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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放轉身,看到了比她高一個頭、蓄着胡茬、戴着鴨舌帽、穿着黑色大襖的男人。

剛剛情況緊急,她雖和他一起扶起了萬伊,但沒仔細看他。

如今再看,這個人的臉好像確實熟悉,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看着江放疑惑思索的眼神,惠知行自我介紹道:“我是惠知行。”

惠知行?

江放想起來了,新生代很有名的導演,已經執導過三部口碑不錯的電影,在國內小有名氣。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惠知行是她的大學同學。

他們兩人一個院系相同專業不同班級,她主攻攝影,他主攻攝像。

惠知行如今的糙漢形象和曾經很難對上號,她一時間竟沒認出他。

離開深城前,她知道些消息,惠知行在籌拍他的第四部電影。

如今,他應該就是在拍這部電影。

江放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

因兩人交情不深,江放只平淡地沖惠知行點頭示意,“你好。”

沒有絲毫見到大導演的激動或崇拜之情,江放的表情平淡到好似只是見到了一個陌生人。

惠知行的視線同樣平靜,看了一眼江放身邊的藏族女孩,才看向江放問道:“你怎麼在這?”

他語氣平淡,不像是在探知,好似只是閑聊。

江放簡短答道:“支教。”

支教?

惠知行聽到這個答案愣了一瞬,他沒想到江放在這裏的原因是這個,他以為她來這不是旅遊就是拍攝取景。

惠知行內心雖驚訝,表面仍淡定答覆道:“挺好的,那你現在這是?”

“江老師送我回家。”拉珍在一旁聽了會兩人的對話,怯怯地插了一句。

江放看了拉珍一眼淺笑道:“我還要送她回家,再見。”

沒再多說,江放就牽着拉珍的手離開了。

看着江放對聲名遠播的惠大導演態度這麼敷衍,楊路忍不住問道:“惠導,她是誰啊?”

惠知行收回看着江放遠去身影的視線,語氣隨意,“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特立獨行的人?

楊路將這幾個字在嘴邊過了一圈,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惠大導演這樣評價一個人。

又看了兩眼江放離開的方向,他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除了楊路覺得江放有些臉熟,剛剛見了江放的人也都對她有些熟悉。

可到底在哪見過呢?

這個資訊時代,他們瀏覽過的信息量很多,很多一看而過的信息一時很難想起來。

楊路正思考着,就聽場務張朵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她不是那個很有名的攝影師嗎?她媽之前因為那個案子入獄了,她......”

張朵的話還沒說完,楊路就阻止道:“別說了,惠導禁止在劇組八卦。”

張朵停住了話,一轉身就看到惠知行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嚇得立馬回了頭出了冷汗。

惠知行的脾氣在導演圈是出了名的差。

不是說他為人不好,只是他脾氣比較爆,拍戲時規矩也多。

而每次拍戲他還都會蓄鬍子,顯得不修邊幅不說,還將他原本俊朗的臉添了幾分凶氣。

劇組的人都挺怕他。

幸虧楊路眼尖,剛剛惠知行的視線掃過來時他注意到了,立刻阻止了張朵的話。

不然,張朵該挨訓了。

不過,經張朵一提醒,楊路已經想起江放是誰了。

半年多前,江放的新聞還曾滿天飛,在熱搜上還掛過幾天。

沒想到這半年多圈內沒有她的消息,她是在這邊支教。

***

江放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萬伊的視線才從她身上收回來。

沒想到幫了她的那個人跟惠導還認識。

“剛剛那個人是誰?”萬伊慵懶着聲調開口詢問道。

萬伊雖身體不舒服,臉色蒼白,但這樣躺着也自帶一股慵懶風情。

她這即使躺着也掩藏不了的優越身材比例,不虧是做過模特的人。

是一個美在骨不在皮的高挑美人。

按理說憑她的外貌和能力在這個年紀早該火了,但可惜,跨行做了演員后仍然名氣不高。

趙真真很為她家藝人可惜,只是,上面有人阻礙萬伊發展不是她一個小助理能解決的。

不過,惠知行選演員從來不看名氣,只看合不合適。

趙真真將吸氧機遞給萬伊,又給萬伊倒了杯熱茶后答話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剛剛聽張場務說那個人之前是攝影師,她媽好像入獄了,剩下的我就沒聽到了。”

因為到這裏拍攝,所以劇組裏備有吸氧機。

趙真真剛剛去張常務那裏拿吸氧機,沒想到會聽到張場務和楊助理的對話。

即使聽到江放母親入獄的消息,萬伊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只點了點頭。

惠知行走過來看着萬伊問道:“還能拍嗎?”

萬伊懶懶地應道:“得再休息會才行。”

惠知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沒有安撫也沒有憐香惜玉。

萬伊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可真是沒情調,不好收啊。

算了,她時間多,這麼長時間在同一個劇組,她就不信軟磨硬泡還不行。

若真不行,那就使點手段。

***

又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江放兩人才到拉珍家。

拉珍住在北汝村,剛到村口時,拉珍其實就想讓江放停下了,她不想讓江放進她家裏。

她幾度看向江放,最後忍不住小聲開口道:“老師,你可以只送到這裏嗎?”

江放蹲下看着拉珍道:“我送你到家門口,不進去,不然我不放心。”

江放果然如她說的那般只將拉珍送到了家門口,沒有進門。

離開前,江放跟拉珍約定好了來家訪的時間。

這次拉珍沒有再拒絕。

前幾天,江放就跟所有學生說明了寒假要家訪的事。

今天最後一節課上,她讓每個人都留下了自己家庭的地址,有些人不願意寫,例如拉珍。

雖不想勉強這些孩子,但她還是用自己老師身份的“威壓”讓他們都留下了地址。

只有有了地址,她才能去家訪,才能清楚地了解這些人的家庭情況,才能有針對性地幫助他們。

她不希望春天開學時,有很多學生不能重回學校。

只是,雖然大家最後都留下了住址,拉珍卻始終沒有落筆。

所有的學生都歡快地背着書包離開后,她才慢吞吞地開始收拾東西。

江放沒有催促拉珍,只是站在教室門口靜靜地等着。

拉珍收拾好東西后問江放,“老師,我可以留在學校嗎?”

江放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問道:“你不想回家嗎?”

拉珍沒有說話,垂下了腦袋。

不論是因為想知道課間找拉珍的人是誰,還是因為想知道拉珍家在哪,又或者想知道拉珍不願意回家的原因。

江放都拿上了傘,又給拉珍拿了一件外套,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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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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