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不見不散
嚴停承諾合同的事由他來解決,讓洛恩星不用擔心,更無須把負債放在心上。
他在她旁邊,又怎麼肯讓她負債纍纍。
洛恩星點頭,道了謝,拉開車門準備要走。
嚴停猛地將她撈回,大手放在了她纖細的腰肢上,唇微涼,與她緊緊熨帖。
她愣了一下,伸手推開。
嚴停瀰漫著淡淡的笑,有種篤定的光芒,他說,“你怨我,恨我,都是應當的。想怎麼報復我,討厭我,都應當的。但是,千萬別逃走,別逃到國外,叫我找不到,知道嗎?”
他幾乎沒有給她退路。
就這樣吧,你要在我能看到的視線範圍,等我找回記憶,像你懺悔。
他伸手觸摸她蒼白的臉頰,和煦的不像話。
洛恩星抿了一下唇,“好,嚴停,我會把所有事情都記起來的。”
一定會的。
嚴停放她走了,盯着她的背影,目光灼灼。
……
洛恩星不再擔心的合同的事。
倒是隔天,薄夜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言語間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洛恩星,你不感激我放了你的朋友徐紫,反而告訴了嚴停,讓他來害我!”
“什麼意思?”洛恩星蹙了眉。
薄夜冷笑一聲,“怎麼,沒和嚴停串通好,故意演戲的。洛恩星,你就得意吧,你又能得意多久。”
薄夜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等到徐紫回來,告知了夜色的發生的情況,洛恩星這才知道嚴停這次做的有多狠。
為了警告薄夜,不要再利用那份合同生事,嚴停直接在當日地下賭場開業的時候,請了局長過去,直接將場子封了,還把薄夜帶回去拘留了一天。
這拘留的事,鬧得挺大,有名人士當日可都看在眼裏呢,讓大名鼎鼎的暗夜老闆薄夜,這次狠狠的被打了臉。
難怪薄夜會如此氣憤。
聽薄夜的口氣,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洛恩星心頭一緊,忍不住給嚴停打了一個電話,道,“薄夜可能會報復回來。”
“不會。”嚴停眼裏閃爍着自信,“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事,我懂得分寸。”
“你的意思是……?”商場上的計謀,洛恩星自是一竅不通。
“放心吧,恩星。”嚴停道。
商場上,只要有利益關聯,敵人都可以變成朋友,那份合同不成,自當有別的合作。
他只是不喜歡別人背後跟他耍計謀,尤其是還要故意利用恩星。
就在洛恩星打完電話出來的時候,徐紫正飲着一杯紅酒,嘴唇勾笑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洛恩星問,“徐紫,怎麼了?”
“恩星,我很快要搬到市裡去了。”隔了這麼多年,終於有機會再次搬回A市中心。
“嗯?”
徐紫也要搬走?
洛恩星心裏一下空蕩蕩的。
“嗯,沒錯,我要搬走了。”徐紫的頭愜意的仰在沙發背上,一泓長發流瀉了月光,“我要去追我愛的人了。”
“什麼?你要去追他?”洛恩星大為詫異。
“哈哈哈。”徐紫開心的笑了,狡黠的眨眨眼,“他跟他妻子鬧掰了,我有機會了。”
徐紫說走,第二天就開始收拾行李。
她抱住洛恩星,身體浸染着冬日的涼,不知是不是季節的原因。
洛恩星覺得這擁抱也很涼。
徐紫很好心的把房子留給了她,說住到她不想住下去為止。等她一搬走,徐紫就會把這裏賣了。
徐紫看起來對這個家沒有絲毫的留戀。
她奔向愛情的態度,那般決絕,洛恩星由衷的祝福,“徐紫,希望你能獲得幸福。”
“謝謝。恩星,要是你不能獲得幸福怎麼辦。”要是,我把痛苦加註在你身上,你怎麼辦。
未等洛恩星回答,徐紫適宜的輕笑,“開玩笑的,你也會幸福的。我要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抱歉,不能在這裏陪着你。”
“沒事。”
她搖頭。
她也不會強行的留住一個要追求幸福的人。
再說,徐紫暗戀那麼多年,也是時候開花結果了。
徐紫一走,家裏頭就格外的空蕩,洛恩星把公寓裏裡外外的打掃了一遍,像是在做一個儀式一般。
一個迎接孤獨人生的儀式。
現在就只剩下一個人。
她獨自飲了一杯徐紫留下來的紅酒,而後,裹上厚重的羽絨服,踏着薄薄的積雪去見了林飛揚。
林飛揚伸手去別她耳後的發,神色悲涼,連笑都是悲涼的意味,“你想好了,方醫生說這場催眠耗時長,會很危險。”
危險到會對你的神經造成巨大的損傷,會……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你現在不屬於我,我便由着你。
星星,我腦子裏現在有一個瘋狂的想法,不久之後,我便告訴你。
“嗯,我想好了。”
如果一個人真的什麼記憶都沒有,連當初的恨,當初的愛都忘了,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還想着能再次面對嚴停。
就在她一隻腳踏進方醫生的診所時,嚴停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嚴停說,“恩星,晚上能見你嗎?我想把我們的故事說給你聽。”
“……”
嚴停是知道了,恢復記憶了?
“剛剛聽老朋友說了一些,想分享給你聽。你一定不知道,我們還做過很多有趣的事呢,我們還私奔過。”
是這樣嗎?
還私奔過啊。
我怎麼會跟你私奔。
“好,晚上摘星閣見,不見不散。”洛恩星想,等我去見你的時候,我什麼都記起來了。
你不用再聽老朋友,聽我的,聽我說討厭,憎恨,還有喜歡……
嚴停,我會嫁給你,一定不止是憐憫,對嗎?
她坐在方醫生的辦公室內,認真的問,“這次催眠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晚上的話,能好嗎?”
方醫生寫醫學報告的筆,頓了下來,“洛恩星小姐,你確定了?”
總是要再三詢問。
“嗯。我……”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不想那麼恨他。”
“好吧。”方醫生無奈的答應,“不過,最少也要是個小時。恐怕得到深夜了。”
“好。”
她應了。
在正式開始之前又給嚴停發了一條短訊,【我可能會很晚到,不見不散。】
而後把手機關機,默默的躺在那個透軟沙發上,在方醫生的懷錶下陷入了深度的催眠。
記憶一點一點的鋪展開來。
如墨一般,很快很快的暈染了一整片湛藍的天空。
人生啊,從苦痛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