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沒有恨，只有愧疚
“死了沒有？”
離開那一條街道，賈霍就有些急不可耐的詢問起來。
自己做為一個旁觀者，很清楚夏封那一劍多麼強大。
就比如剛才那個老頭，至少是古武歸真境界的高手，卻被夏封一劍削得吐血。
要知道，古武分為後天、養生、先天、明勁、暗勁、歸真等境界，那老頭能夠達到這個境界，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了。
饒是如此，依舊被夏封削得吐血，而夏封那一劍的主要目的，是閣樓裏面的人。
在自己的感知當中，那裏面的人就是一個普通老頭，夏封要是沒留手，那裏面的人還能夠活得了？
“放心吧，我那一劍只是虛有其表而已。”
夏封對賈霍淡然一笑，剛才自己的那一劍看上去聲勢浩大，但其中並沒有蘊含多麼強大的力量。
那一劍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力量，都被那個老頭抵消了，剩下百分之十的力量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會讓那閣樓裏面的老傢伙吃到苦頭，但還殺不了他，而且自己也沒有打算殺他。
不是自己下不去手，而是因為自己有底線。
對於老弱病殘，能夠仁慈一點就仁慈一點。
自己練劍，不是為了對弱小的人出手，而是為了挑戰比自己強大的人。
“那就好。”
賈霍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還真的怕夏封沒有什麼底線，直接殺了那個老頭，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倒是要對夏封失望了。
一個強大的人，你可以敬畏他，但不需要害怕他。
但如果一人即強大又沒有底線，那就值得讓人在心中放一個警鐘了。
忽然，賈霍又皺起了眉頭，嘆息的對夏封說道：“我覺得你現在身處的這個位置很難辦啊，你如果對他們下死手，你在道義這上面站不住腳。
可如果你又不下死手，那麼這個血海深仇又怎麼能夠報？漬漬，現在想想，你活的挺不容易得啊。”
“你太小看我了。”
夏封斜眼看着賈霍，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
自己既然從龍府山脈裏面走了出來，就表示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
殺父之仇如果都報不了，那自己還努力修鍊的意義何在。
自己永遠也忘不掉，老爸在死去的那一瞬間，眼中露出的那一抹凄涼後悔與不甘。
做一個好人都有錯的話……那麼自己要憑藉手中之劍去尋找所謂的對與錯。
而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就把自己畫地為牢給囚禁起來。
“回去睡覺吧。”
賈霍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不過看到夏封臉上露出來的神情之後，心中就嘆息了一聲，改口說道。
“睡覺？”
夏封沉吟了一下，就和賈霍往住處的方向走去。
雖然自己有點好奇等會王家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反應，不過大晚上的，還是回去睡覺比較好。
自己睡好覺，他們睡不着，算得上是一件比較暢快的事情？
半個多小時后，燕京醫院，特護病房中。
王凡和王軍兩人同時來到了醫院中，走進了王老爺子的病房裏面。
“咳咳，你們怎麼來了，我不是說沒事嗎。”
躺在病床上面的王老臉色蒼白無比，他看着走進來的王凡和王軍，掩嘴咳嗽了好幾聲后，笑着對他們兩人問道。
看着臉色異常蒼白的王老，王凡和王軍的臉色都變得格外難看起來。
尤其是王軍，他眼中還在綻放着絲絲駭人的光芒，似乎是一頭即將亮出獠牙的野獸一樣。
王凡坐在椅子上面，握着王老的手，沉聲的說道：“爸，您好好休息，這件事由我來處理。”
王老聽到這話，瞳孔不易察覺的一縮，隨即笑着搖頭說道：“算了，這事沒什麼好計較的。
就是一個古武人士來挑戰你邱叔，一不小心傷到了我而已。”
“爸，你不要隱瞞我了，來之前我已經看過監控，也詢問過那些守衛了。
是那個小雜種對不對，難道你還要包庇他嗎？他都已經對你出手了啊。”
王凡聽到王老的話，臉色變得格外陰沉起來，雙眼中一抹隱藏不了的殺意時不時的閃現着。
王老嘆息了一聲，把自己的手從王凡的手裏面抽了出來，不再理會王凡，而是看着王軍問道：“小軍，你來說說，他對我出手是對還是錯。
你也來說說，是他們家對不起我們家，還是我們家對不起他們家。”
王凡嘴角不停的抽搐，聽到王老對王軍的詢問，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朝着病房外面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管爸你阻止不阻止，這件事我做定了。”
王老就好像沒聽到王凡的話一樣，他的雙眼一直看着王軍，眼中帶着期冀之色。
王軍嘆息了一聲，來到床邊坐下，看了一眼王老臉上的皺紋和那蒼白的頭髮，輕輕的說道：“王家和他家之間，我王家錯了，他今天對你出手，是他錯了。”
“為什麼這樣說？”
王老有些吃力的靠在床頭，看着王軍追問道。
“他爸當初救了二妹，也因為救了二妹，變相的救了我王家，而我王家卻是殺了他爸，害死了他爺爺，這是無情無義之舉。
而他今天對你出手，這在道德上面說不過去，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他外公，他不應該把氣撒到你的身上。”
“你們真的拿他當過侄子嗎？你們對他真的有親情存在嗎？就連我對他……也只是愧疚而已，這麼來說，他還是錯的嗎？”
王老繼續追問道，語氣之中毫不掩飾對自己王家的自嘲，也毫不掩飾對自己的譏諷。
自己這些人，何嘗把他夏封當成過親人？既然如此，他夏封又何必把自己等人當成他的親人？
再者說，他的爸爸，是死在自己王家人手上，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他爺爺，也是在自己王家人的配合之下，才被周家的某些人害死的，這同樣不容反駁。
既然自己等人沒把他親人，而且還做出了非常不人道的事情，他對自己出手，又何嘗不可？
更何況，自己還感受到他並沒有對自己起殺心。
所以對於夏封，自己對他沒有恨，只有愧疚。
如果自己那個時候站出來表個態，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