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師
眾人歡宴不必說，穆占平鬱鬱寡歡也不必說。
穿過多道暗門，途經許多彎折，撤銷不少安保設施的機關，族長穆文正帶領穆乘風下到穆石城地底深處，最後在一道厚重的石門前止步。石門上鑲嵌着許多藍色晶石，這些晶石像夜晚生靈的眼睛，正發著藍盈盈的光芒。穆文正在通道石壁上某處一按，通道石壁露出一個小孔來，小孔里也有散發藍光的晶石。穆文正抓出一顆藍色晶石，小孔自動關閉。靠近石門之後，穆文正用手裏的藍色晶石輕敲石門上的藍色晶石，敲了短促的三下，就見石門上的藍光陡然大盛，緊接着，從石門裏傳出一個同樣蒼老且沙啞的聲音來：“來了么？不會又讓我失望吧？”緊隨聲音之後，石門軋軋開啟，緩緩露出石門內部的另一番景象。
內部是完全密封的石屋，石屋很大，堆滿了藍色晶石，石屋四周，還有幾個小石屋緊緊相連。一個被白氣籠罩的人影，此刻正盤膝坐在藍色晶石堆頂部的一個凹坑裏。
穆文正帶領穆乘風進入石屋。
“文正，檢測丹田！”白影老人對族長下了命令。
“是！祖宗！”
穆文正面朝穆乘風，在他身前三米處站定，緩緩伸出雙手，一顆朦朧的紅色氣狀球體從穆文正雙手間浮現而出，慢慢朝穆乘風的腹部轉動而去。當球體貼近穆乘風的腹部時，忽然消失不見。
啊！氣體穿腹而進！涼颼颼的！麻酥酥的！這些氣體在穆乘風腹內匯聚成團，迅速離心旋轉，旋轉到一定程度后，好像遇到阻礙了，又轉為向心旋轉，最後凝聚成球，懸浮在腹內靜止不動。就在此時，一種明顯來自外部的柔和吸力傳來，穆乘風腹內球體迅速氣化散開，再朝腹外穿射而去。
穿腹而出的朦朧氣體瞬間凝為球狀物，浮現在穆乘風身前，懸停一陣后，緩緩朝穆文正飄飛而去，然後消失在穆文正的雙掌之間。
“祖宗，這孩子的丹田完好無缺，堪稱完美。”穆文正滿臉興奮，面向盤坐在藍色晶石堆頂部的白色身影鞠躬說道。
“好！你且站立一旁給我護法，待我檢測這孩子的魂海！”
“是！祖宗！”穆文正說完，退後幾步，站到穆乘風身側，拍了拍他的肩旁，提醒道：“放鬆，別做任何動作，否則必有危險！”
“族長，乘風明白。”
“乘風？穆乘風？”白影老人默默念叨，隨即緩緩開口：“穆乘風，閉目塞聽，停思，斷欲，物我兩忘。”老人的話一字一頓，字音不尖銳，停頓有過渡，間隔難捉摸，猶如天際琴聲，空幻難覓。老人空靈之音還沒完，穆乘風就像被催眠，已經沉入那種物我兩忘的狀態了。
見穆乘風已經進入全無防備的狀態，白影老人周圍的白氣更加濃重，藍色光華也不斷地融入白氣之中。越來越重的白氣漸漸凝成氣狀細繩，並慢慢朝穆乘風所處位置延伸。當氣狀細繩到達穆乘風的頭部時，竟分成七股，沿七竅鑽入，顯然是去探尋他的魂海了。
檢測魂海的工作，容不得任何驚擾，稍有不慎，輕則造成被測者記憶殘缺的惡果，重則令其痴獃，更甚則導致被測者魂滅身死！白影老人格外謹慎，極為輕緩地操控七股白氣，在穆乘風的魂海里探測邊界。
這魂海乾凈空曠，正中有直徑一厘米左右的淺白色纏繞態氣團，那正是穆乘風的原生態靈魂！沒進行過任何修鍊的初始態靈魂！七股順竅而進的白氣，遠離魂海中心的靈魂，在魂海四壁摸索檢測，不放過任何地方。七股白氣遊走良久，最後在魂海里緊貼海壁，圍成一個類球狀氣膜，順竅而進的白氣繼續融入氣膜，氣膜越來越厚，內部壓力也越來越高，當氣膜厚度達到六厘米時，氣膜不再增厚，這時的氣膜內邊界離魂海中心的靈魂團外邊界只有一厘米，白影老人不敢再靠近了。到此為止，魂海里的白色氣膜沒破，顯然並沒有白氣從魂海壁往外泄漏，證明了魂海壁是完好結實的！
結果已出，白影老人很滿意，他輕緩地順竅回撤白氣，到最後把白氣收完，所花時間居然比進入魂海的時間還長，可見老人態度的嚴謹！
“文正，這孩子很不錯，先天完美。上千年來，我穆家終於出了一位先天完美的人物。希望他今後的發展更讓我滿意！”
“祖宗，這是您的福氣，可喜可賀。”穆文正一臉喜色地回答。
白影老人盯着下面同樣白髮蒼蒼的老人穆文正，甚是欣慰，十分關心地問道：“文正，血丹煉成多久了？”
“有二十三年了。”
“啊，很久了。氣丹進境如何？”
“還沒結成氣丹。”
“地靈晶石夠用嗎？”
“祖宗，晶石夠用。可能我悟性稍微差些吧。”
“別太着急。勤加練習就行。”
“是，謹聽祖宗吩咐。”
“記住：修行的時候一定要進入家族密室，嚴防打擾！基丹沒成，不要飛行！也別暴露修仙本領！”
“遵命！”
“好，文正，你出去吧。所有安全保護恢復如初！”
