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愁嫁
回了屋子,蘇若雪一邊換着衣服,一邊琢磨着姜后的話。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跟姜後有牽扯,不過從姜后今日的行事可以看出點端倪來,當初周裕貞在姜國怕是也被這樣的手法給騙了,一步步的成為了姜後手中的提線木偶。
她以施捨幫助的名義,慢慢的捆住周裕貞的手腳,最後把人牢牢的控制住。
蘇若雪猜的沒錯,姜后習慣性的控制自己身邊的所有事情,她的女兒是,周裕貞更是。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若雪本想着跟皇后打聲招呼,便出宮回家。但是蘭馨姑姑來找她,說是皇后和周裕貞想請蘇若雪一起吃飯。
有了皇后的口諭,蘇若雪不敢不去,只是沒想到席上不僅有皇后和周裕貞,還有姜后和夜瑤。
蘭馨臉上也是困惑,在轉頭的時候她歉疚的看了看蘇若雪,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此事。
蘇若雪自當了解,若是蘭馨知道,她必然會告知,這怕是姜後跟夜瑤自個來的這裏。蘇若雪心裏吐槽,這對母女臉皮真厚,不過貌似在這世上,臉皮厚的人才能笑到最後。
蘇若雪坐在皇后的身邊,她的另一邊是夜瑤,夜瑤的身側自然是周裕貞。
“裕貞哥哥,你嘗嘗這個……”夜瑤在席上不停的給周裕貞夾着東西。
蘇若雪目不斜視,聽着他們說話,心裏不聽的吐槽,“他不愛吃辣,這個他不喜歡,他不喜歡別人夾菜……”
不管蘇若雪心裏有多少精分的小人,她的臉上都淡定的可怕,好像眼裏只有面前這一桌菜似的。
飯桌撤下去之後,蘇若雪想着告退,姜后卻開口說了婚禮的事。
蘇若雪支着耳朵聽着內容,兩位皇后像是已經聊過了一輪,婚禮的時間都已經定下,就在下個月月中。
有些倉促,但欽天監說,那是個很好的日子。
蘇若雪掰着指頭算着,那時候天氣不錯,別莊裏的葡萄熟了,自己可以去那邊小住幾天。
“雪兒、雪兒……”皇后叫了兩聲,才把蘇若雪的思緒抓了回來,“剛才喚你怎麼不應,在想什麼呢?”
皇后一臉擔憂的看着她,以為蘇若雪是被周裕貞的婚事給刺激到了。
蘇若雪一抬頭,就看着周裕貞憂鬱的一張臉,仔細瞧瞧,裏頭還有些許埋怨。周裕貞看出來了,剛才蘇若雪分明就是在走神。
“哦,姨娘身體不好,雪兒心裏惦記着呢,剛才失禮了。”蘇若雪慚愧的說道,然後繼續想着自己的心事。
大廳里只有姜后說的熱火朝天,夜瑤不懂婚禮的佈置插不上話來,周裕貞擰着眉頭一臉的不情願,蘇若雪神遊天外。
只有皇后不得已的在附和姜后,在尷尬的氣氛中,靖王的婚事最終還是定下了。
“母后你們決定就好,孩兒還有要事,就先退下。”周裕貞行了個禮,然後拉着蘇若雪離開了殿中。
姜后臉上掛不住,立刻望向皇后,希望她給個說法。
皇后還能說什麼呢?這一大早的姜后就來催着周裕貞辦婚禮,周裕貞能撐到現在沒離開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是這樣的,雪兒現在是貞兒的幕僚,想必靖王有些公事要找她商量吧。”皇后打着哈哈把這事圓了過去。
夜瑤在邊上聲音不輕的罵了句,“掛羊頭賣狗!”
姜后咳嗽了一聲,讓夜瑤注意自己的言辭。皇后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可姜后在這裏,她根本沒啊辦法訓斥夜瑤。
一屋子人,誰的心裏都不痛快。
屋外,周裕貞拉着蘇若雪往宮門口走去。他的手抓的很緊,蘇若雪想掙脫都掙不開。
蘇若雪只得用了些內勁,周裕貞沒提防,手突然鬆了一下,蘇若雪前頭失去了拉扯的力道,往後退了幾步,撞到了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身上。
“哎呦,這是誰啊!”被撞着的女人年紀跟蘇府大夫人相仿,氣質也有些相像,都是得理不饒人的刻薄嘴臉。
蘇若雪趕緊道歉,畢竟是她不注意撞到了別人,“對不起,是雪兒不小心衝撞了您。”
被撞的人摸了摸自己的髮髻,本想斥責過去,卻見到了蘇若雪後頭的周裕貞。她臉色就跟翻書似的,立刻變了,“靖王殿下!”
