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黑貓
高僧解決掉風水問題后,施工隊很快恢復了正常施工。
一開始的時候,包工頭還特地找了個人看着禪杖,唯恐倒下。
但幾個月時間過去,禪杖依舊堅如磐石,動都不動。
包工頭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地基打好,樁基埋好,大樓拔地而立,很快就有了雛形。
一共六層高的樓房,眨眼間就蓋好了三層。
但最終,這項工程,還是出了意外。
那是個大風天。
樹木被吹的左右搖擺,枝葉亂飛。
工人們在三樓屋頂綁鋼筋。
這種天高空作業,實在是危險。
包工頭本來不想繼續施工,但架不住南虹國際逼的厲害。
他晚上不開工已經夠耽誤時間,白天要是再不趕工期,根本趕不上樓房的交付日期。
這樣一來,尾款就別想拿了。
沒錢拿什麼養活手下的兄弟?
所以,包工頭只得咬牙,囑咐工人們繼續幹下去。
他自己則守在禪杖邊。
萬一禪杖被風吹倒,他可以立刻叫停工人。
他在禪杖邊坐了好幾個小時,被風吹的腦殼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夢到了什麼,他也記不得了。
就知道這一覺,睡得相當不踏實。
半睡半醒的時候,忽然聽到耳邊傳來喵嗚喵嗚的聲音,很是奇怪。
他眯着眼睛一瞧,頓時渾身直起汗毛。
一雙冷冰冰的招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包工頭怪叫一聲,站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面前蹲着的,是一隻黑貓。
毛色漆黑,宛如夜色。
黑貓不是什麼吉利的東西,更何況這隻黑貓的眼神,處處透露着古怪。
包工頭連罵好幾聲晦氣,跺了跺腳,想將黑貓嚇跑。
沒想到黑貓不僅不怕,反倒呲溜一下,躥到高僧的禪杖上。
幾個月來如山嶽一般紋絲不動的禪杖,忽然左右搖擺,隨時都有倒下的危險。
包工頭嚇出一身冷汗,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想把黑貓趕下去。
黑貓被樹枝抽到,疼的直叫,聲音比鬼叫還難聽。
其間隱隱能聽出女子的嘆息聲。
包工頭聽的心裏直發毛,有種扭頭就跑的衝動。
但他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自己遇到了髒東西。
這種東西,你越怕,就越容易着了它的道。
你不怕,它反倒會被你嚇到。
所以包工頭一咬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黑貓抽的遍體鱗傷。
黑貓吃痛,居然張開嘴,咬住了樹枝。
一隻貓能有多大力氣?
包工頭想從它嘴裏抽出樹枝,可沒想到,樹枝紋絲不動。
一人一貓,僵持了半天。
包工頭累出一身汗,來了戾氣,他索性丟下樹枝,上前一步,捏着黑貓的脖子,將它從禪杖上拎了下來。
黑貓一頓怪叫,拼了命的想要掙脫。
包工頭從附近工棚里拿來一把鋤頭,任憑黑貓將他的手抓得遍體鱗傷,死死地將貓按在地上,一鋤頭敲在黑貓腦袋上,送它上了西天。
黑貓抽搐了一下,不動了。
包工頭將黑貓的屍體扔在附近的桃樹下,繼續守着禪杖。
但沒一會兒,他忽然覺得手癢得厲害。
低頭一瞧,被貓抓到的地方,居然癒合了。
連痂都沒有。
但是,上邊卻長滿了雲霧狀,暗紫紅色的斑痕。
包工頭的心,卻咯噔一下。
臉色霎時間慘白無比。
因為他意識到自己胳膊上的是什麼東西了……
屍斑……
只有死人身上才會出的屍斑!
包工頭嚇壞了。
他左思右想,乾脆伸出手,握住高僧留下的禪杖。
這根用來辟邪警示的禪杖,說不定可以鎮壓他手臂上邪氣的屍斑。
握住禪杖的瞬間,他手上的屍斑,一點點的消失。
手部血液,也逐漸有了流通的感覺。
包工頭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待他緩緩神,就看到一個綁鋼筋的工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說有隻黑貓鑽進了建築里,又吵又鬧。
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黑貓?
