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異界旅人 水字數,卡文了,難受,明天雙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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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怕了?”

師傅的臉在幽藍繚繞的煙霧中顯得有些不太真切。他重重地咳了兩聲,指指牆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凡間無敵,武道無懼。

整間房子都落滿了灰塵,是缺乏打掃的緣故,只有那幾個字還在振振有力地亮着,像是唯一一個值得保存的東西。

我沒有出聲,只是苦笑了兩下。

怕。

我是怕了。

“怕,你就上去揍他。怕什麼?西那瓦是很強,但是你不可以去怕。怕了,人的精氣就會消失,到時候打的時候心裏只剩下害怕,那還打什麼?”師傅一拍桌子,啪地一聲。桌上的破瓦壺都顫了兩顫。

“師傅,可是,人家是世界冠軍啊......”

“冠軍!冠個屁!要是我年輕個幾歲,我把他按在擂台邊上摩擦!”師傅很是激動,似乎就是看不慣徒弟膽小。

師傅,可是我們的年代過去了。人家打泰拳的,一個鞭腿就能把我的手臂砸斷。怎麼打?

我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感覺臉上有些發燙。

我該怎麼和師傅說呢?他似乎還以為我在港城開了武館,此刻應該是在傳承着卧龍一脈的絕技,揚名四海。

可是,我......

“你慫個什麼勁?我說,人家都欺負上門了,都把尿給滋你臉上了,你還不上,是要把咋們華夏武道的臉都給敗光!”師傅摘下煙斗,不住地敲着桌子,唾沫橫飛。

哎,師傅,這也不是我們的事兒啊。人家是打着交流賽名號來的,是要賺廣告費門票錢的,不是來決一死戰的。再者那也不關我們半毛子事兒,負責這個的是主辦單位和華夏武協,咋們這不入流的門派還是歇着吧。

“我不管。你不上也得上。我已經聯絡了你大師兄去港城,他會看着你的武館,你就乖乖去比武。”師傅重新叼起煙斗,往後一靠,隔着一層煙幕瞥住我。

哎,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就不該跑回這山溝溝的,公司下個星期要開會,可是我卻要去那個什麼該死的比賽......

門吱呀一聲開了,稻穀的味從外頭灌了進來,糊了我滿臉。

我嗆了幾下,打了兩個噴嚏。自從去了港城,鼻敏感越發嚴重,倒是對城市空氣免疫了,但是到了山溝溝裏頭真的無所適從。

“師傅!”

感覺整個屋子都震了兩震,和師傅拍桌子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站在門外,背心上還帶着幾根麥稈,幾乎把陽光都遮住了。

壯漢看到我,眼睛一亮,走過來重重地在我的背上一拍。

我悲催地發現我完全避不開,只好運氣————頂住————噗!

五臟像鋼琴里的弦一樣瘋狂抖着,痛的我差點把咖啡給噴了出來。

“大師兄,您的力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驚人啊。”我苦着臉,理了理身上的西裝。

一旁的公文包裏手機不住地響着,師傅搖搖頭,臉上有着不耐煩。

“接吧。”他用煙斗比了比。

亮起屏幕,上面顯示來電者是————

老闆。

哦,天殺的運氣。

接起電話,一個柔到感覺隨時要滴出水來的聲音響起,“小平啊————”

“什麼事啊老闆。”語氣加速,任誰被一個壯漢和一個老人盯着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吧。

“我說,恐怕你的假期要提前結束了。”老闆輕飄飄地說道,另一頭傳來文件翻動的嘩啦嘩啦聲。

“什麼?”我的聲音似乎太高了,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抱歉,老闆,我......”

“不要緊,因為不論你的事情多緊急,公司這邊肯定會更急。”老闆頓了頓,“如果你趕不回來,那你就不用上班了。”

“不是,什麼事?”

“反正你今晚要回到公司,OK?你人在哪裏?”

“我在閩州。”我瞄了師傅一眼,加快速度,“好的老闆,我今晚就會回來。我這邊有急事。”

“可以。嗯,再見。”老闆掛斷電話,語氣比我還急促。

“那個是誰?你叫他,老闆?”師傅坐直了身體,饒有興緻地盯着我。

我吞了口口水,絞盡腦汁,“額,這個,是我的投資人。意思就是,她給我錢,我辦完武館后再把賺到的錢給她。對,因為她有給我錢,所以我叫她老闆。”

“哦。”師傅點點頭,“那你是要走了嗎?”

“恐怕是的。”我撓撓頭,頭疼。

“師弟,不怕,有事我罩着你。當年你揍我揍得最多,我可要好好謝你啊!沒有你,我現在也練不出這一身功夫————”大師兄咧着嘴,滿臉憨樣,糾結的肌肉完爆了所有WWE選手。

“好吧。”我嘆了口氣。

沒想到,這是我一輩子說過最後悔的話。

......

