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0章
郄龍隨後返回停車地點,駕駛牧馬人越野車前往淺水處渡河,但河岸邊地形複雜,無法直接開過去,需要繞行而過。等他駕車抵達河流淺水處時,索爾魯卻不見了,去向不明。他立刻判斷是被索爾魯給甩了,人肯定已經過河了,因為河岸上沒有朝左右延伸的腳印,對方也不可能原路返回。
郄龍沒有貿然駕車涉水渡河,果斷開門下車,撿起石塊朝河流中心拋去,聽落水聲就知道最少有一米半深,根本不是淺水區。他打開戰術槍燈朝對岸搜尋,樹林內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人影,索爾魯已經消失不見了。他搜尋了兩分鐘,沒有任何發現,遂駕車離開河岸,很快開遠。
索爾魯其實就藏在對岸的樹林內,身上什麼都沒穿,衣物塞在繳獲的戰術背包內,渾身冷得發抖。郄龍離開河岸后不久,他馬上脫掉身上的衣物,塞入背包內,高舉着輕機槍和突擊步槍泅渡過河。河水很涼,但他喜歡冬泳,完全可以承受的住,不久變順利游至河對岸。不過郄龍返回速度比他預想要快,來不及穿衣服,遂趴在地上隱蔽,防止被對方發現。
他並不信任郄龍,當然不能把對方帶回哥薩克營的基地去,因此才選擇來河邊,不然完全可以繞路前往秘密營地。他目前聯繫不上秘密基地內的同伴,不知情況如何,剩餘的突襲者是否返回,這些只有返回基地才能知道。而同伴肯定以為自己已經戰死了,突然帶着郄龍返回必然會引起懷疑,甩掉對方是最佳的選擇。
索爾魯等待牧馬人越野車開遠,這才起身擦乾身體,穿好衣褲鞋襪,帶着武器裝備離開現場。他徒步穿越樹林,腿部的傷口的繃帶被河水濕透,長時間行走疼得明顯,速度有所減慢。他距離哥薩克營的基地還有幾十公里,沒有交通工具,今晚很難趕到。他有一個高中同學住在附近的農莊裏,自己參加哥薩克營后就沒有聯繫過,不知對方目前是什麼狀況,希望還在農莊裏。
國基本已平原為主,擁有大量肥沃的土地,農業十分發達,號稱世界糧倉。格聶茨克河兩岸有大片的耕地,大小農莊有上百個,目前全處於交火區域內,居民大部分都撤離了。難民最集中的就是格聶茨克市,另外還有周邊幾個中型城市,均在***隊的控制中,正在加強防禦。
E***隊不能對城市進行空襲或大規模炮擊,只能精確打擊軍事目標,但也難免有誤擊的現象,畢竟戰爭中平民的傷亡是無法避免的。索爾魯在樹林中穿行了幾公里,前方隱約出現農莊的輪廓,沒有任何燈光,不知是停電還是沒人。他不久離開樹林,越過農莊的金屬護欄,潛行靠近遠處的建築物。
他斜背249傘兵型輕機槍,手持搜繳的AK—74突擊步槍搜索前行,盡量不過於暴露身形,不久靠近了高大的穀倉。穀倉的大門半開着,裏面漆黑一片,地面上散落一些小麥,像是匆忙運輸時遺留的。他持槍閃身進入穀倉內,藏身暗影中,待雙眼適應了黑暗,這才進行搜索查看。
穀倉面積非常大,但現在卻十分空曠,存儲的小麥應該都運走了,同時也說明農莊已經廢棄了。索爾魯沒必要對穀倉進行完全搜索,很快離開,繼續朝主建築物潛行過去,希望能找到交通工具。他之前來過同學的家,雖是多年前,可基本佈局沒有變,只是多了一幢新蓋的三層別墅。
他聽說同學結婚了,但自己當時已經參加了哥薩克營,正在新兵營訓練,沒能參加對方婚禮。他判斷這幢三層樓房就是同學婚房,目前也是一片漆黑,估計裏面也沒人。他的同學喜歡養狗,農莊有一個大型犬舍,養了許多世界名犬,每次前來對方都會牽出來展示一番。他現在聽不到任何狗吠上,犬舍就在不遠處,肯定也是空蕩蕩的。
他的目標是交通工具,因此徑直朝主建築物的車庫走去,儘管希望不大,但還是要親眼看一看才行。另外,他腿部傷口也需要重新包紮,而農莊裏人像是匆忙撤離的,應該有不少物品遺留,或許能找到自己亟需的急救藥品。他抵達主建築附近后,暫時停下,隱蔽在暗影中觀察,確定無異常后,這才持槍小心朝車庫靠近。
他彎腰藉助黑暗掩護而行,漸漸靠近車庫入口,大門是關閉的,聽不到裏面有任何動靜。他不久單腿跪地,伸手試着拉動車庫的卷閘門,紋絲不動,顯然是從裏面鎖死了。他記得車庫的卷閘門是電動的,當然也可以手動拉起,不過控制開關在車庫內,必須想辦法進去才行,長時間留在開闊地帶也很危險。