包工頭一愣,不好的感覺瀰漫心頭。
他往先前他扔黑貓屍體的樹下一瞧,空蕩蕩的……
連根毛都沒有!
怎麼可能……
那隻黑貓,先前被他一鋤頭,敲的腦漿都出來了……
怎麼可能又活了過來……
包工頭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遠遠的聽到一聲貓叫。
聲音,是從建築內傳出的。
與此同時,豎在地上的禪杖,‘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
陰風四起,鬼哭狼嚎。
“停工停工!”
包工頭臉色慘白,趕忙大吼道。
工地上的工人們,一個比一個迷信,聽到包工頭的叫聲,一個個愣在原地,都不敢繼續幹活了。
包工頭和鋼筋工一頓搗鼓,想將禪杖重新豎在地上。
但每次好不容易將禪杖埋進土裏,高樓內,就傳來一聲貓叫。
緊接着,禪杖就又筆直地落在地上。
如此反覆幾次后,包工頭意識到了,是高樓里的黑貓在搞鬼。
不解決掉黑貓,別想正常施工了。
他撇了幾十根桃樹枝插在褲腰帶里,給了鋼筋工一根。
隨後抄起鋤頭,帶着鋼筋工走進樓盤裏。
想將這隻作妖的黑貓錘死。
這一次,他準備把黑貓的屍體,埋在桃樹樹芯里。
看這髒東西,還怎麼作妖。
包工頭將辟邪的樹枝,分發給樓里的建築工人們。
一群人樓上樓下,瘋了似的去找那隻黑貓的蹤跡。
但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那隻黑貓。
叮噹叮噹。
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六點。
有工人提議,到了下班的時間,不如先離開這裏。
包工頭也有些膽怯。
高僧曾經說過,過了六點鐘,再在這棟樓里逗留,會招來不測。
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
忽然喵嗚一聲。
聲音,從三樓樓梯口處傳來。
清脆悅耳,帶着挑釁的意味。
那隻黑貓,就在三樓!
站在樓梯最上一層,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們。
腦袋上,滴答滴答。
往下淌着腦漿……
這隻黑貓,果然是包工頭先前錘死的那隻。
此刻邪物就在眼前,若是灰溜溜的離開,那就是怯場認慫。
一時慫,一世慫。
被髒東西氣勢上壓倒,明天保不齊要出什麼么蛾子。
包工頭和工人們對視一眼,心裏跟明鏡一樣,提着鋤頭鋼筋,揮舞着桃木枝,奔上三樓,想結果了這隻黑貓。
瞬間,二十幾條大漢,將黑貓逼到了三樓的角落裏。
手裏拎着各種器械,劈頭蓋臉就要將黑貓砸成肉餅。
但黑貓蔑視地看了所有人一眼,怪叫一聲后,居然跳到了窗戶口,一躍而起,飛到了地上。
三樓的高度,就算是黑貓,應該也不會好受。
包工頭伸長了腦袋,想看看黑貓有沒有被摔死。
這一瞧不打緊,魂兒直接飛出了天靈蓋。
不遠處,不知從哪駛來一輛疾行的大卡車。
載滿了貨物。
轟隆隆的轟鳴聲,像打雷一樣,聒噪得人耳朵生疼。
刺啦一聲。
在包工頭的注視下,原本在小路上疾行的卡車,忽然偏離了小路,朝這棟建築撞了過來!
包工頭嚇得臉都綠了,他趕忙大呼小叫,想讓司機轉向。
但朝着駕駛室的方向一看,他頓時驚了。
駕駛員,居然坐在副駕駛位置……
正躺在座椅上呼呼睡覺。
駕駛位置,空無一人……
不,不能說空無一人。
駕駛位置上,坐着一隻,毛髮漆黑的貓。
趴在方向盤上。
它的腦袋處,往外汩汩流淌着乳白色的腦液。
下一秒,一聲巨響。
大卡車直生生地撞上了建築。
二層以上的房間,全部坍塌。
鋼筋水泥,將位於三樓的工人們,全部掩埋……
大卡車司機,撞擊第一時間,變成一灘肉泥。
所有人,瞬間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