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讓我嫁給你吧
“她侯安雪喜歡的,我也想嫁。”
呂老爺子:……
“人家是怎招惹到你了呢?幹嘛非跟人家過不去呢?”
呂品一聽這話,小胖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這問題問的好。”頓了下,又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她不順眼。”
呂老爺子:“就算不順眼,也不能拿這種事情玩笑。”
“沒關係。這事成不成還另說呢。”呂品無所謂的說道,手裏的筷子扒拉着碗裏的飯菜翻飛不斷。
呂老頭點點頭,表示贊同,心情明顯舒暢的夾着面前的菜,“也是。不然不成還好,要是成了的話,那該造多大的孽啊。太禍害人家小子了。”
呂品又聽到她家老頭子嘲諷她。噘着嘴,朝他白了一眼,不悅道:“什麼啊,我到底是你撿來的還是你拾來的?我在你眼裏就那麼差勁嘛?”
呂老爺或許感受到了自家姑娘的不快,忙安慰道:“你怎麼會是我拾來,撿來的?我待你怎麼樣?你心裏還不知道啊。”
給她夾了一筷子她最愛的鴨脖子,道:“你明明是我從一個山腳下抱來的,哎呀呀,要是當初知道你那麼能吃,就換個小女娃抱了,你不知道啊,你當初旁邊還有一個更漂亮更乖巧的小丫頭,那小模樣喲,真是太討喜了。……”
呂老頭沉浸在自己虛構的故事裏無法自拔。忽然聽到耳邊不斷傳來手骨節的咔嚓聲,身邊的怨氣也不斷的濃郁起來。
“喲呵,你上次說你是從隔壁老王家抱的上上次是在卧龍溝下一戶人家抱的,上上上次……怎麼?我來歷這麼不明?該不會是流落民間的公主吧?”
呂老頭聽她這麼臭屁的話,眼神上上下下的掃視她一遍,“閨女,不是我說,就你這樣也只能當我姑娘了。別的還是別瞎想了,自己的重量,就算不好告訴外人,也不能自己沒點底嗎?”
“我真誠的問一句,你是我親爹嗎?老頭?”呂品撂下筷子,雙手抱胳膊,扭頭問道。
“剛剛不是說了嘛,柳河旁拾的。”
“老頭,你要是這樣,咱這朋友可沒法做了啊。”
“有什麼關係?我還是你爹啊。”呂老頭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歪着雙鬢斑白的腦袋調皮道。
“哼!”呂品叉腰,喚丫鬟,“走,讓我爹他老人家一個人吃就行了。”
說著噔噔噔的走了。
呂老頭挑了下如覆了層霜的眉毛,一雙雖因年歲而略顯渾濁的眼球,泛着旁人不易察覺的精光。
“老爺。”管家老伯躬身喚道:“小姐這次是真生氣了。”說著掃了一眼她最愛吃的油燜小酥肉,看看,往常能吃兩份的,今兒就吃兩筷子。
“不礙事。”呂老頭拿着筷子的手擺了擺,“她這丫頭忘性大,喜歡啥都不長久,看着吧,兩天就忘了提親的事兒了。”
喝了口清湯,又道:“她是能忘了,但侯府那丫頭就不好說了。那丫頭就跟她爹似的,死腦筋。平時小打小鬧,人家不會將咱們小姑娘放心上,但這親事,還是不招惹的好。”
然而,這次呂老頭算是失策了。
呂品自正廳出來后,就直接出府,還勒令身後不許跟着人。
至於她這樣一個人跑去了哪裏,呂老頭更是想都沒想到的。
碼頭。
季天銘干工的碼頭上。
一大群或赤胳膊或裸背的黑黝黝的漢子在兩堆貨物之間揮汗灑雨,賣力氣幹活。
突然,就在這群灰不溜丟的枯枝落葉里闖入一隻肥肥的花蝴蝶。
呲的一聲,又像一滴冰水滴入了一鍋滾熱的油里,刺激的不行。
或是,一大塊散發著陣陣香氣的肥肉被唰的扔入了狼堆里,獠牙反射的光芒逼人。
男人見了女人,本性是壓抑不住的,況且這些個漢子壓根不知道壓抑是個什麼東西。
這不,自呂品膽大的出現在這碼頭后,那一聲聲流氓哨就沒停過。還有的直接搭訕,:“哎,胖美人,來這男人堆里找誰啊?找我嗎?”
呂品皺眉看着眼前不請自來,還一臉自認為甚是帥氣的流氓痞氣,心裏不開心極了。
美人就美人,什麼叫胖美人?說話真不中聽,拜託,不會說話請閉嘴好嗎?
