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對話
雖然壺中仙衰老成這個樣子，但他的目光依舊波瀾不驚，彷彿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
羅森稍稍冷靜了一點。
雖然周圍情況如此詭異，但至少壺中仙沒逃掉。
壺中仙為了來到這個地方變得如此虛弱，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看來你還是甩不開我。”羅森緩緩說道。
壺中仙平靜道：“我承認你確實有本事，真的找到了剋制我的手段，但那又如何呢，此處是我的天地。”
“你的天地？”
羅森狐疑。
你只是一個器靈而已。
即便擁有小世界，那也應該就是壺中世界了。
怎麼還會有第二個世界。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羅森仔細感應了一番，即便眼中全是浩渺宇宙，但就是感受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氣息。
這種感覺並不好。
就彷彿置身夢境一般。
一切都是虛無。
連時間的流逝都無法感知。
壺中仙緩緩說道：“歡迎來到時間裂縫，這裏是未來與過去的縫隙，一切光影都是虛幻，只是過去的影像而已。”
羅森心中一驚。
還有這麼詭異的地方。
他嘗試着召喚出煉妖壺，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不用嘗試了，這裏是一切物質都無法存在的地方，只有你和我。”壺中仙說道：“準確的來說，你和我其實也不能算存在。”
現在，彷彿就是單純的精神交流。
羅森感應了一下。
實際上連死亡眼神的效果都已經消失了。
如果壺中仙想要離開，他根本無法阻止。
不過幸運的是，現在壺中仙似乎沒有力量離開了。
“你現在這麼虛弱，就不怕我殺了你？”羅森冷哼一聲。
壺中仙淡淡道：“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殺了我。”
羅森眉頭一皺，想要發動攻擊，但卻什麼力量都釋放不出來，甚至連動彈都變得很艱難，更不說做出什麼動作了。
這下好了。
對方虛不虛弱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麻煩了。
要是等對方休養好了，那該怎麼辦？
“說說吧。”壺中仙盯着羅森，古井無波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怪異：“你從什麼地方得知華夏的。”
羅森也放棄了動彈的念頭：“我跟你說過，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壺中仙變得前所未有的憤怒，彷彿有什麼逆鱗被觸碰到了，低吼了起來：“告訴我！你到底！從什麼地方！知道的華夏！”
他的語氣變得嘶啞與憤怒。
簡直就像是惡鬼的咆哮。
“這我有什麼好騙你的，我就是來自華夏。”羅森也惱怒了。
自己最大的秘密就這麼說出來了。
結果對方竟然不信。
這讓他非常不爽。
“那個世界早就已經毀滅了！”壺中仙冷聲說道：“已經沒有任何生靈存活下來，你又怎麼可能來自那裏。”
羅森臉色一變：“什麼毀滅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早在數千年前，那個世界就因為一種滅世之毒所毀滅，所有生機盡數夷滅，早就不復存在了。”壺中仙說道。
羅森腦子一懵，簡直就像是丟下了一顆炸彈。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全都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發動了無數的戰爭，為了戰爭勝利竟然研發出那種可怕的毒，連餘波都能滅殺無數的生靈。”壺中仙冷冷看着羅森。
所以他如此痛恨戰爭，痛恨人類。
他想要獲得真正的和平。
許久羅森才勉強緩了過來。
雖然他早就接受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事實，也知道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再回去了。
無盡虛空，連院長大人都不敢說全部探索。
他又如何可能在茫茫宇宙找到那顆蔚藍星球呢。
但回得去回不去是一回事。
但得知世界毀滅，他還是心情極其複雜。
“滅世之毒......”羅森看着壺中仙，隱約有些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死亡谷的人製造虛無縹緲的“滅世之毒。”
“那到底是什麼。”
“哼，我若是知曉早就阻止這一切了。”
羅森無言。
不過聽起來像是某種強大武器。
核武器？生化武器？
這羅森無從得知。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壺中仙冷冷問道。
羅森沉默：“穿越來的。”
“穿越？”
壺中仙難以理解。
說實話羅森自己也理解不了。
“你是想說你的靈魂穿越了無盡虛空，歷經數千年來到了這個時間？”壺中仙說道。
“雖然很難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壺中仙沉默了一下：“你是什麼時候得到煉妖壺的。”
“如果真的要算的話。”羅森思考了片刻：“就在我穿越來的時刻，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二人同時明白了過來。
很有可能是煉妖壺護住了羅森的靈魂。
壺中仙也是穿越無盡虛空機緣巧合才來到這個時間的。
煉妖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估計也是受到了壺中仙的吸引。
說煉妖壺選擇了羅森或許並不准確。
說不定就是世界末日的時候，煉妖壺湊巧的庇護了一個人的靈魂而已。
壺中仙也明白了。
地方真的有可能與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
這種感覺很奇妙。
明明所有生靈都死光了，卻又出現了一個與自己同根之人。
不過兩人之間的仇恨顯然是沒那麼容易消弭的。
羅森想了片刻：“我大概能理解你為什麼如此痛恨人族了，但這已經是兩個世界了，你不應該把仇恨轉嫁給現在這個世界的人族。”
“你以為我一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策劃毀滅人族了？”壺中仙冷哼道：“我當時被迫離開原來的世界，孤身一人，心灰意冷，根本不願意想這些事情。”
“嗯？”
“我在這個世界靜坐百年，然後遇上了一個人。”
提到那個人，壺中仙的情緒劇烈波動，眼中出現了一絲仇恨。
“一個狗皮膏藥似的人，每天都來纏着我與我攀談，不厭其煩之下，我才勉強與之聊了幾句。”
“他與我爭論該如何獲得真正的和平，他認為應當建立一個絕對強大的王朝，天下歸心，自然和平，而我認為應該剝離負面情緒，從根源上消除仇恨。”
“我不認可他，他也不認可我，我們不歡而散。”
羅森聽到這番話，心中一震，脫口而出：“劍帝大人！”
劍帝楊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