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為了緩解自己的不自在，姜斐然故意找了話題：“剛才報信的老頭兒是誰？”

“我外公。”

陳欣先確認衣服口袋裏的錢還在，之後才低頭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又幫姜斐然拍了拍他背上沾的土。

姜斐然也順勢幫陳欣把她肩膀上背上的土拍掉，還幫她拿掉頭髮上沾的草。

“你外公外婆向著你舅舅他們？”

“嗯。”

“你說你哥怎麼就想到搬縫紉機呢？那東西，四五十斤，他也不嫌重。”

“那是我們家給我未來嫂子準備的東西，前天被他們搬走的。”

“這樣啊。”

陳欣見兩人身上的土都拍得差不多了，就對姜斐然道：“今天謝謝你了，你快回家去吧，回去之後找點兒酒精給你的手消下毒。”

姜斐然一愣：“你叫我回去？”

“對啊。你出來都這麼久了，再不回去，你外婆他們要擔心你了。”

姜斐然皺眉：“我不回去。”

他回去了，留陳欣下來挨打？

陳欣道：“熱鬧看得差不多就行了，你還要看到底啊？”

“你說我是看熱鬧？”

“你不是？”

“我……”

一開始確實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姜斐然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氣道：“陳欣，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嘴皮子這麼利索呢？”

陳欣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現在發現也不晚。”

……

陳欣快步走在前面，姜斐然跟在她身後，任憑她冷言冷語也甩不掉。

用姜斐然的話說就是：“你沒記住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腳在我身上，路在我腳下，我要站在哪兒，是我的自由。”

陳欣沒好氣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管閑事了？”

姜斐然腳步一頓，嘴硬道：“你不是也突然之間就變得這麼膽大了？”

陳欣呵呵道：“你要是被揍了，可別賴我。”

那也比你被揍了強，姜斐然心道，就你這小身板兒，說不定兩棍子就給敲死了。

“沒關係，反正我的命本來就是陳叔救的。”姜斐然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你提議去鄭家拿東西，有沒有想過後果？”

“我當然想過，我只是沒想到我哥會搬縫紉機。”

“那你有沒有想過怎麼應對這個後果？”

“當然想過。”

姜斐然好奇道：“說來聽聽，看看我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陳欣搖了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早就已經想好了，去找村長幫忙。”

“找村長？他要是想幫忙，你們家就不會被搶了。他根本就靠不住。”姜斐然覺得這個辦法有待商榷。

“不是靠不住，他是不想管。”

“那你有辦法讓他管？”

陳欣道：“我成績不是還可以么？老師說我只要好好努力，很有希望能考上大學。我去跟村長說，我會去考醫科大。只要他幫護我們家，等我工作了，十年，他們家人十年之間，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我都給他們免費醫治，不行就二十年。我可以立字據，他會心動的。”

姜斐然猛地抓住陳欣的手腕。

陳欣疑惑地看向他：“你覺得這個辦法不可行？”

以她的人生經驗來說，這個交換條件應該非常誘人才對。

姜斐然瞪着陳欣，連着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辦法可行，只是不能用在你們村村長身上。”姜斐然咬牙道。

“為什麼？”陳欣眉頭微蹙，心想，是不是有哪些細節需要特別注意而她不知道？

這時候，姜斐然說道：“你覺得，我明明是先聽到的人，我會眼睜睜看着這麼好的事情流到別人家裏去？”

陳欣一愣。

“雖然我一向喜歡自己解決問題，但今天，我就讓那些愛操心的幫幫忙好了。”姜斐然難得地咧嘴一笑：“一家人不用，一個人就好。你們村長家有幾口人？加加減減就給你算六十年吧。你家，我罩了。作為交換條件，從今天開始，我的身體，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