“是！祖宗！”
穆文正退出，石門軋軋關閉，極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聽見腳步聲消失，白影老人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可惜文正，魂海先天殘缺，練不成真仙之境，最多修至丹仙大成，壽命最高五百年。他現在有兩百歲了吧？”
默然良久，老人看向渾然忘我的穆乘風，隨手拋出幾縷白氣。當白氣擊中穆乘風時，就見他渾身一抖，發出“咳、咳”兩聲，終於從催眠狀態退出來了。
“前輩，族長呢？”穆乘風向盤坐在藍色晶石堆頂部的白影老人鞠躬后問道。
“族長走了，回族群去了。今後你跟我修仙，你就是我徒弟。穆乘風，跪地拜師吧。”
穆乘風一愣，隨即大喜。原本打算遠渡重洋去修仙的，如今不必求遠，眼前就能修仙，這還有什麼可說的，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兒啊！大喜過望的穆乘風，當即雙膝跪下，磕頭便拜：“師傅在上，徒兒穆乘風給您磕頭了。”
穆乘風也不知具體該磕幾個頭，但從他所掌握的知識看來，數以九為尊，磕九個頭就算尊敬師傅了，所以便連續不斷地拜下去，心裏卻記着數。到九個數了，可師傅並沒叫停下，難道師傅不滿意？不滿意那就繼續磕頭拜師，穆乘風可不敢怠慢，心裏還是記着數的。兩個九了，師傅沒叫停；三個九了，師傅還沒叫停……八個九了，師傅仍然沒叫停……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停！停！停！”白影老人連喊三個“停”字，模糊中可見其嘴角彎出微笑來了。
穆乘風誠心磕頭，整整八十一個數，把腦袋磕得暈暈乎乎的。聽見師傅連喊了三聲停，趕忙站起來。雖勉強站起來了，卻也站不穩，身體晃悠着，眼睛裏也閃着星星，看一切都是模糊的。
白影老人見狀，哈哈大笑，然後說道：“你這徒兒，誠心可嘉，師傅盡心教你便是！”
穆乘風倒也不含糊，當即向師傅稱謝。
自此，穆乘風就在穆石城地底密室，跟白影老人穆長勝學習修仙秘術。
小兒子不見了，當媽媽的自然着急，多次跟穆占平打聽小兒子的下落，都被穆占平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大兒子穆乘雨和大兒媳周青韻，也問過穆乘風的事情，自然也被穆占平敷衍過去了。鄰居、親戚還有穆乘風的小夥伴們，也打聽過穆乘風的情況，都被穆占平輕鬆又無奈地應付了事。
欺騙了眾人的穆占平，卻沒半分高興，因為他知道，即使應付得了別人，卻怎麼都難以敷衍自己，只能把秘密和痛苦深埋心底了。
白影老人所處的地底密室，並非單通的盲室，另一側也有通道，直通穆石城外。該通道跟穆石城內通道一樣，安全保護措施完備，入口極為安全隱秘。穆乘風所需食物、飲水和別的物品，都從城外通道帶進來。這些採辦事宜，也自然由穆乘風獨立完成。如果沒有足夠能力，看來很難妥當辦成這些事情。如此看來，穆族選擇修仙弟子十分嚴格，是很有道理的。
接下來的一年內，穆乘風斷斷續續從師傅這裏知道了很多。
知道這個星界，名叫塵沙星界，塵沙星界一共有三個大陸，分別是風發大陸、草莽大陸和獸殺大陸，三個大陸互不相連，包圍三個大陸的，是廣闊的藍色海洋，稱為塵沙洋。
知道風發大陸原來有兩個超級大都市，一個是現在的風石城，這個不必說，穆乘風早就知道，另一個是風發大陸更北方的木石城，由於風沙侵襲，木石城在萬年前被徹底掩埋了，現在的穆石城是當初木石城的十分之一縮小版。穆石城各族人口都是從木石城遷移而來的。
當初的風發大陸跟草莽大陸一樣，修仙盛行，可眾多的修仙人士毫無顧忌地追殺獸類，採摘靈草靈花，環境被極大破壞了，靈氣也慢慢枯竭，加之沙漠擴張，普通人的生存也極為困難。很多仙人無奈之下就飛去草莽大陸掠奪資源，結果就引起風發大陸和草莽大陸的仙人大戰，造成風發大陸大批修仙者死亡，甚至很多普通人的族群因此被滅族！
那次大戰後，風發大陸就沒有公開的修仙者了！
這些只是穆乘風了解的部分信息罷了。
穆乘風最主要的是學會了導引法，成為了真正的仙徒。
仙徒不是真正的仙人，只是仙人的徒弟，是修仙入門者。仙徒之上才是仙人，仙人分為丹仙、真仙和上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