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陰陽怪氣的婦人
“那,好吧,我幫你提過去。”季雲西將碗筷收拾好,就見趙辛蘭提着水桶出來了,他的臟衣服也放在另一個桶里。
“我的自己洗。”季雲西下意識的想搶回來。
趙辛蘭揚起頭,將水桶往旁邊一放,拒絕道:“我在這裏白吃白喝,我幫你做點事情,也減輕點我的心裏負擔不是?”
“你……”季雲西還想說什麼。
趙辛蘭直接將兩個桶往他面前一放,道:“好啦,快幫我提到河邊,趁着現在時辰還早,早點佔個位置。”
通過這幾天的經驗,她也知道這河壩上,越晚時間越多的。
很多婦人在家裏忙完了家務,這才去河邊洗衣服的。
所以今天她起了一個大早,應該碰不上什麼人的。
“好。”季雲西提着兩水桶,跟在趙辛蘭的身後。
趙辛蘭拿着一根木鎚子朝着河堤邊晃悠着,這裏洗衣服都習慣拿一根木鎚子,擦了皂角之後,便對着衣服猛一頓錘。
過了大路,遠遠的看到河堤邊已經有一個婦人在那裏洗衣服了,她欣喜的想着,今天終於不用等了。
她走了一段路,回過頭就發現,季雲西走的慢吞吞的。
“季雲西,你快點啊。”趙辛蘭朝着季雲西大聲嚷着,她已經站在河堤邊上了,朝着季雲西揮手。
正在河堤邊洗衣服的婦人猛的抬起頭,朝着提着兩桶衣服的季雲西看過去,她目光死死盯着趙辛蘭,忽地問:“你就是季三郎新娶的媳婦?”
“是啊,嬸子也在洗衣服呢。”趙辛蘭沒想到婦人會打招呼,她揚起燦爛的笑容道:“好像第一次見到嬸子來這裏洗衣服。”
看婦人的年紀,她叫嬸子,應該不會有錯,只是看起來十分的面生,不是平日裏在這裏洗衣裳的幾位嬸子。
“誰是你嬸子。”婦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低垂着頭快速的拿着木錘錘衣服,婦人的力度十分的大,趙辛蘭不由的後退了幾步,總感覺這位嬸子不對勁。
“鄭嬸子。”季雲西將水桶放到了趙辛蘭的面前,和那位婦人打了一塊招呼。
“喲,這聲嬸子我可擔當不起。”婦人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趙辛蘭也沒當回事,催促道:“你不是要回去做箭嗎?我在這裏洗衣服,你過段時間再來幫我提桶就可以了。”
“我……”季雲西猶豫而又吞吐的看向趙辛蘭。
“行了,沒事,這衣服我幫你洗了就可以了。”趙辛蘭直接拿着衣服浸濕了,催促着季雲西離開。
季雲西只差三步一回頭,看的趙辛蘭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面的鄭嬸子盯着她這笑容,不由的問:“季三郎還挺會疼人的?”
“呃……他挺好的。”趙辛蘭含糊的應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眼前的婦人,對她有敵意。
她剛嫁來小北村,也沒得罪過誰啊,季雲西看起來木訥老實,也不像會得罪別人的,那這婦人的敵意從哪來呢?
趙辛蘭暗自嘆着是不是自己太過想多了。
今天來的比較早一些,水清澈而寒涼,趙辛蘭只覺得手都冰冰涼涼的,看着這兩桶的衣服,她恨不得能夠快點洗完。
河堤邊上,只能聽到兩個人搓洗衣服的聲音,伴隨着偶爾拿着木錘錘衣服的聲音,清脆而悠遠。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河水之上,波光鱗鱗的泛起光芒,清澈的河水中漣漪蕩蕩,清澈可見河底的小石頭和細細的沙子。
趙辛蘭越洗越快,眼看着就剩下最後一件了,回去做竹箭的季雲西也過來了。
“你的時間挑的可真准。”趙辛蘭擦了擦額頭的汗,眼看着剩下最後一件季雲西的衣裳了,他就過來了。
她正愁着呆會怎麼拿回去呢。
“嗯,我看着差不多了。”季雲西說著,便站在一旁等着趙辛蘭。
時間晚了一點,陸續開始有婦人過來洗衣服了,這看到季雲西在這裏,有婦人就打趣着道:“三郎啊,你可真疼媳婦。”
“就是啊,你看哪個男人會來河堤邊給媳婦提衣服的。”另一名婦人附和着,紛紛在河堤旁邊放下木桶,開始準備洗衣服。
“咦,鄭嫂子今天怎麼也來這邊洗衣服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鄭嫂子的面前。
“怎麼,那邊的水今天髒了,我就不能來這裏洗衣服了?”鄭氏沒好氣的堵了一句,心裏正因為季雲西而不高興呢,她們幾個還在那裏一個勁的說,讓她的心裏更加不平衡了。
“鄭嫂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婦人連忙解釋,目光落在季雲西和趙辛蘭的身上打量了一圈,這才低垂頭和另一名婦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八卦之星。
“終於洗完了。”趙辛蘭把最後一件衣服放進木桶里,只覺得整個人腰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吳嬸子,趙嬸子你們也來洗衣服了。”趙辛蘭客氣的打着招呼。
你一言我一語的,趙辛蘭捶着後背道:“你們繼續,我就先回去了。”
“好。”吳氏和趙氏兩個人客氣的點了頭。
“蘭娘,我來。”季雲西上前,將兩隻水桶提了起來。
“等會,我先站一會。”趙辛蘭捶着腰背的地方,蹲久了,腰都蹲疼了。
“真嬌氣。”鄭氏嘀咕着。
“嬸子,這人蹲久了不就腰疼了,難道嬸子蹲久了站起來一點事情沒有?”趙辛蘭毫不客氣的反駁了過去。
先前鄭氏那陰陽怪氣的話語,還有那莫名敵視的眼睛,就讓趙辛蘭覺得不高興,這會擺明了在說她,她要是還不回擊,真當她趙辛蘭是個軟柿子呢?
“你才十五歲,才蹲這麼一會功夫就腰疼,不是嬌氣是什麼?”鄭氏猛的站了起來,有些頭暈目炫的,但很快就好了,她指着趙辛蘭道:“不過是季家用錢買來的媳婦,你還真把自己當做寶呢?”
吳氏和趙氏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洗衣服了,不由的往後站了站,生怕這鄭氏發起瘋來,傷到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