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銀子和糧食
面對鷹鉤鼻漢子的狂妄與輕蔑，雷罡雖然面色沉靜，但心裏不覺一股怒氣上沖：既然不能善了，那就手底下見真章。況且對方這些人，看樣子就是一批烏合之眾！除了跟着鷹鉤鼻漢子起鬨的那十來二十個粗壯漢子外，其他人的與鷹鉤鼻漢子有着明顯的疏離感。而那些粗壯漢子，看起來目中無人，大言炎炎，但腳步虛浮，身形笨拙，並無武功好手在內，看樣子只是一些好勇鬥狠的三腳貓。雷罡自忖只要對方不是鐵板一塊，以自己雷家在本地的力量，對付這些人不是什麼難題。
鷹鉤鼻漢子見雷罡忽然強硬起來，也不以為意。聽得雷罡叫陣，他不但不退縮，竟然還皮笑肉不笑的對雷罡說道：“雷總鏢頭一身好武藝，在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敵人多。在下一人或可不是雷總鏢頭的對手，可是在下有三十五位兄弟，更有這些為了填飽肚子不要命的眾鄉親。只怕一旦動起手來，我不能擔保鄉親們依然肯聽我的說話。要是有一兩個魯莽之徒，或是亂沖亂闖，又或是失起火來，到時玉石俱焚，就悔之晚矣！”他一雙眼狠盯着雷罡，竟似一隻夜梟看到獵物一般。其餘的漢子也呼喝鼓噪起來，一時間亂鬨哄的，倒也聲威大振。
雷罡心裏一凜，心想：這賊子說得倒也有點道理，倒也不可不防。這些賊子雖可應付得了，但對方內中的這麼多普通百姓，倒是要加以小心，萬一他們聽得鷹鉤鼻漢子的煽動，造成群體性騷亂，出了人命，就難以善後。微一沉吟，已有計較：先且看他有些什麼企圖。當下斜目看着他道：“那依你所說，我該當如何？”
鷹鉤鼻漢子聽得雷罡這樣說，甚為得意。知道在他們的聲勢威攝下，雷罡有所顧忌。他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道：“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雷總鏢頭識得時務，果然是英雄豪傑。這樣吧，只要雷總鏢頭給我等一萬兩銀子，五萬斤糧食。我們立刻就走，絕不再打擾雷總鏢頭！”
雷罡聽得此話，不覺笑了：“哈哈哈。這一萬兩銀子，五萬斤糧食，雖然不少，我雷罡倒也拿得出來。”
這夥人聽得雷罡說可以拿得出來一萬兩銀子，五萬斤糧食，不由得互相對望一眼，均喜形於色，又覺得雷罡如此大方答應，不覺有點兒後悔自己開價太低了，那癩皮七急忙道：“這銀子和糧食，必須馬上交給我們，否則每延遲一天，就要加多一千兩銀子，五千斤糧食！”
雷罡哈哈大笑：“何必這麼麻煩！我一次給你們二萬兩銀子，十萬斤糧食，如何？”
眾人一聽，大喜。癩皮七大聲道：“雷總鏢頭果然是豪爽漢子！”見雷罡如此好說話，鷹鉤鼻漢子不覺有點詫異，不由得橫着小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雷罡。
雷罡又道：“只是這事兒尚有一樁難處，搞不好，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那癩皮七上前兩步，大聲說道：“卻不知是什麼事令雷總鏢頭為難？我賴七爺出手，包你妥妥貼貼！”
雷罡道：“我家中的財物，一向由兩個管家保管。這兩個管家，脾氣很臭，一向是只服軟而不服硬。只是，如得不到他倆同意，卻是一針一線也拿不到。”
癩皮七又是奇怪又是不服氣，道：“啊哈，竟有這等事情，你雷總鏢頭說的話，他們竟然敢不聽？叫他們出來，我替雷總鏢頭教訓教訓他們！”
雷罡伸出雙拳，微笑道：“就是他們。”癩皮七先是一怔，隨即勃然大怒，先得哇哇怪叫，喝道：“好傢夥，竟然敢來消遣你賴大爺。看老子將你這間鳥莊子燒成白地！”鷹鉤鼻漢子也是升起一股惡氣，眼神如鋒直刺雷罡，獰笑幾聲，大喝道：“兄弟們，既然這雷大財主非要見見棺材才肯流眼淚，咱們也不必客氣，抄傢伙上，燒了這鳥庄！”群賊齊聲呼喝響應，有不少人驅趕旁邊的老百姓向前走，人群涌動起來，緩慢地向雷府大門口逼來，在火把的照耀下，人的臉上是各種各樣的表情，有的冷漠麻木，彷彿眼前的雷罡等人只是一堆石塊木頭，有的殘忍貪婪，如同看到一堆珍寶美食。也有的目光中卻是莫名的興奮狂燥。
王明東望着眼前噪動的人群，心裏不覺有點害怕，又有點緊張。側頭望向練如山，卻見他面不改色，心下稍安。
雷罡運起內力，大聲喝道：“我知爾等民眾，受人欺騙蒙蔽，意圖沖入我家。卻要知道這是賊寇行徑，是打家劫舍！是罪不可赦的死罪，莫要因一時之誤，而令祖先蒙羞。須知王法無情，切切不可自誤！”聲如雷響，眾人皆聞。人潮聽得雷罡說話，聲勢頓時一窒，緩和下來，更有不少人左右張望，躊躇不前。
癩皮七揚頭大叫：“此等為富不仁，欺壓百姓的狗財主，死有餘辜，大伙兒不要聽他的花言巧語。沖啊，衝進去就有飯吃了。”他帶頭沖了上前。而“有飯吃”三個字彷彿有莫大的魔力，眾人一聽，又騷動起來。
雷罡一看，也不說話，身子一縱，從門前台階上躍下，來到癩皮七身邊，伸手一捉，已拿往癩皮七左臂，再往後一躍，已回到門前台階上。癩皮七雖然瘦削偎瑣，但畢竟也是一個成年漢子，也有一百斤上下，但他在雷罡手中，就如同三歲孩童一般，雷罡一縱一躍，絲毫不受影響。
雷罡這一捉、拿、躍、放，動作極為迅速，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完成。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癩皮七就已經站在了門階上。雷罡放下癩皮七，癩皮七木木的站着，不言不語。原來雷罡已順手點了他的啞穴和麻穴。
雷罡面對人群，揚聲說道：“各位鄉親，在下雷罡，乃是天威鏢局的鏢頭。在下行鏢多年，以性命相搏，並得到各路英雄好漢賞面，才掙下這點家業，有口暖飯可吃。我天威鏢局講究以義氣為先，以和氣生財。各位鄉親，你們可曾聽說過天威鏢局有過欺壓良善，作姦犯科的事情嗎？”
階下眾人面面相覷。鷹鉤鼻漢子大聲道：“大伙兒莫要聽他花言巧語，這種人最會哄人。表面上一派和善，實則蛇蠍心腸！”
雷罡冷笑兩聲，大聲說道：“那你說說，我雷罡有何劣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