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5章 家主會面
“造反?”洛傾城走到了與漢鍾離並列的位置,搖了搖頭。
洛傾城知道,漢鍾離雖然個子很魁梧,但是,年齡並不算太大,所以,有些話還是自己來接。
“如果登上位子的是我們,那麼,我們就是撥亂反正的一代,如果,我們拿下那個位子,造反的,就是你們。”
洛傾城的話,極有道理。尤其是,對於宮中的人來講。他們都很清楚,史書怎麼寫,是當權者說了算。
龍惜顏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了起來。龍惜顏的底氣,來自於玉璽的掌控,同樣來自於,對後宮中的禁軍的掌握。
這是洛永曆賦予她的權力,在後宮的主要位置,都有着龍家的人掌控。
“把他們拿下!”龍惜顏厲聲叫道。
在寂靜的夜裏,龍惜顏的聲音應該能夠傳得很遠,至少,在皇后的寢宮裏,是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奇怪的是,龍惜顏的聲音,並沒有招來任何人。
皇后的寢宮,靜悄悄的,並沒有任何的報警聲發出。也就證明,所有可能的反抗力量,都已經被徹底的鎮壓!
龍惜顏只能寄希望於,龍文琴和龍春杏,能夠擒下洛傾城與漢鍾離二人。
“四皇子,我們不去與公主匯合嗎?”跟在洛俊凡身邊的人,有些不安地問道。
走上這一步,對於洛俊凡身邊的人來講,也是有着很大的心理壓力。
問話的人,個人比洛俊凡還要矮,實力也不過在天級七品。他的名字叫許遲。
許遲原本是個軍人,因為被排擠而被調回龍京,心氣很高的他,受到打擊之後一蹶不振。甚至衝撞了洛俊凡。當然,那時的洛俊凡並不突出,不被人認出也是正常的事情。
洛俊凡絲毫也沒有責怪他,反而好言相勸,還時常接濟許遲,慢慢地,許遲才堅定地站在了洛俊凡的身邊。
回首望了一眼那變得模糊的宮殿,洛俊凡果斷地搖了搖頭。不是洛俊凡不想回去,而是他明白,對自己而言,要做的是什麼。
青山書院的交鋒,正在激烈的進行中,龍京之中的暗流,也在不停地涌動。
龍京之中,多數人家都已經閉了燈火,但是,也有一些院子裏,卻依然明亮。
比如,在司馬家的一個小院裏。
這個院子,是司馬炎的居所,所有司馬家的人都清楚,但是,這個院子裏的燈,一般都熄得很早。
司馬炎總說自己身體不太好,要注重保養。但是,這個一向注重保養的司馬炎,此刻卻坐在院中的木椅上。
在司馬炎的對面,坐着一個五大三粗之人。不用細看,也能發現,幾乎是與漢鍾離一個模樣,只是蒼老了幾分。
“老漢,你可是很少來我這裏。”司馬炎笑着說道。
在兩人的中間,放着一個木墩,木墩上放着兩碗茶。
“司馬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漢鐵城左手端起了茶碗。
“司馬兄,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做什麼?”漢鐵城說道,“總不能一直等着吧?”
聽到漢鐵城的話,司馬炎的嘴角綻開了一絲笑意。
接觸到司馬炎的目光,漢鐵城低下了頭。論起鍛造,漢鐵城是一把好手,論起管家,漢鐵城也並不差。當然,這不差,是相對一般人而言,他現在所面對的,可謂是龍騰帝國的智囊之一,論起動心思,他可是差得遠着呢。
“你漢家難道做的還少?”司馬炎說道。
天際間,亮了一條線,黑暗被光線漸漸地沖淡,變成了混沌一片。
司馬炎的手,指向了窗外。
“年輕人,很衝動,他們是一道光,”司馬炎說道,“咱們這幫老傢伙,就是黑暗。”
司馬炎的比喻,讓漢鐵城有些不解。年輕人是光,這一點沒錯,因為,光代表着希望,年輕人代表着的,就是將來。至於老傢伙為什麼就代表着黑暗?
