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夜幕中駛來的麵包車
我半隻腳,都踏出了事務所的大門。
但轉念一想,按照王言的說法,他今天要帶着陸曼曼到種子公寓。
大概率晚上會在公寓裏頭住下。
如果遇到的話,他肯定會懷疑我在跟蹤他。
很容易把我,和昨晚潛入他家中的神秘人聯想到一起。
這樣可不行。
我回到裏屋,用膠水將自己的眼瞼上拉,將嘴巴和鼻子輕微的外擴了一下。
往小了說,就是化個妝。
往大了吹,這就是易容術。
一點輕微的五官改動,就能讓人的面部大變樣。
我此刻的模樣,如果是白天,親近之人或許能察覺出是我。
但是等到晚上八點,天黑以後環境暗下來,絕對沒人能認出我的身份。
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我動身出發。
這一晚上,又不知要經歷怎樣的事情。
我有些自唉的嘆了口氣。
這次我找啞巴,定製了幾樣東西,相當沉。
若是背久了,難免影響體力。
我習慣性的想把東西,丟進車的後備箱裏。
但旋即意識到,我自己的汽車,早就丟了。
最近又忙又沒錢,也一直沒顧得上換輛新車。
只好繼續打的了。
我搖了搖頭。
邁着沉重的步伐,拖着背包走出了巷子,揮手打的。
可打的,卻遇到了麻煩。
每當我攔下出租車,提到要去種子公寓的時候,司機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無比,口中罵罵咧咧,一踩油門走得乾乾淨淨。
比見了瘟神還緊張。
我只好改口,將地點改成小龍坡,但依舊沒有司機願意拉我。
小龍坡也不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頓時頭大。
實在沒辦法,我只好讓司機,將我拉到南都城區最北郊。
這裏離小龍坡,大概有七八公里那麼遠。
沒辦法,司機到了這裏,我再加錢,都死活不願意出城。
我只好背着沉重的包裹,呼哧呼哧的往前趕路。
這麼一耽擱,時間就慢了下來。
不一會兒,天色陰沉了下來。
我看了看錶,照這個樣子,想趕上八點前直播,我得跑斷腿才行。
可這樣的話,耗光體力到了種子公寓,豈不是白白送人頭?
下次直播前,一定要搞輛汽車才行。
我蹙眉許久后,忽然萌生出了一個想法。
我跟秦煜第一次去大生紡織廠探險的時候,同樣遭遇車子拋錨問題。
秦煜背着我,偷偷招來了陰車。
也就是大墨鏡的4路公交車。
雖然上車之後,我們差點下不了車。
但最起碼,那趟陰車讓我們順利趕到了大生紡織廠。
要不……
我也試試搭陰車這門神通?
之前秦煜告訴我她怎樣學會這門神術時,將搭陰車神通的細節,通通告訴了我。
尤其是搭陰車最重要的引導圖案,我印象深刻。
有點像長了八隻腳的老鼠抱着一個小土坡。
我修鍊天眼神鑒后,勉強算半隻腳踏進門的修士。
應該能夠催動這門神通。
如果招來邪門的陰車,比如大墨鏡這種禍害,大不了不上車便是。
這麼想着,我踱步到不遠處的站台邊。
搭陰車,需要通靈之物,以及施法者的信物做引導。
我身上沒有別的東西,索性土豪一把,將劉半仙給我的離人淚,滴了一滴在手上,又從眼縫裏擠出一滴我自己的眼淚,混合在一起。
旋即,我小心翼翼的抬起濕潤的指尖,在公交車站牌上寫下‘小龍坡種子公寓’幾個字。
寫罷后,在這幾字之上,畫上一個複雜的圖案。
不知是否耳鳴,依稀之間,我聽到一聲汽笛轟鳴。
很快。
字跡乾涸。
我寫在公交車上的字跡消失不見。
我不知道自己的神通,究竟成功沒有。
只能坐在站牌前,靜靜地等待着。
天色有些漆黑。
北郊很空曠。
一個人影都沒有。
孤獨和蕭瑟感,瀰漫心頭。
太陽落下以後,天色也就逐漸昏暗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我的心也跟着有些發涼。
如果不能在晚上八點前趕到種子公寓,這場任務,就算是失敗了……
就這樣不明不白讓任務失敗,那我是真的不甘心。
就在我準備放棄,選擇將包裹內的鐵製品丟到地上,一路狂奔到小龍坡的時候。
漆黑的夜幕中,忽然有光亮閃爍。
我的心頓時怦怦狂跳!