“師弟,這是個好東西,真甜!”

大師兄聲如洪鐘,引得周圍人皆側目。

我捂着臉坐在候機室的椅子上,右手邊的大師兄正拿着麥當勞的雪糕狂舔,吃得滿嘴白色。

好丟人。

“師弟,就沖你這買的這個甜雀屎,有人敢欺負你我把他腦漿挖出來!”大師兄豪邁地一拍胸口,周圍立馬少了一批人。

畢竟一個穿着小熊維尼背心,沙灘褲,人字拖,蓄了一個大鬍子,一米九,肌肉糾結的大漢說著這種話,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師兄,不用了。這個,要不,我們坐下來?”我弱弱地露出眼睛,臉燙得要命。

“不用了。剛子他喜歡站着就由他吧。對了,這綠豆沙味道咋那麼沖?”師傅出現在大師兄背後,拿着一個小小的包裝。

我瞥了一眼,差點暈過去————上面寫着,壽司,芥辣醬。

包裝撕開的瞬間,一股堪稱毀天滅地的味道直接籠罩了整個候機室。

那一刻,我感覺,我到了華夏好聲音。

天吶,上帝,為什麼我要做出這麼作死的決定?

我想像了一下接下來的旅程,痛哭流涕。

“師弟,你怎麼哭了?”大師兄把雪糕餅乾桶上的紙一併吞下肚,拍拍我的肩膀。

“我......我很高興能有大師兄和師傅伴我左右,多年不見,如今當然感動落淚!”

真是糟糕的一天。

所謂的邊哨營地只是一個簡單的帳篷群,像是碎石中隆起的軍綠色泡泡。

營地用水泥袋圍了一圈,後面的高塔上無時無刻都在轟鳴,高射機槍竭力阻止變異的海鳥接近營地。

車隊在營地圍牆的一個缺口前停下。這次倒是沒有出現上次的狗血情況,守門的士兵一輛一輛車地檢查通關證明,然後拉起路障放行。

進入了營地,所有人都急匆匆地走着。華夏作戰旅列成整齊的縱隊小跑,旁邊是一堆堆的雇傭兵,身上帶着血,裝備哐當哐當地晃着。

吉普車在清理出來的小路上前行,兩側有徐徐升起的炊煙。

有傷患歇斯底里地哀嚎着,有人在咒罵,有關押着畸變生物的籠子被運到街上。

一個女人失神落魄地從帳篷里走出來,衣衫不整,幾個穿沙漠迷彩的兵痞哈哈大笑,可是眼中分明是努力掩飾的恐懼。

這些剛從廢墟里出來的人們,無一不在嘗試用最原始的方式來發泄他們的絕望。

安塔庫塔看着這一切,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這是一場人類和異族的戰爭,可在他看來,人類的承受能力還是太弱了。

想當年,哪一次戰爭,他不是站在數百萬生靈屍體上,無數親人好友離他而去。

修羅族無男女之歡,所謂傳承,也只是在壯年之際從靈魂上剝離一塊下來,變成新的修羅,也就是自己的孩子。

人類常說修羅族冷血,但實際上,修羅族出出生的那一刻起,血液已沒了溫度。

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寬心的微笑,“丞平,到地兒了。休整一小段時間,我們就要出發了。”

車上其他四人的表情逐漸恢復正常,或許是想起了安塔庫塔的實力。也沒人會去懷疑,畢竟改造程度這種東西打個電話就能查得到。

下了車,天翼小隊被分到了三頂帳篷。原本應該是撲克和電子裝備分一頂,扇子和松田恆一一頂,艾莉自己一頂。

但是現在臨時多了個安塔庫塔,不由得有些犯難。

可這在撲克看來,根本就不是事。

“丞平,你......帳篷太小了,你和艾莉將就着吧。”撲克隨意地一語帶過。

“等等!隊長,這......”

“艾莉。”撲克嚴肅地按住艾莉的肩膀,心裏不住咆哮着,你就是我們隊伍是否能夠崛起的關鍵啊!

“現在帳篷不夠,你也看到了。這個時候,個人私慾一定要放在最後,知道了嗎?”

艾莉看着灰色的天空,躊躇了一下,“好吧。”

她有些苦惱,她和丞平完全不熟,只知道對方懷疑是改造七的大大大大大高手,其他一概不知。要和這樣的陌生人呆在一頂帳篷里,是在苦惱。

說不定救援任務在天黑之前就結束了呢。她如是安慰自己。

扇子從車上把箱子都搬了下來。松田恆一坐在空地上打磨着長刀,全部人中就屬他最平靜了。

地上還有許多未清走的水泥塊。安塔庫塔找了塊大的,一屁股坐下,擺弄起了手上的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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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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