“嗯,蕭夫人進宮莫不是來見貴妃娘娘?”周裕貞頷首點頭,算是跟她打了個招呼。
蕭夫人看着不像是個聰明人,她見到周裕貞之後,禮數雖然是全了,但是臉色的妒忌怎麼都藏不住,也不知道是真不會虛與委蛇,還是裝作愣頭青的樣子放鬆周裕貞的警惕。
“是的,妾身聽說姜后住在了景陽殿中,便想着跟貴妃娘娘一塊去看看呢。”說著蕭夫人指了一個方向,就看着一團人正往這邊走過來,看那架勢,不做他想,絕對是蕭貴妃的儀仗。
蘇若雪暗自說了一句,“在宮裏也要擺這麼大的架勢……”就被周裕貞拉着走了。
他們兩人都沒有提及下個月婚禮的事,只是蘇若雪回府之後,只在家裏呆了兩天,便住到別莊。
不管奉陽城內出了什麼消息,她都充耳不聞,身邊的丫鬟也下了封口令,奉陽城裏的事不準跟蘇若雪通報,尤其是跟周裕貞有關的一切信息。
此時宮裏宮外都忙着靖王的婚事,街道上掛滿了紅燈籠,風一吹,在百姓的頭頂上晃啊晃的,說不出的喜慶。
有幾個抱着孩子的年輕夫人從燈籠底下走過,誇讚了一番之後,都紛紛嘆了口氣,“咱們靖王爺還是娶了夜瑤公主,那時候我還想着嫁給她呢。”
當年靖王還是太子,他可是奉陽城內眾多閨中少女的夢中情人,蘇若雪跟周裕貞的婚事定下來之後,少女們還偷偷的去打聽,看蘇若雪是不是有容人之量的主母,自己還能不能進太子府當個妾室之類的。
時過境遷,做着懷春夢的少女們都已嫁做人婦,有些都已經生了孩子,而她們的夢中情人,也終於娶到了自己的正妃。
只是人選卻換成了背景勢力更加強勁的夜瑤公主。女人在唏噓的時候,也為蘇若雪打抱不平。
說了兩三句閑話之後,大家各自散去,她們還得回家為夫君準備晚飯,大家心裏都裝着自己的家庭,對於別人的事,也不過是閑話三兩句罷了。
周裕貞站在酒樓中,看着滿街的紅燈籠,到時候夜瑤公主會從宮門被轎子抬出,穿過東街,直到抬進他的王府。
那時候姜后還提了一句,說是要把轎子繞着奉陽城東西南北四條大街都轉一圈,擺足了排場才能進王府的門。
周裕貞聽完,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好似兩位皇后聊的不是他的婚事,而是要把他周裕貞裝進囚籠里遊街示眾似的。
“還是早點進門吧。”夜瑤少女懷春似的瞧了周裕貞一眼,即使沒得到笑臉,她也一點都不在意。
姜后看着自己女兒如此愁嫁,只得答應,她也怕夜長夢多,只有夜瑤嫁給周裕貞之後,她才能安心的離開周國。
之後周裕貞便沒了蹤影,成天不回家,每次皇后找人不是去秦楚樓,就是去馬場,周裕貞准在那,他連巡防營都不去了。
近日來,王府里熱鬧的很,本來府里的事情都要張連承包辦,結果夜瑤公主認為他是蘇若雪的人,不信任,於是把婚禮的事宜全交給梓琴。
對此,張連承聳聳肩,索性跟周裕貞討了個假期,回家住去了。
婢女出去打聽了一會兒,立刻趕回來報告,“王爺並未在王府,聽說、聽說是去了秦楚樓?”
最近王府下人說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這個秦楚樓,夜瑤知道那裏是尋歡作樂的場所,男人去這種地方應酬消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是夜瑤即將和周裕貞成婚,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周裕貞流連煙花之地,未免也太不把她一國公主放在眼裏。
“走,我們去那秦楚樓,看看到底是哪個狐媚子把王爺迷住了。”夜瑤說著,把手中的布料甩在地上,氣沖沖的帶着梓琴沖了過去。
這大中午的,秦楚樓的賓客也不多,再說周裕貞來了,樓里的姑娘們都精心伺候着,沒法分心照顧別的賓客。
夜瑤一進門,老鴇見着就知道要壞事兒,趕緊讓手下通知周裕貞,這個麻煩精來了。
樓里三三兩兩摟着姑娘喝酒的賓客,都看好戲似的瞧着夜瑤,這種妻子來青樓里找丈夫的戲碼他們很樂意去看。
“靖王殿下在哪裏?”夜瑤黑着一張臉質問老鴇。
老鴇的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公主,你怎麼來了?咱們這個地方要是把公主金貴的身體磕着碰着了,我可擔待不起。”說著,老鴇示意龜公把公主帶到別處去,反正只要不撞上周裕貞就行。
夜瑤冷笑一聲,一把將人推倒在地,隨後就近找了張桌子,手往上面猛的一拍,把桌上一些上好的佳肴都給震翻。
“見到靖王殿下了嗎?他在哪裏?”夜瑤質問這樓里看好戲的賓客,看那架勢,若是從他們嘴裏撬不出一句實話來,估計會把這樓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