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重生
北祁國都城,小巷。
夜。
一雙清透銳利的眸子從黑暗中透出來,透着冰冷的殺意,月光映下,隱約能看到身影靠牆坐着,纖弱單薄。
幾道腳步聲零碎響起,逐漸逼近。
“這次保管是個美人兒,而且,還是個身份貴重的千金。”
“老子這輩子能睡一次千金,就是做鬼也值。”
“兄弟們只管好好辦事,伺候好了美人,還有錢領,嘿嘿嘿。”
淫笑嬉笑在小巷裏回蕩,每個字,每次呼吸,都清晰地傳入楚華衣的耳中。她清透的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找死的人都很多。
楚華衣,21世紀國家實驗室高級研究員,精通中醫學、化學和物理學,就在十分鐘前,為保護國家機密不外泄,與入侵的人員同歸於盡。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卻穿遇到了千年前北祁國的宰相嫡女身上。
屬於宰相嫡女的記憶像是揮着大鐵鎚一樣,狠狠地砸進楚華衣的腦袋裏。
疼。
疼得她想殺人!
“美人,我來了。”
一盞燈籠照在楚華衣面前,前來的五人在看清她的長相后,都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艷絕天下。
這是世人對宰相嫡女長相的評價,以往只覺得誇張,但現在得見,卻覺得這四個人根本不足以形容。
白皙光滑的鵝蛋臉,五官精巧絕妙,不點而紅的朱唇微抿,透着勾人的誘惑,往上是挺翹的鼻樑,柳葉丹鳳眼,瑩瑩如波。烏黑的長發鬆散垂落,風微微吹動,像是從心尖拂過。
清晰的咽口水的聲音響起,這樣的絕世美人,清純妖艷一體,簡直是天仙禍水。
“真、真的可以嗎?”其中一人的聲音忍不住放低顫抖。
“放心,別看她這個樣子,其實是個傻子。”宰相嫡女三年前落水后變得痴傻,無人不知。
楚華衣一身紅裝,衣衫有些凌亂,隱隱能看到一點白皙的肌膚,橘色的燈籠下有着催命的效果。
“我第一個上!”
猴急的男人一把撲了上去,就在靠近的時候,身體卻突然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對面的牆上,發出骨頭斷裂的慘叫聲。
這一變故,讓剩下的四人愣住,再回頭,只見剛才坐着的女人,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目光冰冷如利刃,白皙的手抬起,從自己的脖子裏一點點拔出一根銀針,鮮血噴出,落在她的臉上,她卻毫無動容。
五人不自覺後退。
她的腳步一步步往前,像是踏在血水屍骸之上,死亡的冰冷跟絕艷的臉蛋成對比,讓人打從心眼裏發出震顫。
“不要怕,我們一起上!”
燈籠落下,四人撲了上去,而後是一陣陣骨頭斷裂的聲音,痛苦的叫聲不知道什麼緣故被鎖住,只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拍打,那聲音痛苦到極致后,化成了綿延不禁的嗚咽,回蕩在黎明前的夜色之中。
一刻鐘后,楚華衣提着燈籠,從小巷裏走出。
天微微亮。
大街上偶有零星的人走過,無一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楚華衣眉頭微皺,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確定血早已經擦乾淨。
這些人在看什麼?
楚華衣停下腳步,打量自己的穿着,才意識到是因為這一身火紅嫁衣。
是了,今天是宰相嫡女嫁給當朝七皇子凌雲徹的日子,所以她的妹妹和繼母才會迫不及待羞辱她,置她於死地。這麼一來,既可剷除她這個眼中釘,又可以羞辱與太子不和的凌雲徹。
“小姐!”
一道破空的尖叫聲響起,楚華衣眉心一抽,不滿地皺眉看過去。
夏冬雙眸掛着淚,跑到楚華衣面前,“小姐,你去哪裏了?奴婢擔心死了。身上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小姐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楚華衣的聲音沙啞晦澀,因為這具身體已經被用銀針封喉大半月說不出話。
夏冬一時怔住,連眼淚都來不及擦,由着兩行垂落,“小姐,你能說話了?那我是誰小姐還記得嗎?”
夏冬的目光小心翼翼,三年了,她聰明過人的小姐變成了傻子,如今太子妃之位又被奪走,被迫嫁給不受寵的七皇子。
楚華衣點頭,“記得,你叫夏冬。”
夏冬痛哭,抱住楚華衣,哽咽,“小姐,你怎麼不早點好,她們都欺負小姐!我真的很怕小姐出事。”
楚華衣頭疼,她反感毫無價值的哭,可是原主的記憶清晰地在她的腦海里,那些痛苦不堪,恥辱萬分的過往,像是親身經歷一樣,讓她既恨又怒。這三年裏,要多虧夏冬的照顧,否則楚華衣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先帶我去胤王府。”
夏冬的哭聲一下子停住,不敢相信,“小姐,你、你真的要嫁給七皇子?”
楚華衣沒有回答,目光卻突然看向街邊商鋪的屋頂,“你跟着我從小巷到這裏,做朋友的話我歡迎,做敵人的話,最好立刻滾。”
夏冬聽楚華衣這麼說,當即好奇地看向屋頂,可是那裏分明空無一人。
而躲在屋檐后的胤王府影衛青鸞卻是僵住了身體,難道他最近功力下降了?不行,不能嚇自己,說不定對方只是在忽悠而已。
青鸞深吸一口氣,探頭看了一眼,當即臉色大變,只見楚華衣指尖夾着一枚銀針。那銀針在晨曦下,閃爍着冰冷的殺意……
“一、二、三!”
楚華衣的“三”字剛落下,青鸞就一個飛身跑回了胤王府。
楚華衣問夏冬,“那是什麼方向?”
夏冬被突然跑出來的人嚇一跳,見楚華衣如此冷靜,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是胤王府。今日胤王大婚,好多人都去看熱鬧了。”
楚華衣嘴角一勾,冷笑道:“既然觀眾都到場了,主人怎麼能缺席。”
說完,楚華衣往胤王府的方向抬步。
“小姐,就算要去,也要先換身衣服!坐花橋!”夏冬大步追上。
“不用,這樣正好。”宰相嫡女出嫁當日,卻在府里被人擄走失蹤,要說和府上的人無關恐怕沒有人信。
既然宰相府的人不讓她好過,她自然也要他們顏面盡失、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