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正的離人醉
隨這聲音響起，眾人便是轉過頭去。
樓下，則下來一位女人，身邊跟着幾個保鏢。這女人年約四十歲，此時目光，卻極為陰冷的盯着林戰。
……
“她就是江小姐的師傅，頂級古箏曲大師，楊環蓉。”
“沒錯，在曲藝界，楊大師的曲譜，已經賣到了兩千萬的天價。”
“此人，了不得啊！”
見到這女人下來，周圍，有人頻繁出聲。
頂級古箏曲大師楊環蓉，她每年都會有曲譜問世，而每一曲，都能賣到很高的價錢。
而這離人醉，便是由她修改。
“老師。”
江夏雪見得楊環蓉下來，開口則叫了一聲。
而方碧茹則也是沖楊環蓉笑了一下，算作打了個招呼。
這楊環蓉則是一肚子火氣。
在這世上，所有人都在吹捧她。
卻想不到今天，竟有一位不懂行的來砸她招牌。此舉，她又怎能放過？
“小子，你說我徒有其名，那麼你可知道，我的曲譜，已經賣到了兩千萬的價格。而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徒有其表？”楊環蓉來到林戰面前，便是冷道。
方碧茹眼見事情鬧大，先是給了林戰一個白眼。
接着，方碧茹道：“楊老師，我這朋友不懂行，他是瞎說的，您別生氣，我這就讓他離開。”
方碧茹忙沖林戰使眼色。
楊環蓉一聲冷哼，喝道：“一個狗屁不通的傢伙，妄自菲薄。我曲藝界，又豈是你這種人能夠進入的？今天，若是不給我一個說法，你別想離開這裏。”
“大師這是杠上了啊。”林戰一陣好笑。
古箏，從古流傳，是一門藝術。
但這藝術，在當今社會卻已經是變了味道。
又有多少人，是為了追求藝術本身而來的？
林戰算是一人，但在場的，包括方碧茹在內，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
見楊環蓉此話，林戰回道：“想必，這離人醉也讓楊老師賺了不少錢吧？敢問楊老師，你聽過真正的離人醉嗎？”
“放屁，當今世上，離人醉的曲譜，傳到現在已經不全了。別說是我，華夏無任何一人，聽過真正的離人醉。”楊環蓉道。
聽到這話，林戰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事實上。
真正離人醉早就已經流傳了下來，並且，原曲譜在網上出現過。
只是，被楊環蓉這種大師，給說成了假的。她們的目的，就是自己完善離人醉，從而賣出天價。
事實上。
真正的離人醉，被說成了假的，而假的，卻受眾人追捧。
林戰今天本來無心，但見楊環蓉這麼說，林戰道：“既然這楊老師這麼確定這離人醉已經絕跡，那麼今天，我就打打你的臉，也算是將國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繼續流傳下去。方碧茹，你過來一下。”
方碧茹則是一愣。
但還是來到了林戰面前。
“怎麼了？”方碧茹問道。
林戰看向楊環蓉，道：“楊老師，我看你心性太高，花着用盜版賺的錢，在罵正版是假貨。那麼今天我就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離人醉。你可讓你的徒弟江夏雪撫琴，將你改編賣到天價的離人醉再次彈奏出來。而我，今日就讓方碧茹，用我的曲譜，和她對琴。”
而這話一落。
場內眾人不由驚訝無比。
要知道，江夏雪才是真正意義上，對古箏痛徹的人。
而方碧茹，只能說是業餘而已。雖說她彈奏的也是不錯，但是，比不上江夏雪。
……
“林戰，你瘋了，我根本就不太精通古箏，讓我怎麼夏雪比呀？”方碧茹拉了拉林戰的衣服。
林戰笑而不語，走過去拿來紙筆，重新勾勒出曲譜。
楊環蓉今天是不打林戰的臉誓死不休。
當下，楊環蓉道：“如果今天你輸了，我要你給我跪下道歉，並且自抽二十個耳光，才能離開這裏。”
“你若是輸了，同樣如此。”
林戰語畢，將勾勒出的曲譜交給了方碧茹。
而自己，則坐了下來，品了一口茶。
“林戰，我……”方碧茹一陣為難，看着林戰。
“我相信你。你輸了，我自扇耳光。”林戰回道。
方碧茹抿了抿嘴唇。
這對於林戰來說，是尊嚴和面子的大事。
她不再說話，低頭看起了林戰給她的曲譜。
而這時，楊環蓉則道：“夏雪，去彈。所有人都聽好了，為了公平起見，等一下每一個人，全部匿名為她們兩個打分。只需要在紙條上寫出，你認為演奏的好的人的名字即可。”
所有人都重新坐了下來。
江夏雪走上了前去，並且，開始了撫琴。
江夏雪的離人醉，很多人都已經聽過了。此時再彈，雖說依舊是如此悅耳，但很多人卻聽不大懂，這首曲子，是在表達一個什麼故事。
一曲大概三分鐘的時間。三分鐘后，江夏雪彈奏完畢，走了下來。
“碧茹，到你了。”江夏雪道。
方碧茹點點頭，拿起曲譜，轉過頭，再看林戰一眼。
林戰沖她一笑，道：“聽說你是天才，能彈會唱。而離人醉，本身就是需要唱出來的，要有感情。只有自身投入，彈出來的曲子，才會豐富圓潤，雅俗共賞。”
“嗯。”
方碧茹嗯了一聲，接着走了上去。
深呼一口氣。
方碧茹在古箏前坐了下來，那塗著大紅色指甲油的纖細手指，輕輕的撫在琴弦上。
