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血濃於水的羈絆

受了傷的白元朗被白家的家丁抬了下去，白振皓似乎很不服氣，差點衝上前去要給趙戎一頓苦頭吃，虧得夏侯烈攔住了。

“大將軍，您是做長輩的，何必和小輩一般見識。擂台上刀劍無眼，總不能白少爺輸了，您就為難趙戎吧？這麼多雙眼睛在盯着呢，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送白少爺回去療傷。”夏侯烈好言勸走了白振皓，便留下將上直衛指揮使的官印交予趙戎。

“趙將軍精於武藝，身手不凡，我西陵從此又多了一道堅實的屏障了。陛下厚愛將軍，此印便是陛下對於你的嘉獎，希望你不負陛下所託，好好經營上直衛。”說著便揭開蓋在虎頭金印上的黃布，給眾人過目。

趙戎雙手舉過眉心，接住金印，高呼萬歲。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山了，京城各坊漸漸點來萬家燈火。可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雲陽侯府內掛着紅綢子，祠堂外站滿了丫鬟小廝，各個手端果盤糕點。趙年雙手捧着趙戎的金印，放在供奉列祖列宗的神台前，叩了三個響頭，說道：“列位先祖，我趙家經歷多少風浪才能有今天的榮華！這全仰仗祖先庇佑，如今戎兒得了上直衛指揮使一職，總算是光耀門楣。今日，這份榮耀也讓列位先祖過目，乞求列位先祖保佑戎兒。”

與雲陽侯府截然不同的是，此刻的白府則是陷入了緊張的氣氛中。白元朗受了傷，加上顏面受損，直嚷着要將趙戎大卸八塊。”可惡，我不服！我要再去找他比試！“暴怒的白元朗推開前來為他整治的御醫，將一架子的古玩器皿推倒在地，許是怒火攻心，白元朗只覺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自家少爺在發狂，誰敢近身？好不容易白振皓差了五六個家將，才制住了白元朗。

”王御醫，朗兒怎樣了？“白彥宗問道。

”老大人，不瞞您說。少爺他這是急火攻心，加上受了內傷，恐怕是要休養三月。在這期間切莫動氣動武。下官話就說到這裏，至於這心病，得少爺自己化解了。“

”知道了，多謝王御醫。貴妃娘娘在宮中可安好啊？“白彥宗問道，王御醫是白家安排在宮中照顧白貴妃的暗樁，這恐怕連白貴妃自己都不知道。

”娘娘聖眷榮寵，金安康泰。“

”嗯，來人，去賬房給王御醫支些銀子。“

就在眾人走後，一個身影從假山後冒了出來，是白家的大小姐，白元秋。剛剛王御醫的話猶如一根芒刺，扎在了她的心上。

”大哥。“白元秋推門而入，發現屋裏並無一盞燭火，屋裏一片狼藉。她小心翼翼地給燭台上了亮，環顧四周發現白元朗並未躺在床上休息。突然，簾幕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元秋大着膽子挑開簾幕一看，白元朗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大哥，地上涼，我扶你去床上歇着。“白元秋伸出手，想要攙扶白元朗，卻被他無情的打掉手。

”秋兒，你是不是覺得大哥很沒用？“白元朗問道。

白元秋一愣，隨及說道：”趙戎勇猛，陛下欣賞他。大哥則不同，大哥有祖父、父親還有姑母庇佑，實難能讓陛下相信你的實力。大哥，說實話，看見你這種頹廢的樣子，做妹妹的很痛心。我聽人家說，雲陽侯府以前什麼都不是，一個末流的貴族如何能讓陛下另眼相看？自從我見到了那個趙瞳淵，我便明白了。侯府有她在，是不可能被整垮的。這一點，我很佩服。誰知道他們背地裏吃了多少苦楚呢？大哥，咱們也是一樣的。光鮮的外表下，是需要不斷歷練的，就如同我們的祖父一樣努力活着。“

白元朗沒想到白元秋會這麼說，不過，他很高興。妹妹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實則是看得最通透的一個。”秋兒，你說的有理，不過一時半會兒我還是難以從失敗的陰影中解脫出來。“

”大哥能明白我說的話，我已經很高興了。“白元秋再次向白元朗伸出手，白元朗這回順從了。”我就是有些怨他，為何不偏幫你一些。“

翌日清晨，趙戎就去面聖謝恩了，走時天還未大亮，趙瞳淵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你不多睡一會兒，在這裏做什麼？難不成來送我的？”趙戎問道。

“大哥說是那便是了。過了今日，你便公務繁忙，就想不起來家中還有個妹妹。”趙瞳淵打趣道。

“你的心情這麼好，大哥贏了，你很開心吧？”趙戎寵溺地笑了。

“是啊，從此又多個人為我撐腰了，能不開心嘛。”趙瞳淵笑着笑着，流下淚來。“你雖然贏了，可路途艱險，想起來我有些后怕了。昨日你得勝歸來，可我看得出，你也傷得不輕，只是在硬撐而已。待會兒上朝可別讓陛下看見窘迫的一面，要是他問你贏過白元朗功夫好，那你定要說是白元朗承讓的，還要準備去探望他，方顯你的氣度。”趙瞳淵給趙戎理了理披風，目送趙戎離開。

昏暗的燭光與驟升的朝陽晦暗不明的照在趙瞳淵臉上，嘴裏輕哼着：“華府將易，大廈將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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