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命懸一線
命懸一線（1）
連長和雷克在同鐵拳行動指揮部派來的增援部隊一同消滅了工廠中殘存的武裝分子后，除了留下看管俘虜和繳獲的毒品的，還有正在給工廠的制毒器械上炸彈的戰士外。其餘的三連二排的戰士們則在收到瓦西里已經被突擊隊控制，拉杜得·艾爾克已經被擊斃的消息后，通通都急切的跟着連長和王濤一起沖向了瓦西里的辦公室，想要確定突擊隊的戰友們都沒事，想要確定他們的排長也沒事。
到了瓦西里的辦公室，成現在戰士們眼中的，卻是這樣一副畫面————突擊隊的戰士們滿臉淚痕的押着此時已被控制住，跪在地上的瓦西里；賀班長則正在和兩名戰士一起焦急的為一名躺在地上，傷口任然還在流血的戰士處理傷口。
王濤走進一看，那名躺在地上受傷的居然是李武！正在為李武處理傷口的賀班長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對大家說道:“一顆子彈打穿了李武左上腹位置的防彈衣，鑽進了肉里，雖然沒傷到肺葉，但一根肋骨可能是被打斷了，子彈卡在裏面，沒法及時取出來，現在只能先為他止血了…………”
看着現在因大量出血已經陷入了昏迷的李武，看着李武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的軍裝，無法遏制的憤怒瞬間便湧上了王濤的大腦，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激動的行為的王濤，輪起手中的95式突擊步槍，幾乎用盡了全力，一槍托便打在此時心中充滿了恐懼的瓦西里那早該開花的頭上，將瓦西里打暈在地。
虐待俘虜，是違反我軍紀律的行為，更何況是直接將一名已經投降的犯罪分子的頭頭當場打昏在地，一不小心，王濤這樣的行為就會斷送掉自己身上的這身心愛的軍裝，甚至是將自己送上軍事法庭………………但此時的王濤並不在意這些，哪怕是將瓦西里這個混蛋碎屍萬段，也任然還是無法讓王濤此時心中的憤怒降低哪怕一分一毫。
見王濤緊接着便又準備用上前繼續狠揍已經暈倒在地的瓦西里，連長隨即向他大喊道:“王濤！你他*的想上軍事法庭嗎！？給老子冷靜點！現在，立刻，馬上！滾去通知指揮部，我們有人員受了重傷，大量失血，讓戰區醫做好進行槍傷手術的準備，和大量O型血漿！叫直升機準備起飛！”
聽了連長的命令，王濤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即就去執行，而是眼中流出了一顆沒能忍住的淚珠后，突然上前拽住了正在給李武包紮的賀班長的胳膊用力搖晃着：“賀班長，你下個命令讓李武站起來吧！他最聽你話了，賀班長，你命令他站起來啊！”
賀班長強忍着眼中早已蓄滿了的淚水，不讓它們流出來，一把甩開王濤的手，對他吼到:“你他*的，你想害死他嗎？快去執行連長的命令！”
聽了賀班長的這句話，王濤便飛快的衝出了瓦西里的辦公室，向樓下跑去。
包紮好李武的傷口后，賀班長便背起了依然昏迷不醒的李武，跟着帶人拖着瓦西里往外走的連長一起，向樓下工廠空地上停着的兩架米171運輸直升機跑去。
賀班長一邊迅速的向樓下移動着，一邊盡量不讓此時在他背上的李武受到顛簸和搖晃，同時不停的對李武說著話，想要讓他保持意識::“李武！你個小兔崽子！你就捨得你這麼年輕就混到的排長的位置嗎？他*的你不是說你要和你帶的戰士們搞好關係，當好這個排長的嗎？這才剛開始呢，你就慫了啊？就覺得累了，就想休息了嗎？老子告訴你，你如果現在就歇菜了，你以後就別想當這個排長了！老子來當都比你當得好，至少老子不會丟下自己的兄弟，自己跑去休息！”賀班長因為激動，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他繼續對背上的李武說著:“你他*的不是要和我學本事的嗎？你要是不給老子挺過這道坎兒，你還學個屁！對了，你他*的不是要當最牛逼的軍人嗎？我告訴你，就你現在這樣，連個孬兵都不如！別以為你在三連是個傳奇人物，你要是到了老子之前呆過的蒼狼特戰大隊，你丫就是個渣渣，沒啥了不起的…………”
到了直升機前，醫療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擔架和醫療用品。看到賀班長背着李武來了，他們趕忙迎上去，和賀班長一起，將李武放到了擔架上，趕緊抬上飛機。接着，一邊讓飛行員準備起飛，一邊開始為李武輸血。
賀班長也跟着上了飛機，就在一旁死盯着醫療隊的醫生們用着專業的方法挽救着李武此時已經危在旦夕的生命。他看着依舊保持着昏迷狀態的李武，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你個小兔崽子，你不是最聽我的話嗎？你給老子聽着，聽好了，老子不准你去當烈士！你必須給老子活着，當英雄！老子還要把你訓好了，把你送進蒼狼特戰大隊！你他*的聽到了嗎……………………”