夸人都這麼掃興,肯定沒女人要,就算有了家室也早晚被他這張嘴氣跑咯。
壓下心頭的不悅,眯着肉乎乎的小眼,漏出自認為和善美麗的笑容,柔軟的問道:“請問這位大哥,你知道季天銘在哪裏嗎?我找他有點事。”
漢子一聽又是找季天銘那傢伙的,揉搓了下下巴,暗想:季天銘這小子可以啊,艷福不淺,每次來的娘們都是尋他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少個女人呢,這鎮子上有錢人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摟幾個女人啊。
“那個,你找季天銘啊,他在呢,那不就那呢嘛。”說著指給她看,道:“就那,你自己去吧,我還有活呢。”說著,也不搭理呂品了。
呂品看到季天銘忙碌的背影后,對着那漢子的背影道了聲謝,便朝季天銘走去。
“哎,潦哥,怎麼樣,怎麼樣?給兄弟們說說?”
“就是,就是,潦哥給說說。”
貨堆旁兩三個漢子圍着叫潦哥的漢子,亢奮而好奇的詢問。
齊潦嫌棄的擺擺手,推開他們,“說什麼說?說什麼說!還不幹活去!都閑的是不是?”
說著,目光朝那正走向季天銘方向的女人後背望去,心裏的火更是灼人的厲害。
自季小子來這碼頭,他見他第一眼起,他就不喜歡他。裝什麼裝,一副比別人高人一等的臭樣子。他齊潦才不跪舔着和他攀話呢,什麼玩意,裝模作樣。以為自己很厲害嗎?擺着個臉給誰看啊。
看別人高人一等,高高在上,只不過是自認為自己卑微,內心的自卑作祟。
“季天銘,有人找。”
“哎,老季,美人找咯。”
“又來人了,季老弟。”
季天銘在一聲聲呼喚中從貨里抬起頭,看向那被着光里的女人,疑惑的皺眉,無聲問道:你是誰。
呂品唇角含笑,富態十足,像極了一個年畫娃娃,“季天銘,現在你有時間嗎?我們……”
“沒有。”
呂品:……
“那我就在這說吧。”呂品深吸了口氣,給自己加把勁,“季天銘,我讓人去過你家了,就讓我嫁給你吧。”
這般大膽的話一脫口,就見那本是安安靜靜看戲的一群人瞬間炸了。
“吁~”
“老季,應了人家姑娘吧。”
“對啊,對啊!”
“抱歉!”在一陣陣起鬨聲中,季天銘即刻不悅的厲聲拒絕,連上次拒絕侯府小姐的慢走,不送都沒說,直接扛起貨物就加入了幹活大軍中。
這次呂品的到來比上次侯安雪的到來更能刺激這群漢子。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上次侯安雪帶着一丫鬟四個小斯來到離碼頭不遠處的樹蔭下,就讓人把季天銘給喊過去。
那群漢子的眼睛雖然能撇到那處的動靜,但具體事情的發展和結果就聽不到了。最後,只聽到,季天銘怒氣很大的道:“慢走!不送!”
季天銘從那樹蔭下回來后,臉黑的比那燒鍋的鍋底還黑上兩個度,周圍散發的氣氛更是嚇人。就連一向和他要好的大柱小朋友都不敢往上湊,打趣他。
當然了,也少不得有人在背後小聲嘀咕些什麼。
“呸!這季天銘真能裝!”齊潦朝地呸了口渾唾沫,嘲諷道。
立馬有人搭腔,不過不敢說的太過分,只砸吧下嘴,道:“嘖,這季天銘是不是傻?那可是咱鎮上最有錢家的小姐了,就那樣轟走了?也不知道咋想的。”
“就是就是,要是我的話,我都捧着她走!”一旁賴狗也偷閑接話茬。
“哎喲,要是你賴狗啊,人家侯府小姐還看不上呢!”一向來喜歡和賴狗打鬧的漢子立馬打趣道。
一聽這話,賴狗不高興了。
“我咋了,我這要樣有樣,要力有力的,百里挑一好嗎?”
“是是是,賴狗夜裏力氣可大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說的對,說的對!”
說著說著,屬於男人之間的話題就聊開了。
呂品走後,季天銘又卸了一批貨就找班頭請了假。
他自從侯安雪來過之後心裏一直壓抑着一塊頑石,壓的他都喘不過氣。總勸着自己再等等,再忍忍,好傢夥,今兒又來一個,當他季天銘是什麼?鍋碗瓢盆,油鹽醬醋嗎?
今兒請了假就去大哥那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種狀況,難道,真如他想的一般嗎?
季天舒幹活的地方離碼頭稍微有點距離,再加上季天銘去的有些晚,等到季天舒住的地方時,天都黑了。
剛清洗好,正拿着盆的季天舒正往睡覺的地方走呢,見看見自一片黝黑中,走來了一團更濃郁的黑,那黑中居然還帶着滿滿的怨氣。
季天舒警惕的眯眼想看清一些,但他在光亮處,那似乎是個人的東西在黑暗處,任他怎麼眯眼依舊是看不真切。
直到一聲大哥響起,他才松下那口提着的氣。
原來是他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