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不再等你
“不是成功了嗎?”林飛揚反問。
徐紫捂唇輕笑,說出了真心話,“就算不成功,我也會試試的。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人的慾望,只會無限制的膨脹開來。
如同宇宙洪荒處的黑洞一般。
想要的越來越多。
猶不知足。
“幸好,我花了點功夫清理了一下嚴停家的傭人,又把他兒子送到了嚴母那裏,不然,事情還真不好辦。不過,林飛揚,”她眨了眨眼,“給小孩子植入記憶,結果會怎麼樣?”
如果,讓嚴洛認她做媽媽。
那就可以成為幸福的一家人了。
“你想給嚴洛植入記憶?你瘋了!”
“隨便說說,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洛恩星的兒子,又不是你的。”徐紫好笑的盯着他。
“總之,無論你怎麼做,都不能傷害恩星的孩子。我會找機會把孩子接過來。”
“林飛揚,你接過去又怎麼樣?你覺得恢復了記憶洛恩星會跟你過下去?”徐紫傾身向前,狹長的眼裏有瘋狂的光芒,“不如,乾脆點,給洛恩星也植入記憶。”
“……”
他的心裏隱隱的有了動搖。
可,恩星她承受不了,恩星這兩天一直在昏睡,完全靠着方醫生開的營養液續着命。
“我就是隨口一說,林飛揚,你別放在心上。洛恩星,她曾經對我挺好的,我並不希望她有事。”
這話說的不知是真心,還是虛情假意。
她站起身,衝著林飛揚道,“我老公還在家等着我呢,我先走了,以後再聯繫。”
“徐紫,你自求多福吧。”臨走前,林飛揚給了她最後的忠告,“嚴老爺子要是出手了,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所以,趁着嚴老爺子不在國內的時候,儘力的靠着嚴停撈一把。
這真相,隨時都可能被戳開。
要不然就儘早帶着嚴停離開,或許還能多欺騙嚴停一陣子。
利益和人,最終只能選擇一個。
貪多必失!
……
洛恩星起身,手背上的針管拔下,一粒小血珠突兀的點在蒼白消瘦的手背上。
她顧不得疼,咬着牙掙扎着從床上起來,剛走到門口,林飛揚便回來了。
她一下子跌進了林飛揚的懷抱里。
“星星,還是要找他嗎?”林飛揚摟着她,問。
“是。”
“吃點東西再去吧。”出乎意料的沒有阻止。
他把她扶到餐桌處,擺上美味的食物,清淡的粥,還有一籠香噴噴的灌湯包。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吃過飯,我帶你去找嚴停。”
“為什麼?”
為什麼要幫助我?你當初洗掉我的記憶,不就是為了阻止我和嚴停在一起?
“都讓你恢復記憶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林飛揚苦澀的笑笑。
把自己和洛恩星都逼到極致,再來尋找一個出口。
大約會好過一些吧。
林飛揚的車停在了摘星閣的門口,他告訴洛恩星,今天晚上嚴停跟一個客戶會有會面。
時間定在了晚七點。
冬天的七點,天空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朵朵的黑雲像是席捲而過的烏鴉群。
無形中“呀”的一聲,捲走溫暖,又捲來了落寞。
洛恩星靠在車窗上,靜默的如同活在油畫裏,鮮活的一個人,卻又鮮活的是個假象。
嚴停還沒來。
等了許久,嚴停姍姍來遲,她登時搖晃着虛弱的身子下車。
還沒見到嚴停,在門口被徐紫阻擋在前面。
徐紫穿着恨天高,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不要再來騷擾我和我老公了。”
“你老公?”洛恩星咬着這三個字,幾乎要咬出一嘴的血腥,破碎的目光陡然一狠,“徐紫,你真不要臉,用卑鄙的手段搶來嚴停,很驕傲嗎?為什麼不敢讓我和嚴停見面?”
“洛恩星,你要搞清楚,是嚴停不想見到你。現在在他眼裏,你就是一個讓他厭惡的女人。”徐紫得意的睨着她。
“讓開!”她冷冷道。
徐紫橫亘在她面前,彎腰,湊在她耳旁道,“洛恩星,你若是識趣,我還會顧念着朋友的那點情分放過你。你要是不識趣,下場會很慘……”
洛恩星死死的捏住拳頭,血氣上涌,憤怒燃燒着身體裏的血液。
啪的一聲。
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徐紫臉上,“徐紫,該識趣的人是你!”
那巴掌下去,那話音剛落,站在背後的嚴停及時的將徐紫撈在了懷裏,心疼的問道,“徐紫,你沒事吧。”
“沒事,不疼的。”徐紫嬌弱的回。
“嚴停,我有話要跟你說,請你務必聽我說完……”她面無表情的沖嚴停道。
或者說,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表情。
傷心嗎?
難過嗎?
憤怒嗎?
面對一個已經不認識她的,甚至厭惡她的男人,她只是覺得很無力。
她想,嚴停你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勇氣一遍遍來找你。
我快堅持不住了。
我的腦袋很疼,我的身上也很疼,我像是踩在雲端之上,隨時都會失足掉下來,摔的粉身碎骨。
然而,你已經不在乎了……
這樣冷冰冰的你,
我好想逃……
嚴停瞬時打斷了她,那大手像鉗子一般夾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像是要捏碎,“誰准許你打我的女人的!”
手腕痛極了。
鮮明的疤痕被嚴停握在手心裏。
她卻一動不動,只眉頭稍稍的皺一下,努力的平和着氣息,勾起一抹冷笑,反諷道,“嚴停,你說喜歡我,你說不管忘記多少次,還是會喜歡我。原來都是假的,你的承諾和喜歡,原來這麼不值錢。”
嚴停冰冷的眸子裂開了一道縫。
縫裏呼啦啦的鑽進了冷風,吹得眸子生疼,生疼的。記憶里,這個只會欺負徐紫,老是找麻煩的女人,怎麼會這麼讓人心疼?
“這麼不值錢的東西,我還要來幹嘛?”她涼涼一笑,眼角沁出了一點淚水,卻又狠狠的憋了回去。
嚴停自巋然不動,手上的力道卻一寸寸放鬆。
摩挲到她手腕的疤痕,偏過頭瞧了一眼,又問,“這是怎麼來的?”
“你讓我自殺的,你忘了?哦,對,你本來就忘了。”那傷疤一輩子都去不掉了。
那是我恨你和愛你的證據。
徐紫拉扯着嚴停的衣袖,捂着臉頰,輕輕道,“嚴停,她是自殺過,在我們結婚的那天。是我過去看望她的,你說不去看她,你可能忘了。”
嚴停皺着眉頭,記憶總是模模糊糊,錯亂無序。
“徐紫,你真的太會說故事了。”洛恩星輕蔑了瞥了徐紫一眼。
而後,正視着嚴停,“我不知道該不該原諒你現在對我的殘忍。我會在宣郎小鎮等你。一直等到這個冬天過去,如果你沒來,我就不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