他稍後持槍沿着車庫邊緣行進,很快抵達主建築的門廊前,停下來觀察片刻,沒看到有任何異常。他很謹慎,伸手摸摸門廊的地面,發現沒有多少灰塵,說明是有人打掃了,頓時警覺起來。他持槍翻過門廊的護欄,沿着木製地板謹慎而行,逐漸靠近主建築物客廳的寬大的窗戶,小心探頭查看。
客廳窗戶拉着門帘,看不內部情況,邊緣處略有縫隙,隱約能看到客廳的一角。索爾魯正待把頭貼在窗戶玻璃上查看,突然發現窗帘后似有人影閃過,但不敢確定。他反應很快,及時後退,遠離窗戶,確保安全。與此同時,窗帘被掀開一角,隨即響起霰彈槍的射擊聲,玻璃立碎,致命鉛彈瞬間噴射而出,擊中門廊的立柱,木屑紛飛。
索爾魯後退及時,並未被鉛彈擊中,但沒有開槍反擊,迅速撤出門廊,躲在建築物的暗角中。對方使用霰彈槍,不像是亞數旅或第17裝甲師的人,很可能是留守農莊的人,不能貿然還擊,防止誤傷。他以前經常來農莊,跟同學的家人和親戚都很熟悉,儘管有兩年多沒見了,但見面都還是認識的。
襲擊者只開了一槍,沒有打中索爾魯,遂沒再射擊,藏身客廳黑暗中,現場立時安靜下來。雙方沉默了數分鐘后后,索爾魯主動開口表明身份,希望和對方見面,消除誤會。可是對方始終沒有回應,他猶豫片刻,果斷摘下輕機槍和突擊步槍,放在地上,然後從藏身處走出,高舉雙手,繞行至大門前,表示沒有威脅。
片刻之後,客廳的窗口的邊角處隱約有人影閃現,一支870泵動式霰彈槍的槍管伸出,瞄準了索爾魯。但人影並未開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發問,顯然並不相信索爾魯。他詢問索爾魯的家庭住址和高中班主任的名字,以此來確定對方身份,冒充的人肯定不知道。索爾魯聽出了對方的聲音,雖略顯沙啞,但肯定是同學父親,也是農莊的主人,竟然親自留下看守農莊。
索爾魯很快回答了對方問題,並說出更多的細節,可以更好地證明自己的身份。他喜歡下國際象棋,水平很不錯,而同學父親也有此愛好。兩人年紀雖相差很大,但國際象棋水平卻不分伯仲,他每次來都要和對方下棋,互有輸贏。他記得上一次下棋還在兩年前,當時是冬天,兩人坐在壁爐前下棋,自己贏了三局,吃過晚飯才離開。
他並未忘記當時下棋的細節,此刻準確說出,足以證明自己的身份。果不其然,他說完不久,客廳大門打開了,同學父親站在門口,揮手示意他進來。他點點頭,沒有拿藏在角落裏的武器,僅攜帶P226手槍,快步靠近大門,閃身而入。農莊已經斷電了,平時夜間就使用蠟燭照明,睡覺時便會熄滅,壁爐內木柴燃燒的也不旺,客廳內溫度較低。
同學的父親關閉好房門后,帶着索爾魯上樓,進入書房內,這才點燃蠟燭,屋內較為緩和。他平時就睡在書房裏,同樣也有一個壁爐,旁邊整齊擺放着大量劈好的木材。他示意索爾魯坐書房沙發上,然後填旺壁爐,接着倒了兩杯熱咖啡,走過來遞給索爾魯一杯,遂坐在他對面。
同學的父親也是親E國的,知道索爾魯參加了哥薩克營,而且走路一瘸一拐地,顯然是受傷了。他很快問道:「我聽說哥薩克營被亞數旅被圍殲了,是不是真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z.br>
索爾魯喝口熱咖啡,點頭說道:「哥薩克營地的確遭到了亞數旅的攻擊,傷亡很大,營長也戰死了。但哥薩克營沒有被消滅,倖存人員重新組建了哥薩克營,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們今晚突襲了亞數旅的前線指揮所,撤退是被打散了,發現靠近了農莊,所以前來求助。」
他頓頓又道:「您怎麼還留在這裏,安東和其他人呢?」
安東就是他的同學,已經兩年多沒見過了,不知情況如何。書房的桌子上還擺着安東一家人的照片,現在農莊只剩下同學的父親一人,希望大家都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