是車燈的光亮。
我趕忙招手。
夜幕中駛來的,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
看到我招手后,麵包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車窗門落下,開車的四十多歲,穿着迷彩背心,皮膚黢黑,正好奇的看着我。
坐在副駕上的,則是一個扎雙馬尾的少女,估計剛剛成年,陽光活潑。
她手裏拿着一個上了年紀的手機,搖下車窗后,沖我笑了笑:
“有什麼事嗎?”
秦煜給我說過,搭陰車招來的車子,不是每一輛都能坐的。
長相兇殘、身上血氣比較重的人,一定要躲得越遠越好。
而且,招來的車子之中,人越多,就越安全。
這兩個人,看着都不像是血氣重的人。
而且,我能感覺到麵包車後座上還有人,這麼多人,應該是安全的吧……
所以我放下心來,給迷彩背心遞過去一支煙:“師傅,能捎我一節么?
我帶的東西太多,走不動路。”
迷彩背心點了點頭,樂呵呵地就要接過我的煙。
但他車座后,忽然伸過來一隻白生生的手,一把將煙拍落在地上:
“拜託大叔。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戒煙戒煙。
再抽下去,你的肺比你人都要黑了。”
我順勢瞥了一眼。
說話的是一個近三十歲的女性。
我眼睛略微下移。
嗯……
好大……
正直的我趕忙將目光移開。
這個女子穿一身休閑衣服,除了好大以外,最顯著的特徵,就是一雙勾魂的丹鳳眼。
但如此勾魂攝魄的眼睛,卻生在一張冷冰冰的臉蛋上。
嫵媚與冰霜,巨大反差之下,別有一番美感。
被丹鳳眼拍落了香煙,迷彩背心尬笑兩下,他示意丹鳳眼拉開車門,讓我進來。
“不行不行……
不能讓他進來……”
奶香奶氣的聲音傳來。
說話的,是坐在丹鳳眼旁邊的女生,她頭髮在兩側,盤成兩個丸子頭。
而且穿衣風格比較浮誇,有些像旗袍,又有些像漢服。
不倫不類。
有點像之前大火的街機遊戲中的美少女戰士‘春麗’。
奶香奶氣的聲音繼續道:
“這天黑咕隆咚的,他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這種地方……
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而且你們看他手裏的包裹,叮噹叮噹作響……
要我說,裏邊裝的肯定都是砍刀匕首的東西。
弄不好……
他還有槍……
要是給他上了車,冷不丁給我們兩下,我們可就都完蛋了!”
我腦門此刻一頭黑線……
這個丸子頭,簡直有被迫害妄想症。
但偏偏,丸子頭的話,有一句說對了。
我找啞巴定製的匕首,都被我藏在了身上各個地方。
雖然沒有了匕首,但包裹里裝的,同樣是威力不俗的兇器。
如果司機聽了丸子頭的話,要檢查我的包裹,估計我是別想上這輛車了。
我對這個丸子頭恨得牙根直痒痒。
“哈哈。
丸子,你要不要這麼膽小?
之前是誰天天說:怕鬼是不可能怕鬼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怕鬼,自己又沒法變成厲鬼。
只能靠扮鬼嚇唬人勉強維持生計,回到鬼屋像回到家一樣,超喜歡在裏邊的?
吹的跟小母牛上天一樣,結果剛出北郊,你就疑神疑鬼,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說這句話的,是坐在丸子頭身後的一名平頭紋身男子。
他摸了摸丸子頭的腦袋,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