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塊磚頭引發的血案
高峰的話沒說完,他便覺得手上有些吃痛,頓時鬆開了手,不過他眼裏並沒有憤怒,而是一改剛才的冷漠,反倒是滿臉興奮:
“你小子挺厲害啊,文武雙全?看來我還真淘到寶了!”
而林宇軒卻把腸子都悔青了:
我為什麼要在高隊長說“是你爸爸”的時候用力打斷他的話啊!造孽啊!
高峰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林宇那一臉吃了蒼蠅似的表情,而是伸出大手使勁拍了拍林宇的後背,彷彿想要把林宇吃進嘴裏的“蒼蠅”拍出來一般,讓林宇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犧牲在當場。
“你小子不錯,文武方面都讓我很滿意,跟我回去,我不會虧待你的!”
林宇聽到這話,腦海里只浮現出四個字“強搶民女”。
“那個……高警官,我們學校的學生都是正經學生,一般不外賣的……”輔導員看到高峰緊緊抓住林宇的胳膊,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頓時覺得一股惡寒爬上了後背。
高峰不以為意,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這不是問題,我已經和校長說過了,校長答應了我看上了誰就直接帶走,文件都簽好了,不信你看看。”
不等輔導員看清文件的內容,林宇便在一陣恍惚中被生拉硬拽出了辦公室,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哎?這明明是今天的報紙,哪裏是校長簽的文件啊?”
空空蕩蕩的走廊里,只剩下了輔導員無奈的喊聲……
“是他殺,不是自殺。”
“你小子剛到現場,才看了一眼屍體,就能這麼肯定是他殺?也太邪乎了吧?”
“信不信由你,不信的話,我就先回學校去了。”
林宇說完,轉身就走。
就在剛才,來到江城學院浮雲樓后,林宇才從懵逼的狀態中蘇醒過來。
被高峰當作“民女”強搶到案發現場的他羞愧難當,正準備撂挑子回學校,以抗議高峰的“野蠻行徑”,卻在看到現場正在被法醫檢查的女屍給吸引了。
當然,吸引他的並不是那個墜樓女生姣好的相貌,而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對於兇案的迷之興趣。
要知道,林宇之所以會報考警官學院,除了他父親這個犧牲在一線的刑偵隊長的緣故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骨子裏對刑案瘋狂的着迷。
“我信,我信還不行么!”高峰見林宇轉身欲走,趕緊上前去拉住了他:“就算我信你,你也得給我個信你的理由吧?我之所以去你們學校找人幫忙,本來只是我的助手羅君欣今天請假了,我缺個做記錄的人,想着你是故人之子,所以拉過來湊個數。沒想到你小子本事不小,這才決定讓你一起參與案情分析的,結果你上來就沒頭沒尾的來了句是他殺,連個理由都不給我,這不合適吧?”
林宇聽到高峰這略有些服軟的話,才覺得剛才被強行從學校拖到案發現場的那口怨氣稍稍出了一些,於是轉過身來,指着地上的女屍的腦門道:
“根據死者屍體附近的血液噴濺狀態判斷,死者雖然在死前從樓上墜下,但還沒有斷氣,甚至有過呼救和移動。
這導致了地上有長條狀的拖拽型血跡以及從口鼻處滴落下來,呈墜落狀的圓形血跡。
但是,她最終沒有逃過死亡的命運,那塊放在她身旁的磚頭才是真正的致死原因。”
“哦?你是怎麼知道那塊磚頭才是罪魁禍首的?”正在驗屍的法醫聽到林宇的分析,饒有興緻的問道。
林宇已經被分析死者死因這一刑案調查的“熱身項目”徹底勾起了興緻,於是繼續滔滔不絕道:
“死者被磚頭砸中的傷口有血液噴濺,並且皮肉有被剮蹭的痕迹,可以看出死者在被磚頭砸中時血液仍在保持流動,並且有做過後仰的動作。
能夠在死後做後仰動作,那這死者恐怕只有林正英才能降服了,因此我判斷,死者被砸中時多半沒死。”
高峰和那個女法醫對視了一眼,然後臉色突然變得青紫,嘴角不斷的抽搐着。
要不是林宇推斷出了他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多半是因為自己剛才那個冷笑話起了點作用,讓他們想笑,卻因為現場環境太過沉重不適合笑出來,只好憋着。
恐怕林宇得真以為自己遇上了屍變,得轉身就跑了。
“你……呵……你繼續說。”高峰深呼吸了幾口,強行把笑意壓了下去,這才鬆了口氣。
正說到興頭上的林宇聽到高峰的指示,趕緊繼續道:
“磚頭與死者傷口接觸面上有裂紋,證明砸中死者時,施加在磚頭上的力量極大,這不是靠手勁能做到的,顯然屬於高空墜物。
如果是高墜意外造成的死亡,那麼磚頭應該正中死者頭頂。
可是,這塊磚頭有些過於特立獨行了些,它擊中了死者的前額。
這證明死者被磚頭擊中時是面朝浮雲樓仰面躺倒在地的,除非死者死前正在這棟久負盛名的鬼樓樓下,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數星星,不幸被從天而降的磚頭砸死。
否則,她就是被人故意從樓上扔磚頭給拍死的。”
“你們老師沒和你說過,進行案情分析的時候,不要在裏面夾些雜七雜八的話嗎?”
高峰被林宇時不時冒出的“胡言亂語”弄得不得不憋笑,憋得實在難受,於是板起面孔,認真問林宇道。
“這個嘛……還真沒有,這是刑偵隊的規矩嗎?”
為了防止刑偵隊嚴肅認真的形象徹底毀在這個被自己找來的學生手裏,高峰點了點頭:“是的,你以後注意一點。下面該你干正事了,記錄一下,龍州歷2020年5月5日周二上午七點,在江城學院浮雲樓樓下發現一具女屍,經鑒定是在高空墜落後又被磚塊砸中前額造成腦出血身亡,現場未發現能證明死者身份的證據,其身份有待走訪后確定,死亡時間……”
高峰說到這裏,看向了一旁的女法醫,那法醫立刻接過了話茬:“根據屍僵程度和屍斑形成情況判斷,死亡時間在昨晚十二點到兩點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