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鬧伴娘

1.鬧伴娘

最近新聞上總是報道各地鬧伴娘的陋習,鬧得最大的就是微博上某性感女星在峇里島參加同行婚禮的時候,差點被丟到水裏的那件事了,鬧得女孩子們都不怎麼敢當伴娘了。

但是我馬上就要去當伴娘了,新娘是我的親堂姐,本來我也是怕被鬧不太願意的,但是堂姐的爸爸也就是我大伯,親自帶了紅包來我家請我爸媽同意,還說絕不會讓男方那邊鬧我,我就去走個過場就行了。

這下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這不,剛剛堂姐都派人把禮服都送來了,還特地發微信給我說明天就是婚禮了,叫我早點去,千萬別遲到,她明兒一天都要靠着我呢。

我是獨生女,打小跟堂姐走得近,關係很好,見她說得這麼可憐兮兮的,也就什麼想法都沒了,給她回了一句,“放心,你明天美美的就行,什麼都有我。”

堂姐夫和堂姐在本市買了新房的,但是堂姐夫父母都在農村,老兩口倔得很,覺得自己苦了一輩子培養出了兒子,娶媳婦一定要在老家辦,風光風光,礙於他們掏了一部分房子首付,堂姐也就只好答應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婚車就來把新娘和女方送親的親戚都拉到堂姐夫老家去了。

婚禮還算順利,中午晚上擺了兩席,整個村的村民都來吃喜酒,比在城裏酒店辦還熱鬧。

大多數賓客在晚宴結束后就都散了,但是堂姐夫那邊的伴郎和哥們兒卻不願意走,非要留下來鬧洞房。

堂姐小兩口也不好趕人走,只好任他們鬧,結果這些年輕人玩得比酒席上還瘋,鬧着讓新郎新娘當眾熱吻啊、讓新郎脫褲子啊、叫新娘親伴郎啊,新娘新郎脾氣都好,什麼都照做了,最後這些伴郎覺得沒啥玩的了,全都盯上了我。

我一看勢頭不好,這是要鬧伴娘的節奏,連忙求助的看向了堂姐,哪知道堂姐也玩嗨了,對着我說,“悠悠,今兒是姐的大喜日子,你也放開點嘛,玩玩咯,他們又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男賓們一聽到新娘放話,全都沒了節操,立刻一鬨而散撲到我我這邊來,把我舉了起來,往床上就扔!

我都嚇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舉了起來,我只覺得裙子都被掀開了,兩條大腿快露到屁股,我拚命的壓着身上的旗袍短裙,“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我無助的喊着,心裏對站在一邊和大家一起取笑的堂姐和堂姐夫滿是怨恨,只是大喜的日子,又實在不好發火。

哪知道我的容忍居然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我的胸和屁股都被不知道哪裏來的咸豬手捏了。

我立刻就生氣了,又在空中大喊起來,“放我下去!”

可是男賓們的嬉笑聲比我的喊聲大多了,根本沒有人聽到我的聲音,他們還是繼續對我又是捏又是摸的。

鬧了半天,人群中不知哪一個說了一句,“新郎新娘今天大喜,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別在這裏礙着他們造人,咱們帶着伴娘去隔壁玩兒!”

這一聲喊出來,大家都鬨笑起來,我就被抬着往隔壁走去,我又氣又恨,回頭看了堂姐堂姐夫一眼,只見他們倆站在一起,捂着嘴笑,像看耍猴似的看着男賓客們耍我,比旁人還要高興。

我咬緊了牙關,恨得都快要哭了。

農村就是場地大,房間又多,伴郎和男賓們把我拉到了一個空房間裏,又是灌我喝酒,又是扒我衣服,任憑我怎麼發火他們都沒有停手,最後我縮在拐角用雙手捂着已經被撕爛了的胸口,幾乎用哀求的聲音對他們說道,“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其中一個鬧得最凶的見我這樣,用鼻子哼了一聲,“切,真沒勁,走了,不玩兒了。”

其他人見他走了,也都覺得沒趣,便跟着他一起都出去了。

空蕩蕩的房間裏只剩我一個人,我渾身衣服幾乎都被撕破了,臉上的妝全哭花了,早上特地起早盤的頭也散得一塌糊塗,我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看到牆上掛了一面鏡子,過去一照,鏡子裏的自己簡直像被強暴過一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我委屈的哭了起來,想打電話回家叫爸媽來接我,卻發現連手機都被鬧丟了。

我都快絕望了,蹲在地上抱着膝蓋狠狠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件衣服,我側頭一看,是一件伴郎服。

我以為他們又要回來鬧我,渾身抖了起來,立刻往後縮,“滾,滾啊!”

