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老人與少年
過了一會又繼續說道：“當初我出現的時候，一道深沉的聲音喚醒了我，他告訴我，我出生的目的就是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就出現在這個渾沌的時期。不同的是，我不像他們四個“原生體”一樣，要重頭吸收、學習所有的一切，就彷彿是天生一樣，當我出現我就已經擁有所有的知識與能力，但是我的任務並不是征服，而是平衡。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的使命。因此我從頭到尾都是個觀察者，除了當他們即將失控的時候，我會用一些比較隱匿的方法來改正他們。”
隱者看了看四周，繼續說道：“後來，魔帝用青龍血創造魔族、神皇用朱雀羽創造神族、妖君用玄武的氣息製造了各種獸類跟其他的生命、冥王則創造了人類。嗯，先別發問讓我先說完。”
原本要發問的眾人一聽之後，很快又安靜下來。隱者滿意的點點頭之後，又接著說道：“當然了，當初的人類跟現在的人類還是完全不同的。畢竟是由冥王親手創造出來的，在本質上來說，他們是接近白虎的水準。而現今的人類......嘖嘖，以當初的眼光來看，太弱小了。”
看着傻眼的眾人，隱者眺望着遠方，回憶的語氣慢慢的蔓延：“當時雖然我沒辦法在這塊大地上暴露行蹤，但是看着所有的族群和樂共處，讓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突然間，隱者語氣一轉，一種憤怒的情緒感染了所有人的心。“要不是夜姬這個女人，這樣的和平怎麼會輕易被打碎。須彌跟清影怎麼會大打出手，甚至導致混沌大陸的分崩離析。連冰夜這樣不問世事的人都被捲入其中。”
一回神，看見滿頭問號的眾人，隱者“嘿嘿”乾笑了兩聲：“抱歉啊，一時回想過頭了。”此時，西蒙很快的問道：“敢問前輩，您剛所提到的四個名字，是否就是四神之名？”
隱者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夜姬便是妖君，須彌跟清影就是魔帝跟神皇，冰夜則是冥王。”“妖君，是女人？”元朔結巴的問着。“不只是妖君，神皇、冥王也是女人。”隱者接著說。
“那魔帝跟她們的關係？”小茜不自禁的問道。
話一出口，小茜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隨着隱者疑惑的眼神飄向她，眾人也跟着望向她。
只見小茜支支吾吾的說道：“別一直看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啊！”看着小茜泫然欲泣的雙眼，忽然一隻手伸出摟住了小茜的腰，戲謔的說道：“乖，不就是好奇咩，別在意呀。”
只見小茜滿臉通紅的注視着魔手的主人元朔，還有一旁接近爆發的小婠。
就在小婠即將出手教訓元朔的同一時間。隱者緩緩的說出驚人的事實：“他們是情人，但也是敵人，彼此相愛，卻又彼此怨恨。”模糊又抽象的字句，震撼着每個在場所有人的心。
是敵人，也是情人。彼此相愛，卻又彼此怨恨。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思，能讓他們產生如此矛盾的情形？
眾人眼巴巴的望着隱者，只見隱者搖了搖手，悶聲說道：“別問了，也許之後就是你們也會發生這樣的情形也說不定。”
不理其他人的疑惑眼神，隱者又帶着眾人到達另一個地界。
一群夜鴉叢林間驚飛而起,“撲撲”的振翅聲,夾雜着刺耳的“嘎嘎”叫聲,忽地劃破了這沉靜的樹林深夜。穿梭在林中的兩道身影,同時停下腳步,抬頭觀望。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這一陣騷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平復下來,須臾,萬籟俱寂,一切又恢復於平靜。
但是那兩道人影尚自屏氣明凝神,潛心專註四周的風吹草動。
這兩人無論身材高矮,還是衣着打扮,都相當一致。都是一身青布長袍,背負長劍。只是一老一少。老的年紀約在五十歲左右,少的年紀則只有十七十八歲出頭。那少年似乎都以身旁的老人馬首是瞻,跟左跟右,亦步亦趨。
“師父。”少年左顧右盼瞧不出端倪,忍不住住輕聲叫喚。
“噓。”老人將右手食指靠在唇上,要他噤聲。
一陣夜風吹過,樹林枝夜摩娑,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響。老人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神情相當凝重。少年被這嚴肅的氣氛所感染,不管他接下來想說什麼話一概全吞了回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納老人才緩緩說道:“玉蟾,只要遇到任何不明的情況,一定要先冷靜下來,仔細觀察,不能靠直覺辦事。”
“是。”那少年道:“師父,什麼是不明的情況。”
老人道:“凡是超出你的所知範圍,你不能確定的,心中有猶豫的,就要馬上放慢腳步,謀定而後動。”
少年道:“是，師父,剛剛就是不明的情況嗎?”
