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你還知道要臉
許大炮看着蘇玉嫃的樣子,從心裏就覺得爽,喬氏以前是多麼風光的門庭啊!那會自己來潯鎮想找一份夥計做,被喬記的人驅趕,不要。現如今呢!喬家的產業變成了蘇家的產業,自己的姐姐成了內宅當家做主的人,而以前喬老爺的外孫女要像一條狗一樣,蹲在自己面前撿錢,這感覺不要太舒服。
蘇玉嫃知道許大炮是故意在羞辱自己,原本這一兩銀子是不想要的,可是想一想,一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了,這也是她摳摳索索摳出來的,為什麼就不要呢!人為什麼要跟錢過意不去。
於是就蹲在地上撿起錢。
許大炮趁她撿錢的時候,還故意走到她身邊,故意讓蘇玉嫃起身的時候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蘇玉嫃咬牙切齒。
許大炮卻哈哈大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喬家可算完蛋了。要不是你臉上有疤,其實我還願意娶你做小妾的,可惜,以我許大炮如今的身份,又怎麼可能允許一個醜八怪在自己家裏看着礙眼呢!”
蘇玉嫃知道許大炮是個大色鬼,以前對喬氏都覬覦過,只不過是怕蘇榮昌而已。而且在她小時候,許大炮經常藉機抱她,然後摸她一把,知道她摔傷有個疤,才避免了許大炮的咸豬手。
想起這些事,蘇玉嫃就恨的牙痒痒的,總有一天,會讓許氏和許大炮這噁心的姐弟兩死的很慘。
但眼下也只能忍。
蘇玉嫃拿起銀子就出門了,才走了兩步,就看見了祁謙,他身邊還有一個溫婉動人的女子,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子。
看見蘇玉嫃從賭坊出來,祁謙內心顫了一顫,她怎麼能墮落成這個樣子了,大家閨秀,居然出入魚龍混雜的賭坊。
想起她之前的端莊,她的好學,真是不可謂不痛心。
蘇玉嫃也有些驚呆,遇見誰不好,偏偏遇見祁謙,她知道祁謙最不喜歡的就是賭坊,對於流連賭坊的人深痛惡覺,如果看見她出入賭坊,那豈不是也厭惡她了。
只不過,他現在家人在伴,應該不會在意她吧!
反正祁謙沒有喊她,她也假裝不認識祁謙算了,就那麼撥身與他擦肩而過。
才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句憤怒的大喊。
“蘇玉嫃,你給我站住。”
只見祁謙憤憤然的走到她面前:“你為什麼要去賭坊這種地方,缺錢缺成這樣了?想在賭坊贏點錢?”
蘇玉嫃也是要面子的啊!皮笑肉不笑的說:“祁少爺,你聲音能不能小一點,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去賭坊啊!”
祁謙聞言更加生氣了:“你還知道要臉啊!那你為什麼去!”
蘇玉嫃撓了撓頭,總不可能跟祁謙說,她是想試試趙臨羨是不是貴人吧!想起剛剛贏了那麼多錢,被那個該死的許大炮又給拿了回去,心就有點痛。
而祁謙那個未婚的妻子,看見祁謙的樣子,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她跟祁謙打過幾次交道,從來沒有看見過祁謙生氣,一直都是溫溫和和的,眼前的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讓祁謙動氣。
心裏還真是有點吃味的。
“祁謙,這位是?”未婚妻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祁謙這才冷靜下來,這位未婚妻的來頭可也是不小,同城何家人,家裏有在京中做官的,這門婚事是由學府的夫子牽的線,兩家人都是特別的滿意。
“盈雨,這是我自小玩到大的夥伴。”祁謙雖然是向何盈雨在介紹,可眼睛還是盯着蘇玉嫃的。
何盈雨自小在大宅門裏長大,極會看人臉色,此時看見祁謙的樣子,就知道對這個蘇玉嫃的心思不簡單,但是她一定要時時刻刻謹記着不能丟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笑意盈盈的對蘇玉嫃說:“原來是舊時好友,那不妨一起走走吧!”
蘇玉嫃當然不會那麼傻了,連忙拒絕:“實在不好意思,我家裏窮的揭不開鍋了,等着我買米回去做飯呢!不奉陪了,你們慢慢遊玩。”
說完就一溜煙的走了。
何盈雨瞧着蘇玉嫃也不像是個窮人的樣子,怎麼就家裏揭不開鍋了,再一回頭看祁謙,就看見他的臉上和眼裏,全是寵溺和無奈的神情。
回到祁家,祁夫人拉着何盈雨關懷的問:“去街上走了走,累不累啊!我讓丫鬟給你泡了花茶,喝一杯解解乏。”
何盈雨淺笑盈盈:“多謝夫人,那自然是最好的。”
祁夫人笑:“都快是一家人了,還這麼客氣。”說完又看着祁謙:“你去書房找你父親,他有事和你相商呢!”