一回頭卻看到一個清秀的男人蹲在我身後,柔聲跟我說,“別怕,他們都走了。”

我一看他身後果然沒有人了,這才稍稍放了心,“你是什麼人?你也走!你也給我出去!”

那人雙手舉起,輕輕的在空氣中往下按着,“別害怕,我不是來鬧你的。剛才我幫忙開車送客人回去,沒想到他們在這裏鬧伴娘,沒能幫你,真是對不起。”

我一聽就愣住了,再一看眼前的男人果然眼生的很,剛才在人群里沒見着。而他一個陌生人在這裏,居然為了那些禽獸跟我道歉,我的委屈全都涌到了喉嚨,“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沒事,沒事,沒事了……”年輕男人慢慢移到我身邊,將我攬進懷裏,輕輕的拍着我背,“不用怕了,他們都走了。”

我嗚嗚咽咽的哭着,他把我攙扶到床邊坐下,又用被子把幾乎裸了的我蓋得嚴嚴實實的,我累了一天,既沒吃又沒休息,又受了這麼一場驚嚇,哭着哭着就睡著了。

迷糊中我只覺得一雙手在我身上遊走……

我一下子驚醒了,一睜眼就看到剛才扶我上床的男人居然爬上了床!

我一下子嚇得魂都飛了,對着那男人就狠命的往下推,嘴裏也喊了起來,“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

除了哭,我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也不會報警。”我又哭着求道,可是我的心已經沉下去了,一點希望都不敢抱。

那男人還是不說話,披上一件衣服就出去了。

我癱在床上像一灘爛泥,整個人都散架了一樣,抱着被子無助的哭了一夜。

一直到天亮,我都還是失魂落魄的,完全接受不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

我恨!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讓我遇到這種事?可是我又能去跟誰說,說我被人強女幹了?一想到這個,我除了哭簡直沒有別的辦法。

堂姐做新媳婦,早上要給公婆敬茶,所以起得很早,她還算有點良心,起來之後先來找我,一看到我的樣子,她也嚇壞了,不過她很快就幫我撿起被撕爛的衣服,好像自言自語,又像跟我說話一樣,“哎喲,這些小夥子真是的,下手也太重了,悠悠你也真是不爭氣,不就是衣服被拉爛了嗎,至於哭一夜嗎?來來來,姐給你拿一身新衣服,結婚前你姐夫給我買的,可好看了。”

說著,她就回自己房間拿了一條紅裙子過來,我從她手裏奪過衣服,套在身上以後,轉身就給了她一耳光!

堂姐一下子就被我打懵了,正好堂姐夫也進來了,見到我打堂姐,立刻就衝上來要動手,堂姐捂着臉一把拉住他,給他使眼色,堂姐夫看到地上的爛衣服,也有點氣虛,瞪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堂姐拉着我的手,抹了抹眼淚,“悠悠啊,姐對不住你,沒想到他們玩得這麼凶……”

我咬着牙說道,“他們怎麼鬧我都當給狗咬了,我恨的是你口口聲聲說不讓我受委屈,結果卻跟着他們一起耍我!現在有一個男的對我揩油,你們得給我把他找出來,要不然我回去告訴我爸,鬧到你爸媽那兒去,看你怎麼交代!”

我已經想清楚了,我把事情撕開對誰都不好,尤其是我自己,但是我不能白吃了這個虧,我要找到那個裝好人的男人,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堂姐猶豫着說道,“大家都喝了酒,開幾個玩笑,不至於吧……”

她還沒說完,我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不敢說話了,對着堂姐夫就喊起來,“華陽,過來!”

堂姐夫叫李華陽,很快就進來了,我估計他見自己老婆挨了我的巴掌,也沒敢走遠。

堂姐對他拉着個臉,“你喊來的那些好兄弟乾的好事!不是說好了不鬧伴娘嗎?我妹現在受了欺負,你看怎麼辦?”