老人臉色凝重,道:“不錯,剛剛那一陣怪風,陰涼潮濕,還帶有霉味,夜鴉因此驚叫而起。”
少年道:“是,原來如此。”心想:“師父好厲害啊,我還覺得那一陣風涼涼的,還艇舒服的,還挺舒服的,沒想到竟然......”額上冒出一陣冷汗。
老人心事重重,沒有注意到少年的心情變化,說了一聲:“走吧!”領着少年,繼續往前走去。
不久兩人走出森林,來到一處山丘邊上,那珊邱光禿禿的,別說一顆樹也沒有,就是雜草也不長。放眼望去,黃土怪石,崎嶇嶙峋,矗立在這樹海中間,格外顯的突兀,那丘頂有個表面光滑.狀若圓球的巨石,在皓皓月光下,反映着晶瑩儒玉的光芒,漂亮的有如夜明珠。
少年眼睛一亮,指着那顆渾圓發亮的大石珠,興奮地看着老人。老人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圓石,一邊身手入懷,摸出一個雞蛋大小的秤錘來。
他這個時候忽然拿出個秤錘已經很奇怪了,更怪的是這秤錘一端只繫着紅棉線,卻沒有秤桿。
老人手腕轉了幾轉,將線頭直接纏在手指上,接着手指鬆開,秤錘落下,筆直地掛在他的手指頭上,拉出一條三尺長的紅線。少年知道老人要做法,連忙收斂神情,屏息以待。
只劍老人拉着秤錘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動,底下的秤錘便宛如有了生命,開始緩緩地兜起圈子來。才兜沒幾圈,忽然秤錘一跳,飛了起來,直往兩人身後而去,模樣就像放風箏一樣,只是飛起來的是秤錘。
老人眉頭一皺,手上用力,要將秤錘拉回來,卻沒想到另一頭彷彿有人在跟他拔河一樣,而且力道越來越強。老人不信邪,手上加勁口中念念有詞。
豈知“綳”地一聲,他手中的紅棉線忽然斷裂,秤錘有如斷線風箏,應聲脫手而去。老人驚道:“糟糕!”左手終止朝天一指,背後長劍倏地脫嘯而出。衝天三尺有餘。
“去！”
在老人的指揮下，長劍往前一指，忽地疾射而出。只見劍勢去若流星，直往那秤錘飛去的地方追去，倏地消失在眼前夜幕當中。
四周再度安靜下來，靜得連一絲風也沒有。隨着月光悄悄地在林梢間滑過，老人臉上如罩寒霜，臉色越發鐵青。他的飛劍就這麼有去無回，從此無聲無息。
少年也知道事情不對，驚道：“師父，你的劍。”
老人掐指半晌，忽地眉頭一皺，卻是什麼也算不出來。猛然袖子一甩，恨恨說道：“裝神弄鬼，想要我知難而退？玉蟾，眼睛放亮一點，我們慢慢走上山去。”
少年道：“是。”心道：“不是遇到不明的狀況，都要冷靜以對嗎？”帶着滿腔疑問，跟着往山丘上走去。
兩人戰戰兢兢，細心戒備，緩緩步上半山腰。還好，一路未再有怪事發生。
還有一段距離，那少年忍不住向上張望。越近那顆大石珠，他就越感覺到那石珠的巨大、渾圓、光滑，與宛如白玉般毫無瑕疵。朦朦朧朧間，他忽然想起，眼前這個景象，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發生過。當時一樣也是在夜裏，同樣的山林，同樣的土丘，同樣的石珠，甚至石珠里所散發的同樣光芒。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的事，雖然他現在年紀也不大。但他確定，眼前的景象確實親身經歷過。
少年的目光立刻被這樣的感覺所掠奪，瞧着瞧着，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為這顆石珠所深深着迷，眼前所見所聞，只剩石珠。
一陣光暈籠罩過來，四周瞬間陷入一片白霧茫茫。少年前後環顧，所有的景物全都不見了，包括他的師父在內。但說也奇怪，他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白玉蟾......白玉蟾。”
半空中隱隱約約傳來少女的聲音，輕輕地呼喚着這少年的名字。
“白玉蟾，快到這裏來呀。”
聲音清脆悅耳，少年怦然心動，忍不住朝着聲音的方向邁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