“一手遮天的,自然是咱們的那位皇帝。”司馬炎指了指天空。
“也許他們不知道咱們做了什麼,或者說,咱們也並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做了些什麼。”司馬炎打起了機鋒。
想起前幾天司馬剛那興奮的樣子,司馬炎還是微微搖了搖頭。司馬剛興沖沖的找到自己,還大費口舌,給自己講了一些大道理,但是,自己卻並沒有任何肯定的回答。或者說,站在這個位置上,他無法給予司馬剛回答。
司馬炎是大家族的掌管者,在他的身後,是一棵萬年古樹,枝繁葉茂,參天而立,如果自己出了差錯,可能會給大樹帶來極大的損害。作為一個家族的領頭人,司馬炎是不想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卻知道,司馬剛是正確的!
一位帝王,如何帶領帝國興旺發達,歷史已經給出了最為準確的回答。作為帝王,如果是出於私心,而不是出於公義,那麼,一個國家的傾覆,也就為時不遠了。
歷史曾經記載,有一個強大的“秦”帝國,完成了統一大陸的壯舉,然而,正是因為始皇帝窮兵黷武,只為了自己長生的野心,最終導致龐大的帝國分崩離兮,曇花一現。
在司馬炎看來,洛永曆要做的,是同樣的事情。
“光與暗,有着嚴格的分界線。”司馬剛認真地說道,“有些事情,我們是不可能出手的。”
漢鐵城點了點頭。同樣身為一家之主,漢鐵城無論是在眼界,還是在謀略上,甚至是氣度上,都差司馬炎太多。司馬炎能夠穩坐釣魚台,但是,漢鐵城坐不住。
司馬炎雖然看上去並沒有做什麼,但是,如果不是他的默許,司馬剛的命令,又怎麼可能傳達的出去?如果不是司馬炎在暗中派出的幾撥人手,龍京又怎麼可能如此安靜?
一個外貌英俊的年輕人,快步在司馬家的內宅中穿過,臉上的氣色有些陰鬱,眼中隱有厲芒閃爍。這個年輕人的方向,明顯是司馬家的後門。
“大少爺,您想去哪裏?”兩名黑衣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司馬義的面前。
兩人手中各握一把長劍,但是,真正的劍意,卻出自二人身上。兩人站立得就像標杆一樣,劍意微吐。
突然出現的二人,並沒有嚇到司馬義,他抬起了頭,有些不屑。
“我司馬義想去哪裏,難道還需要向你們通報?”
以司馬義的身份地位,確實沒有幾個人敢攔住他。除了家主,也就只有司馬家那幾位白髮蒼蒼的管事長老有這種權力。但是,今天確實是不同,因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從懷中拿出一件物事。
這是一張紙條,長約兩尺,寬約半尺。雖是紙,但是,伴隨風聲,這張紙條卻發出了猶如金屬在彎折時般清脆的響聲。
“金風令!”
看到這張紙條的瞬間,司馬義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他萬萬想不到,這兩人竟然會有金風令。
金風令是來自於家主,如果家族之中,任何一人不聽此命令,持令者皆可將其就地斬殺。
司馬義的手緊緊握起,稍稍顫抖了一下,就此放開,他的臉上,寫滿了沮喪,當然,他的心中,卻多是惡毒。
“司馬炎,你就這麼看好那個兔崽子?”司馬義的頭低了下來,盡量不讓別人看到他眼中的兇狠。
看着身前有些沮喪的司馬義,司馬鐘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少爺,家主還有一句話要我傳給你。”司馬鍾沉聲說道。
聽到司馬鐘的話,司馬義定住了身子,肩膀有些微微的顫抖。既然金風令已出,難道,司馬炎真的要殺了自己?司馬義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而且,近年來,想得還特別多。
有的時候,司馬義被噩夢驚醒,在他的夢裏,也皆是類似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