堂姐夫撓了撓頭,“都是朋友,這能怎麼辦?”

我冷冷說道,“別的人就算了,有一個特別不要臉,對着我亂摸,我不可能就這麼了事的,你要麼把人給我找來跟我道歉,要麼我就一個個找過去,到時候你也不好看!”

堂姐夫一陣氣短,敗下陣來,“你知道那人叫什麼嗎?昨天那麼多人,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堂姐夫這麼一說,我也傻眼了,那人莫名其妙的就進了房間,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我哪裏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堂姐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也不認識那人,便說道,“悠悠昨天一天都忙前忙后的跟着我,哪裏認得你那些狐朋狗友?我有辦法了,昨天不是照了很多照片嗎?你去找跟拍攝影師要照片,讓悠悠認一下,然後你給我把人叫來,給悠悠道歉!”

堂姐夫聽出了堂姐也很生氣,不敢怠慢,立刻就讓跟拍師把昨天的照片用微信發過來了,把手機舉到我面前讓我一個個認。

那個人看起來就是不愛熱鬧的人,基本上湊熱鬧的場合里都沒有他,直到翻到最後一張大合照,我才在角落裏看到了他。

讓我驚訝的是他當時居然就站在我身後,可我卻一直都沒有注意到他。一想到他早就伺機在我身旁,我心裏一陣發麻。

我指了指手機里那個模糊的人臉,對堂姐夫說道,“就是他!”

堂姐夫拿過去一看,皺起眉頭,“這是我的發小,叫祁天養,住在隔壁鎮,這小子,一直都很老實,沒想到居然在我的婚禮上本性畢露,我得好好訓他一頓。”

堂姐拍了他一巴掌,“訓他一頓就行了嗎?訓他又用要警察幹嘛?叫他當眾賠禮道歉!”

堂姐夫臉色有點難看,卻又不敢說什麼,只好躲到一邊去打電話給那個祁天養。

看着堂姐夫撥號碼,我站在一邊卻心跳不止,大拇指都快把手心掐破了。

找到那個人了我又能怎麼樣?告他強女干,把他送到大牢?讓他賠償,給一筆錢私了?還是乾脆叫他負責?

我心亂如麻,不過片刻,緊張得渾身都是汗水。

堂姐夫的電話打了半天,終於掛了。

他一臉尷尬的走到我面前,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悠悠啊,天養說昨晚上喝多了,一時糊塗才做了那些事。他家裏出了點事,今天沒法過來當面給你道歉,要不、要不……咱們自己去找他?天養不是那種人,他肯定會好好給你道歉的。”

“祁天養家在哪裏,你把地址給我!”我怒氣沖沖道。

堂姐和堂姐夫畢竟是新婚,今天是結婚第二天,既要給公婆敬茶,還得回門拜見堂姐的父母,雖然發生了這種事,他們也不可能不管家裏陪我一起過去,我只好一個人前往鄰鎮祁天養的家。

我要找他算賬!

當我到了祁天養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他家的房子修得非常好,在整個小鎮上都顯得鶴立雞群,獨門獨棟的,前後還圍着院牆,四周種了一圈水杉樹,很幽靜很有品位的樣子。

整棟屋子都靜悄悄的,門窗緊閉。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上前去狠狠的在門上拍了幾下,很快門就開了,裏面探出一個頭,正是祁天養!

他一看到我,就歪起嘴角笑了,“你來了?”

那語氣就像是接待一個熟人一樣,完全沒有半分為了昨晚的惡行愧疚的意思,更別提像堂姐夫說的那樣會真誠的給我道歉了!

我不由怒火中燒,“你叫祁天養是不是?你以為你躲回來我就找不到你了?我告訴你我現在就要報警,叫警察抓你!”

祁天養笑得更燦爛,“抓我?你捨得嗎?”

我不禁被他這副無賴的樣子氣得暴跳如雷,“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恥的人?!”

祁天養沒有再跟我打嘴仗,而是一把把我撈進了門裏,反手就把門反插上了。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擄進了自家院子,剛準備張嘴呼救,他卻已經一把把我按在院牆上,我拚命掙扎嗚咽着,“放了我,放了我,救命啊!”

他卻從喉嚨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這麼快就來找我,看來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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