半個橘子,吃了一上午,竟然腸胃很舒服,沒覺得想吐,更沒覺得嘴饞。
車外,屠昆得意洋洋的把懷裏塞着的酸橘子、野葡萄、紅野果,林林總總所有能吃的都裝進腰間的布袋,然後丟給解乙,讓他藏到後面車上。
而他和凌嘯然身上,另外還留了些新鮮的漿果。
午餐之前,凌嘯然從車外遞進來七八粒梅子:“一棵樹也就長了這麼幾個,給你!”
午餐后,馬車剛走了半個時辰,四五個紅艷艷的小果子,被屠昆丟進來:“我嘗了一個,挺好吃的,你揣着解饞吧!……再讓我知道誰跟滿嬌強吃的,就出來騎馬吹涼風!”
深秋,快入冬。
山林里的野果確實不多。
一路走一路採摘,攢着,藏着,養鳥兒似得不定時的投食,就這麼走了三五天。
顧滿嬌再沒主動喊着要吃什麼,而是時常盼着車簾外遞進來點好吃的。
為了隱藏行蹤,一路上他們走得都是翻山小路,偶爾能看到村落或者小鎮,凌嘯然便偷偷去採買些顧滿嬌愛吃的零食,或者孕婦應該會喜歡的事物。
當第一場冬雪落下,穿着厚厚冬衣的顧滿嬌,已經重新適應了野外的顛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