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落難姐弟
?“主主主主……主子!小人也不過是區區蒲柳之姿,怎麼配得上主子您呢?女寵什麼的一點也不適合小人,小人還是做您的左臂右膀,任您驅使吧!”趙培培再退好幾步,彷彿尉遲珞是什麼洪水野獸,不敢靠近。
尉遲珞一甩衣袖,笑罵道:“不識抬舉的蠢東西!”然後就往白雪院走去了。
趙培培見尉遲珞根本就是在說笑,沒有真把她當一回事兒,也就繼續狗腿跟上去:“主子您是要去白雪院過夜嗎?”
“這不是明眼可以看出了的么?”尉遲珞扔給趙培培一個“你果然是笨蛋”的白眼,就不再理會她,只顧着走自己的路。
“太好了!太師大人知道主子你願意主動去白雪院一定會很開心的!”
“趙培培,你實在是太煩了!你可以安靜地圓潤的滾了!”
“主子,你別煩小人嘛!太師大人吩咐小人要寸步不離地跟隨着主子您的!”狗腿趙培培繼續亦步亦趨。
尉遲珞轉身,嘴裏默念一個法決,然後沒一會兒,趙培培就被定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你就能繼續說話了,此處風景正美,趙培培你就好好的賞花賞月吧!”說完,尉遲珞真的笑了出來,罔顧趙培培可憐巴巴的眼神,離開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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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白雪院的小道上,一個個石燈籠還亮着,搖曳的燭光與滿地的星光引導了尉遲珞前去的路。
除了蟲鳴和輕微的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四周已經進入了靜謐的狀態。
白雪院已經沒有服侍的人了,只有宗政譽住的主屋還亮着,尉遲珞踮着腳步,無聲地推開了宗政譽的房門,轉身又小聲地掩上,從鎏金朱雀燈盞投射出來的柔和的燈光照亮了那個穿着一身素色長衫,半倚在金絲楠木貴妃榻的男人。
長衫服服帖帖的包裹着男人修長的軀幹,一頭青絲披灑在身後,該是才沐浴完畢,在晾着濕發吧?
“你來了?”那個男人的手裏捧着書,低頭看着,卻不曾抬頭,他低聲的問道,過了一會兒,才補上一句:“妻主大人……”
尉遲珞的笑容便綻放在嘴角,她嘻嘻地故作深情喚了一句:“譽君這麼夜還沒就寢,可是在等本妻主啊?”說著,已經坐在貴妃榻邊沿的尉遲珞就俯下身抱住了他的腰:“譽君今晚用的是玫瑰露嗎?可真香!”
“是嗎?”宗政譽冷冷地躲開了尉遲珞的擁抱,也避開尉遲珞的話不接下去,沒想到卻又被重新抱住,掙扎無果也就不矯情,隨着她去了。
“譽君,我都說了,晚上就不要看書,傷眼睛的!”尉遲珞抽走了宗政譽手裏的書,扔在了小桌上,她把往內側推了推,自己也擠了上去,和他並排躺下:“你知道梧桐苑那邊的事情吧?九珍今晚被欺負!”
“嗯。我知道!”宗政譽淡淡地回答她,卻不想多說。那一位貴人其實也不待見自己,宗政譽知道他來到尚書府也沒有去接待,隨着他在府內胡來,就算宗政譽他是尉遲珞的正君,是這尚書府名義上的另一位主人,可是,他卻不想去做這些事情,邀寵爭寵的事情不是他堂堂一個男子漢會做的事。
“你知道五殿下來了?”尉遲珞再一次確認。
“是的,我知道……妻主大人。”宗政譽總是忘了,要在每一句話後面加上着該死的“妻主大人”,這是姁姮國每一個男人嫁人後總是掛在嘴邊的稱呼。
“‘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此證。’這句話你覺得熟悉嗎,譽君?”尉遲珞抬着頭獃獃地看着屋頂上精緻的雕欄畫柱,嘴裏念着一段話。
“我知道,這是我們成親時,由尉遲家的族長親自寫的婚書。”
“你還知道啊譽君,那麼你沒有忘記你是尚書府的主人吧?”尉遲珞淡淡的問道。
“是,那日嫁於你,我便是你尉遲家的人。”
尉遲珞冷笑一聲,猛地一個翻身,跨坐在宗政譽身上,手臂支撐在宗政譽的兩側,低頭俯視着他,兩人四目對望。
“既然你沒忘了自己的身份,那你為什麼不履行自己的義務,掌管好後院?九珍雖然只是一個沒名沒分的侍君,卻也是我尉遲珞的人,難道你不用保護好他的安全?宗政譽你給我說清楚?”
“妻主您是來興師問罪的?”宗政譽毫不避諱,直直地望向她幽深而水光淋淋的眼睛,很久他的嘴角才微微一彎,露出一絲不屑,更多的是嗤笑。只聽見他淡淡地說道:“妻主大人,你本該知道,我宗政譽並不願嫁與你,若非我父王之命,我豈會遠嫁他國,淪為一弱女子的‘夫君’?”
尉遲珞稍是一愣,才反應過來,宗政譽究竟說了些什麼,一聲響亮的“啪”聲便隨着宗政譽的話音響起,宗政譽的臉竟然有一塊紅腫,微微濕氣的髮絲貼在了他的臉上。
宗政譽有些忡怔,他這是被打了?宗政譽伸出自己的手,撫摸上自己開始熱[河蟹]辣辣的,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要落在哪些地方。
“你打我?”
宗政譽有些遲疑,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個女人,他所謂的“妻主”打了,他堂堂宗政皇族的世子,非但淪為他人的“妻”,一個可以“三妻四妾”的女人的“妻”,要與別的男人共同服侍一個女人,他的“妻主”,這何其諷刺!
在衛慶國,他宗政譽已經淪為其他人的笑柄,而“遠嫁”他鄉,他卻只能守着這一方院子,不得歸還故里……何其悲哀!做男人做到他如此失敗的,世間應該沒有了吧?
真是可笑!可悲!可嘆!
宗政譽覺得有些悲哀,卻也無力和尉遲珞爭吵,他絕望地合上眼睛,不再理會那個依舊壓在他身上的尉遲珞,儘管此時,尉遲珞臉上的表情也是同樣驚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