“是,母親。”祁見恭敬的說完就朝書房的方向走了。
看着自家兒子的背影,祁夫人自豪又謙虛的笑說:“我這兒子從小就只知道讀書,可是沒什麼情趣,盈雨你不會覺得他枯燥無味吧!”
何盈雨回應:“自然是不會的。”
走到亭子裏,喝了一杯花茶,何盈雨才說:“祁夫人,祁謙和蘇玉嫃從小應該玩的很好吧!”
聽見蘇玉嫃的名字,祁夫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那個掃把星,怎麼又纏着祁謙了!”
何盈雨見祁夫人這麼大的反應,也是吃驚的。
祁夫人意識到剛剛有些失禮,便連忙沉下心來說:“盈雨,你可不要多想什麼,我們祁家就只認你呢!那個蘇玉嫃倒是想嫁到我們家來,可她怎麼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她外祖父倒是潯鎮以前的首富,可惜喬家命薄福薄,家業被人奪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天生衰神附體,我又豈會讓謙兒娶一個掃把星回來呢!”
何盈雨心裏倒是有幾分明白了,看起來祁謙和蘇玉嫃應該是有情的,只是祁夫人不同意,這就不難理解祁謙在大街上為什麼動怒,以祁謙的清高之姿,怎麼能忍受心上人出入賭坊那種地方。
“可是我瞧着祁謙對她還是很好的。”
祁夫人拍拍何盈雨的手:“放心吧!我們祁家沒有納妾的規矩,你看他父親不也是只娶了我一個嗎?作為兒子,還能差到哪裏去。再說了,你這麼溫婉動人,到時候嫁過來,和謙兒朝夕相處,你還怕他心裏有別的女人嗎?”
何盈雨被祁夫人這麼一說,好像醍醐灌頂一樣,剛剛真是有些醋味攻心了,反倒忽略了自己。“夫人說的是。”
此時,園子裏才真正有喝茶的輕鬆愉悅。
蘇玉嫃回到家,喬氏已經在選綢緞做嫁衣了,看見蘇玉嫃便喚住她:“嫃兒,你回來了,過來量量尺寸,要做嫁衣了。”
雖然蘇玉嫃一直就想快點逃離這個家,但是現在真的定下來了,心裏又有些酸楚,她出嫁以後就只剩下喬氏在蘇府受罪了。
喬氏見蘇玉嫃的興緻不高,便笑說:“怎麼了,要嫁人了,不開心嗎?”
蘇玉嫃撲進喬氏的懷裏:“母親,如果可以,我不想嫁人。”
喬氏拍拍她的背:“說什麼傻話啊!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嫁人以後你要更加學會做人了,趙家子孫多,你要好好的跟哥哥嫂嫂相處,也要學會哄婆婆,知道嗎?這樣日子會好過一點。”
“現在想想,嫁人也沒什麼好的,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蘇玉嫃是真的有些不安的,她跟趙臨羨說起來,認識時間也不久,現在想到要嫁到趙家去,心裏好慌啊!
喬氏安慰她:“每個女孩子待嫁的時候都是這種心情,不信你問問淑美,她也快出嫁了,心裏肯定也是很恐慌的。女人天生就是這樣的命,要嫁到男人家裏去,如果男人好,日子就順心一些。”
反正蘇玉嫃很難過,不想說話。
那許氏跟許大炮就像噁心的螞蟥一樣,緊緊咬住蘇榮昌,咬住蘇家,也死死的咬住喬氏的命脈,蘇玉嫃都不知道她出嫁以後,許氏會怎麼對付自家母親呢!
喬氏知道蘇玉嫃現在的心情,便說:“晚上娘跟你一起睡,就像小時候一樣,說說悄悄話,好不好。”
蘇玉嫃點點頭。
喬氏眼裏也是泛着淚花的,哪有母親捨得讓女兒嫁人。
不同的是趙家,完全沉浸在將要收媳婦的喜悅當中。
楊氏去了一趟蘇家,回來以後跟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兒媳說:“你是不知道那蘇家宅子有多好,跟個皇宮似的,那吃的菜,比咱們過年吃的還要豐富,真的是有錢人家呀!”
王氏一臉不服氣:“那蘇家宅子能有皇宮好!那豈不是什麼不敬的罪。”
楊氏白了她一眼:“沒見識,你吃過螃蟹嗎?知道吃螃蟹還要什麼蟹八件嗎?玉嫃就會吃,那麼硬的殼,她輕輕的敲了敲,再撬開,就露出肉了。”
“得得得,就你小兒媳能幹。”王氏不滿的嘀咕着。
趙臨羨在外面的時候自然是沒少吃螃蟹,對螃蟹的吃法也是非常的得心應手,便笑說:“螃蟹的確很美味,秋風起,蟹腳黃,明年咱們也搞些螃蟹來吃,讓大家嘗嘗鮮。”
一家人瞬間都興奮起來。
趙老漢則說:“三郎,那螃蟹得多貴啊!你別許這個,浪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