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小鎮風雲
“哈哈……”疏馨笑得甚是得意。
傅夏佳看着眼前的人，笑着搖搖頭。挺好，不是？
第二天，疏馨四人早早的迎着剛升起的太陽坐着驢車往鎮上晃去。一路上，說著鎮上的哪家店的吃食好，哪家店的布料便宜又好看，歡聲笑語不斷。
就在四人快趕到鎮上的時候，發現路上的行人都是一臉驚慌的神色，腳下的步子也買邁的急促慌張。
“這是怎麼了？鎮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看着路上四處逃竄的人，疏馨急忙攔住一位快步從跟前走過的人，驚疑的問道。
被攔住的人很不耐煩的甩開疏馨攔在他面前的手臂，“怎麼了，怎麼了，打仗了！還朝鎮上趕呢……”說著，罵罵咧咧的逃命般的走了。
一聽打仗了，疏馨和傅夏佳對視一眼，傅夏佳道：“那我們趕緊回去準備準備吧。”
疏馨皺着眉問道：“能打到我們這兒？”
“打是可能暫時打不到，但青壯男子要被徵兵。你家三個，只能留一人在家……”傅夏佳悄悄看了眼季天霂，意思不言而喻。
打仗？季天霂一聽這兩個字眼，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湧上一股不安。
疏馨的眉毛也深深皺了起來，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也看出了自己身處的世界的世道是怎樣的混亂，但現在，這讓從小生長在太平的文明的環境中的她一下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打仗尚且如此不堪，那這仗一但打起來，無論輸贏，這本就漏風的日子定然更兜不住風了。
疏馨抬頭看了看季天霂，一時之間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風雲變幻，根本就不是她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承擔的了的。而且，說是徵兵，不過是抓人去抵擋敵人的刀劍罷了。對於這些離京城過於偏遠的人來說，只要能舒坦的過自己的小日子，能有肉吃，有酒喝，就行了。家國意識？讓他們去上陣殺敵？實在有些為難。
“你和天霂先帶着聰聰回家，我去找他倆商量商量。”疏馨看向傅夏佳，表情凝重的說道。
“我和你一起！”季天霂一聽疏馨居然想讓他先回去，心中的話不由脫口而出。
傅夏佳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向疏馨點點頭，又對季天霂說道：“就聽馨兒的吧，我們先……”
“不！”季天霂打斷道。“即便馨兒向來有主見，但她難道不還是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嗎？”
十七八的小姑娘——疏馨清咳兩聲，道：“那個，沒事兒，你們先回去吧。這鎮上我也熟悉，再說，只是徵兵，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季天霂還是放心不下，一臉的擔憂，心中還有些自責感。
唉。疏馨心中暗暗嘆口氣，轉而一臉輕鬆的樣子，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不用搞得那麼傷感吧。別擔心啦，我一會兒就回去啊。”
傅夏佳見季天霂就是不鬆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幫着誰勸誰了。
這時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聰聰疑惑道：“為什麼我們不一起去呢？”
疏馨向鎮上的方向看了眼，對傅夏佳說道：“看樣子，鎮上現在應該有些混亂了。為了安全着想，聰聰是一定要回家的。”疏馨看了眼季天霂，又道：“就讓天霂和我一道吧。”
傅夏佳摸摸聰聰的頭，點點頭，“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娘倆路上也小心點。”說著，遞給梁大爺一點碎銀，歉意道：“麻煩您了梁大爺。”
梁大爺樂呵呵的接過銀子，顛了顛道：“哎呀，都是一個村的，用不着這麼客氣。”
“應該的應該的。”
將傅夏佳和聰聰送走後，疏馨牽着季天霂便朝鎮上老街走去。
“開門開門！以為藏起來就不用去上戰場了！再不開門我可就直接踹了啊！”一破舊木門前站着一群凶神惡煞的衙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抓捕什麼犯人呢。
領頭的那人見屋裏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沖身後的一壯漢不耐煩打道：“給老子撞！他奶奶的，給臉不要臉！”之後，退到一側，繼續罵罵咧咧。
那壯漢聞聲用手抹了抹鼻子，又活動活動筋骨，大吼一聲，“呀！”
那門從裏面打開了。
壯漢閃了一個趔趄。
壯漢身後的他的兄弟們見他那憨樣，一個個笑的跟朵花似的，臉上的褶子裏似乎還瑩瑩閃着油光。
“你他么的，閃老子！我……”在兄弟們面前出了丑，壯漢臉上掛不住了，叫罵著就要上去踹人。
領頭的忙把他拉住，“哎，這怎麼還記不住自己現在的身份，說了多少遍了都！”
壯漢連忙點頭哈腰，做個孫子，“是是是，老大說的是，我錯了錯了，下次再也不犯了。”
領頭的嗤笑一聲，滿意的點點頭，“嗯。聽話就少不了你的酒肉，知道不？”
“是是是，聽話聽話！”
領頭的也不搭理他了，轉頭看向從屋裏走出婦人，上下掃視一邊，搖了搖頭。問道：“男人呢？不知道徵兵啊！”
年輕婦人彎着脊背，怯生生的低着頭，用眼睛偷偷望了下那群神氣的老爺們，倆皴黑的手在布條衣服上不安的抓着，好半天才張開了嘴，問了句：“各位老爺能通融通融嗎?我家娃才仨月大……”
“通融？！”領頭的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就知道這是個不安分的家戶！給你們這些賤民通融，誰給他們通融？他們還要不要吃飯了？酒錢多貴你們知道嗎？知道嗎？！就張口通融閉口通融的。
撇了眼那婦人，冷哼一聲，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有錢沒？有錢好說啊。”
“沒，沒有……”
“沒有你在這唧唧歪歪唧唧歪歪的說什麼，浪費大爺的時間！”說著沖屋裏抬抬下巴，“去，把屋裏的男人逮出來！什麼玩意兒，上了戰場也就是個送死的。”
一聽這話，那本就站不住的婦人，一下子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可除了一地灰土，什麼也沒激起。
“糙！嚇老子一跳！”上屋裏抓人的一大爺被嚇得渾身抖了一下子，回頭咒罵一句，“要死死一邊去！”
之後，屋裏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男人的磕頭聲和小孩的哭聲，還有翻東西的聲音，嫌棄的罵聲混雜在一起。亂七八糟。
“吵的人頭疼！快帶走帶走！”領頭的首先走出屋子，邊走還邊掃了掃自己的衣擺，“水缸的水都裝不滿，……”
疏馨見那群人一幅嫌棄的模樣出來了，牽着季天霂的手忙跨步朝另一個方向走。
可還是被那眼尖的傢伙盯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