將瓦西里交給了雷克后，連長找到了指導員，短暫而簡潔的說道:“這個破地方剩下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和老賀一起送李武去軍區醫院。”
指導員點了點頭，回答道:“好的，連長你去吧，一定要把李武從死神手裏搶回來！”
說話間，連長迅速的跳上了直升機…………………………
工廠的空地上，只剩下了三連的戰士們在無聲的哭泣，默默的流淌着眼淚，流露出他們冷峻的性格與鋼鐵一般的身體下掩蓋着的那顆火熱而情感豐富的心，戰友間用生命換來的情誼，此刻溢於言表。
王濤看着正在上升的直升機，他緊閉的嘴角微微的上翹着，似乎彷彿是往常戰鬥結束后與李武互相挖苦時的微笑，又彷彿是在嘲笑着自己這個大老爺們兒正在哭泣。此時，在王濤的耳中此時只剩下了自己的哭聲，他心中的悲傷，已經掩蓋住了直升機的轟鳴……………………………………………………
命懸一線（2）
夜色已經降臨了，在這座南方城市中，霓虹燈閃爍着，這裏的晚風終於不再像叢林中帶着寒冷的寒風，而是夾雜着白天的熱度的風，讓剛從叢林中出來的賀班長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感覺，但他並不在意此時的溫度究竟是冷的，還是熱的，他只關心着此時任然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李武，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馬路上各種各樣的名車呼嘯而過，還有一輛車顯得特別的顯眼，那便是拉着受傷的李武轉院趕往軍區總醫院的，跑了近118公里一路都是呼嘯而過的，塗著墨綠色塗裝的軍用救護車。
與此同時，軍區總醫院主大樓的門口，推車、氧氣瓶一應俱全，幾個白大褂醫生、護士站在玻璃門前，每個人都神色凝重的等待着那位槍傷病人的到來。
這時，一輛與此時停在軍區醫院空地上的白色救護車明顯不同的墨綠色軍用救護車，呼嘯着衝進醫院，一個帥氣的甩尾后，在主樓前停下。
救護車剛一門打開，幾位穿着07式迷彩作訓服的醫護人員便立即將擔架從車上抬了下來，將擔架上的李武輕輕放上推車，此時李武身上的綠色迷彩早已經被血染得看不出本色。
醫護人員不敢耽擱，隨即便準備將李武往急救室里推，連長和賀班長緊跟其後，從軍用救護車上下來后，便緊跟着醫護人員迅速的將李武往醫院的急救室推。
急救室外，一名似乎是護士長的女護士看着手中的病例表對一旁的外科主任丁大夫彙報道:“這名傷員的傷勢很嚴重，左腹上部，擊斷了一根肋骨，萬幸的是，子彈沒有擊穿他的肺，不然他不會有命撐到醫院。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得在取齣子彈的同時，確保斷開的那根肋骨不會划傷肺部，造成第二次傷害。”
聽了這名女護士的介紹，外科主任丁大夫額頭上的汗不停往外冒，雖然這次的手術應該他來主刀，但他還是不敢貿然下手:“給鄧主任打電話了？”
鄧主任是軍區總醫院裏有過槍傷取子彈手術經驗的大夫之一，女護士一聽丁大夫的問題，立馬便回答道:“鄧主任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打不通。”
丁大夫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關鍵時刻找不到人，這可是人命關天的情況啊，丁大夫接着問到:“那劉大夫呢？”
女護士搖着頭說道:“已經通過話，劉大夫正往醫院趕，但是，等他到了，恐怕…………”
“行了。”丁大夫急躁的打斷她的話，傷口不會給這個小夥子太長時間，如果現在不手術，就算可以救過來，恐怕也不能再醒過來了，“楊安逸呢？”
“這呢。”聽說從醫院裏送來了一個身負重傷的軍人，這在和平年代裏可是個稀罕事兒，為了來看熱鬧下班了都沒回宿舍的楊安逸，聽見丁大夫喊她，趕緊跑過來，“丁大夫。”
丁大夫理了理頭緒，說道:“雖然你的專業是心外科，但你內科、神經科的能力我也是清楚的，現在咱們院裏這方面的醫生都不在，所以這個手術你主刀，我配合。”
“什麼？”楊安逸張大了嘴巴，吃驚的說道。
“別愣着，快去準備！在學校應該做過不少次取彈手術，我配合你，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是我對你下的軍令！”丁大夫義正言辭的說道。
“是！”說罷，楊安逸便向手術室外的消毒間跑去。
這個手術的分量大家都清楚，雖然楊安逸一時還有些不能接受，但此時沒有時間留給她糾結，她只能盡自己的一切努力把傷者的性命保住。
命懸一線（3）