所有人坐定，更加專註的聽着方碧茹的彈奏。
方碧茹，開始了。
她的口中，先是跟着曲調輕輕的哼了起來，接着手指撫動，按照曲譜上的格調，開始彈奏了起來。
每一道音符，她都拿捏的極恰好處。
琴音響起，所有人靜下心來，用心聆聽。
而後，方碧茹從起初的輕哼，最後，竟然唱了起來。她的歌功是眾人稱讚，並且，臉上的表情，也是極為的豐富。
那曲子落下，頓時，將所有人代入了一種憂傷的氣氛當中。
這首曲子，像是離別，又像是內心的絕望呼喊。
正所謂，昨夜幽夢忽還鄉，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琴瑟撫動，旋律襲來，在低沉的旋律當中，方碧茹似乎也代入了進去。不自覺間，她也被這段故事給吸引，甚至，眼圈開始泛紅，撫琴越來越平靜。
她唱歌的聲音很低。一首曲子，一首歌，一首歌，一段故事。
彈奏着，演唱着，在不知不覺間，方碧茹已經落下了眼淚。
在場的人，無不被這低沉的旋律所吸引，每一個人不禁是低沉下來，彷彿，在聆聽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
男人歸來，伊人不在。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逐漸的，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段故事當中，也包括方碧茹本人。
而江夏雪也不禁是黯然神傷，就彷彿，她聽得不是音樂，而是一段愛情故事。
悲切，痛苦，絕望，滄桑與凄涼。
一曲作罷，足足四分鐘。
接着，方碧茹站了起來，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她的目光，望向了林戰。
“啪啪啪~~！”
鼓掌聲響起。
所有人，都為方碧茹送上了掌聲。
而這一刻，方碧茹的內心深處彷彿也受到蕩漾，眼睛泛着晶瑩，望着坐在那喝茶的林戰。
……
不由分說的。所有人開始在紙條上寫下名字。
江夏雪已經陷入獃滯，而楊環蓉的臉色則極為不好。
“方碧茹！”
“方碧茹！”
“這上面，全部都是方碧茹。看來，碧茹剛才所奏，的確是入了所有人的心中。想必，這才是真正的離人醉吧！”
一個男子拿着手中收集的紙條，開口宣佈道。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楊環蓉。
而這一刻，楊環蓉徹底呆住。
就連那江夏雪，也萬萬沒有想到，琴技不如自己的方碧茹，竟然彈出了如此代入人心的曲子。
而這時候，林戰站了起來。
看了一眼眾人，林戰道：“事實上，剛才方碧茹彈奏的，就是真正的離人醉。其實，離人醉一直都有流傳下來，並且被一些人所收集。只是，像楊環蓉這類的教授，為了譜曲賺錢，她們，便把真正的離人醉，給說成了假的，這就導致我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無法流傳下來。而她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改編的曲子，打着離人醉的名號，用來賺錢。”
林戰話音落下，很多人都驚呼了起來。
楊環蓉乃是這方面的大師，受很多人追捧。
可是這話，卻讓人不禁開始反思。
“楊環蓉，我說的對嗎？”林戰看向楊環蓉，笑道：“你們這些古箏作曲協會的專家們，在一塊開會商量過吧？真正的離人醉，網上就可以搜索到，有很多人，為了證明離人醉是真的，和你們做鬥爭。可你們這些人是專家，普通人，是鬥不過專家的，對吧？”
林戰質問道。
而林戰的這番話，讓楊環蓉一陣顫抖。“你……你血口噴人。”
“對，我血口噴人，不過人貴有自知之明。同時我還希望，非物質文化遺產能夠永久的流傳下來，而不是被你們這些專家，當作賺錢謀利的渠道。”林戰道。
楊環蓉驚慌失措。
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林戰笑了，再次說道：“國內有你們這些專家，也算是百姓的災難。也罷，今天就說這麼多，時間不早了，臉你也別打了，在下告辭。”
沒有停留，林戰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方碧茹則連忙跟了過去，她沒想到，林戰這個傢伙，居然還有這個本領，當屬是讓她驚訝不小。
……
隨林戰一走。
頓時，大廳里，爆發出了一陣怒罵的聲音。
“楊環蓉，滾出去，你這種人，害我們這些古箏愛好者，聽了這麼多年的假的離人醉，你簡直不是人。”
“沒錯，楊環蓉，媽的，錢你們是賺夠了。一首離人醉，給你們賣了幾千萬，滾出去。”
“還不快滾！”
人群像是瘋了一樣，桌子上的水果、飯菜，紛紛丟向了楊環蓉。
任憑那楊環蓉臉皮再厚，此刻也是待不下去，灰溜溜的離開。
而林戰和方碧茹剛剛走出，那江夏雪將追了出去。
“先生，請留步！”
江夏雪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