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十七章、 時間法則
時間毫無意義。
這裏彷彿就是永恆之地。
一切都不會消亡，因為一切都不曾真是存在。
羅森閉目坐着，整個人也像是睡著了一般。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但一切都沒有變化。
死寂無比。
或許這樣不真實的地方，是領悟幻術法則最好的地方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森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眸是一片紫意，如夢如幻，深邃如一個虛無世界，若是有人仔細盯着他的眼睛，就會有一種整個人被吸進去的錯覺。
可惜現在沒有別人。
所以沒有人知道羅森到底怎麼了。
很簡單，他徹底掌道了幻術法則。
現在的環境給了他最好的領悟土壤。
領悟了多久？
羅森不知道，或許五年，或許十年，又或者更久，反正沒有時間真正在流逝，也無需睡眠，無牽無刮。
現在的他，一眼便可讓同級別的對手陷入絕對夢魘，生不如死。
“壺中仙，你死了沒有？”羅森喊道。
壺中仙睜開眼睛隨意瞥了羅森一眼。
若是不吃驚那是不可能的。
一般人來到這裏，出不了多久就會精神崩潰的。
這樣虛無的世界，很少有人可以承受的住。
羅森的做法很簡單。
自娛自樂！
利用幻術法則在腦中營造真實的幻境，幻境中一切逼真無比，什麼都有，想像力越豐富，幻境也就越有趣。
想像力源自於認知，而羅森經歷過一個繁華似錦的世界。
所以他所營造的幻境瑰麗浩大，根本不用擔心會厭倦。
每當領悟法則累了，他就會進入自我營造的幻境中休息片刻。
精神又怎麼可能崩潰呢。
看到壺中仙睜開眼睛，羅森精神一震，眼中紫意沸騰：“看着我的眼睛。”
這一刻，魔域空間發動。
配合上掌道級別的幻術法則，有心算無心，羅森甚至有信心將巔峰靈皇也直接拖到幻境中，只要到了幻境中，一切還不是他說了算。
但壺中仙絲毫不為所動，看着羅森的眼睛，吐出兩個字：“愚蠢。”
這樣的招數對他竟然都沒有半點用處。
壺中仙繼續閉上了眼睛。
他依舊在等。
等待一切結束。
羅森氣的牙痒痒，這竟然都沒事？
心煩意亂之際，羅森重新回到自己營造的幻境中。
這裏是繁華大都市，窗外車水馬龍，奔流不息，遠處的高樓大廈正在建造，巨大的吊車發出嗡嗡的轟鳴聲，讓人熟悉又陌生。
屋內靜謐一片，雪白的牆壁，舒適的大床，還有閃着藍光的方塊形機器。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羅森感覺有些疲憊了。
能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他趴在柔軟的床上，感覺到舒適與安逸。
睡意湧上了心頭。
但就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中閃過幾張熟悉的臉龐，溫柔安靜等待歸人的綠茵，活潑可愛仙光縈繞的嘉柔，一本正經又時常語出驚人的屈中軒，力拔山兮猶如戰神的尤浩。
不行！
不能睡。
羅森猛地驚醒。
他一下子從幻境中掙脫出來。
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差點被困在自己的幻境中，並且就此沉淪下去。
看來幻境這一招並不行。
太危險了。
差點自己把自己給玩兒死了。
壺中仙似乎對這一幕早就有所預料，所以根本毫不擔心，沒有睜眼看羅森一眼。
“不行。”羅森咬牙：“必須得做點什麼。”
他死死盯着眼前這個虛無縹緲的空間。
腦中正在繼續運轉着。
如今能做的除了感悟，也沒什麼能做的了。
但法則也不是說感悟就能感悟的。
領悟力如屈大少那般誇張，領悟五行法則，尚且要到那種屬性靈力極端的地方才可以，更不用說羅森了。
想要入門那可是千難萬難的事情。
“還有什麼法則是適合這種地方領悟的呢。”羅森陷入沉思。
這時，他突然心生一震。
想到了一個可能。
時間法則。
那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法則，甚至從來沒有出現掌控時間的生靈，即便有那也只是掌握了一絲皮毛的生靈。
那是比命運法則還要虛無縹緲的法則。
羅森不由看了一眼壺中仙。
或許以前沒有，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能創造出這個時間裂縫的壺中仙，或許就掌握了部分時間法則。
這真是是個大膽的想法。
羅森莫名生出了“自己還真是自不量力”的想法。
但看着壺中仙平靜的臉，羅森卻愈發堅定了起來。
領悟了時間法則，應該就能逃出這裏了吧。
不多說了，干！
羅森就這麼死死盯着那亘古不滅的神秘宇宙，浩渺星河，就這麼陷入了漫長的領悟中。
時間法則，哪怕只是入門，都被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年？
二十年？
一百年？
羅森將眼前的空間看穿了，都沒辦法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時間法則。
精神疲憊了，他硬撐着。
身軀腐朽了，他仍然沒有其他動作。
那一股執念在支撐着他的意志沒有消散。
他從空靈狀態中進了又出，出了又進，仍然沒有收穫。
時間哪怕沒有意義。
但羅森都已經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滄桑與年邁。
心好累。
“領悟時間法則，你可真是夠敢想的。”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略帶嘲諷的聲音驟然從不遠處傳來。
羅森極緩慢的從沉寂中蘇醒過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土埋了幾千年一樣，古老，沉重，腐朽。
甚至都快忘記眼前的人究竟是誰了。
“時間法則，根本無法掌控。”壺中仙說道：“你註定只能是徒勞。”
羅森沉默了好久：“徒勞就徒勞吧，至少我還能有一件事情能做，不至於就此消散。哪怕只是拖住你，也足夠了。”
壺中仙，在他看來比九大魔主都要讓人頭疼的傢伙。
“時間是靜止的，不管你拖住我多久，我離開的時間與進入的時間，也不過相隔一瞬間而已。”壺中仙道。
羅森心中微沉。
原來是這樣么。
難道一切都是徒勞嗎。
“你應該已經很疲憊了，不如就此散去吧。”壺中仙的聲音在這什麼都不存在的空間中，簡直如天籟一般。
能夠說上幾句話，羅森就感覺到了天大的滿足。
這種情緒非常不對。
但他逐漸開始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維。
不如就這麼散去......
散去好了。
不要堅持了，太累了。
太累了。
不如就沉淪在自己的幻境之中，那裏什麼都有。
羅森臉上逐漸浮現出了笑容，彷彿睡死過去一般。
壺中仙突然鬆了口氣，但他還沒有輕鬆多久，就看見羅森猛地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自己。
羅森強行振作精神，大笑了起來：“你竟然主動跟我說話了，哈哈哈哈，你說話了。”
“那又如何呢。”壺中仙冷漠。
“這說明你怕了。”羅森身軀微微顫抖，眼中掠過几絲瘋狂：“你在害怕，你怕我拖死你。”
“可笑。”
面對壺中仙的鄙夷，羅森彷彿一下子恢復了元氣。
他繼續盯着這片空間，繼續領悟時間法則。
大不了就這麼一直拖着。
他看到了一絲拖死壺中仙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