手術室外，連長目不轉睛的緊緊盯着手術室門上亮着紅燈的“手術中”三個醒目的大字，手中緊緊的卧着拳頭，眉頭緊皺，標準的軍姿定型。而她身旁的賀班長看起來，似乎卻沒他這麼鎮定，雖然賀班長也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兵了，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經歷了太多的生死之後，更加的受不了自己得又一個兄弟命懸一線，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現在的他，能做的只有在手術室外面焦急的走來走去，腳下的07式作戰靴在空蕩的走廊里發出硜硜的聲響，陣陣的響聲，完全交代了他此時擔心害怕的情緒。
隨着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穿着常服的夏軍長帶着幾名參謀穿過走廊，走到連長的身邊，一雙蒼老卻依然犀利的眼睛直直的瞪着連長，問道：“怎麼樣了？”
連長對着夏軍長敬禮，答到:“中了一槍，還在昏迷中，正在搶救。”
看着一旁焦急的賀班長夏軍長深深的嘆了口氣，拍了拍賀班長的肩膀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李武這小子，經歷了那麼多次和瓦西里那個混蛋的交鋒都沒事。”
賀班長點了點頭，接着話茬，說道:“軍長說的對，李武着小兔崽子皮糙肉厚，福大命大，肯定不會有事。”
其實，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話說出來是為了安慰他們自己。
夏軍長看着連長和賀班長兩人身上還帶着血跡，散發著硝煙的味道的作訓服，說道:“你們倆先去換身衣服，洗一洗，我們在這守着就行了。”
連長輕輕吐氣，說道:“不用了，不守在這，我心裏不踏實，我之前已經失去了一兵了，現在，這裏還躺着我的另一個兵，我得在這兒守着才行。”
夏軍長不再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不停的有護士從手術室里進進出出，神色匆匆。
看着這些着急的護士，賀班長越看心裏就越發的不安，終於忍不住攔着一個從手術室來出的護士說道：“護士護士，是不是需要輸血？抽我的抽的，我和裏面那個兔崽子的血腥一樣是O型！”
護士看着此時剛從戰場上下來，滿臉殺氣，一身殺氣的男人突然擋在自己的面前，被嚇了一跳，半天說不出話來。賀班長以為她是沒聽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便繼續說道:“真的，我血多着呢，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把手術室里的那個小兔崽子救回來！”
“我們血庫血夠着呢，你別擋着我，我們會儘力的，但是你別在這兒影響我們的工作，這樣只會害了手術室里的那名傷員，趕緊讓開！”護士推開擋在面前的賀班長，一路小跑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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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傷勢嚴重的李武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又回來。等一切安頓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
李武一被退出手術室，賀班長立馬變沖了上去，看着李武依然處於昏迷狀態，賀班長立馬抓着剛剛走出手術室的楊安逸的手問到:“醫生，他怎麼樣了？沒事了吧？”
楊安逸的手被他抓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楊安逸趕緊對賀班長說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骨頭也接上了，只要今晚沒事的話，就沒問題的。”
賀班長一聽沒事了，這才送來了楊安逸的手，一個立正後，對楊安逸說道:“醫生，你是我賀凱的恩人啊！謝謝你救了這個小兔崽子的命，我感激不盡！”
見面前的這位滿臉殺氣的士官班長就要給自己敬禮了，楊安逸趕緊讓他打住:“不用謝了，這是我們該做的，你快去重症監護室守着他吧。”
賀班長一聽，啥也不說，也不管身後連長和夏軍長無語的表情，轉身便向重症監護室跑去。
看着那位士官班長去了重症監護室，疲憊不堪的楊安逸這才一動不動的靠在了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