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袁昕,我們離婚吧
袁昕十指緊握,似乎沒有料到裴婉華會問起這個事。
只一瞬,便笑着說:“我也不太清楚,俊安很少跟我提及公司的事。”末了,她側目笑着問裴婉華:“媽,你怎麼關心起這些事啦?”
“我是不太過問公司的事,但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裴婉華輕嘆,苦笑道:“俊安跟阿堯到底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着筋。一家人,哪裏來的隔夜仇,你說是不是?”
袁昕喚了聲媽,裴婉華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我不是跟你問罪的,你不急着給俊安開脫。”
“他們都是我兒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心裏想着什麼,我這個當媽的,又怎麼能不知道。不過,凡事得有個度。鬧得太過,讓人看笑話可就不好了。小柔懷着身孕,我也不好跟她多說什麼,再讓她憂心。昕昕,媽今天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你也別覺得媽偏心阿堯,這是咱們家欠他的。”
裴婉華沒看袁昕的表情,輕垂着面容,繼續說:“俊安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媽會說說他。再有半個月就過年了,到時候你跟俊安到國外散散心,也好早點讓我跟你爸媽抱上孫子。至於公司跟家裏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讓你們爸爸處理。”
袁昕越聽越茫然,不太理解裴婉華的話。
什麼叫做,他們欠薄景堯的?
他們欠薄景堯什麼了?
她還想問,裴婉華卻沒有了要再說的心思,只讓她別多想,忙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袁昕又怎麼可能還置身事外?
因着這件事情,袁昕一天都心不在焉。
晚上薄俊安察覺她的異樣,想到今天她是跟裴婉華去望江別墅看江柔,從后抱着她,薄唇覆在她的耳畔問道:“有心事?”
袁昕愣了愣,扭頭面相薄俊安,微垂着的眼帘,情緒稍顯複雜,抿着唇沒吭聲。
薄俊安眯了眯眼眸,低沉的嗓音溫和:“是小柔還是媽說什麼了?”
“俊安,你老實告訴我,你跟阿堯之間,到底怎麼了?”袁昕心裏不安,猶豫過後,她還是決定跟薄俊安問清楚。
他是她丈夫,這家也是她家。
她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卻什麼事情都被瞞在鼓裏。越想,袁昕心裏就越委屈。
薄俊安對她好是好,可這份好,卻始終有着一層距離。
她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只是覺得,他並沒有那麼愛她。
見他皺着眉宇,袁昕深吸了口氣:“我聽說,你跟阿堯在爭權。監察廳那邊,有在調查你。而且,我聽說,越天幕後的控股人是阿堯。俊安,我是你的妻子,我希望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說清楚。你有什麼難處,我也好幫你不是嗎?”
袁家是書香門第,三代從政。
在內閣有着舉無輕重的地位。
這段時間,薄家兩兄弟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饒是袁昕不刻意去關注,都聽到了不少風聲。
可見其中,都嚴峻到了什麼地步。
“昕昕,我不是說過,讓你別管這些事情嗎?”
“你以為我想管嗎?”袁昕咬了下嘴唇,眼眶微微酸澀,又覺得無力:“你是我老公,事關重大,你怎麼可能做得到坐視不理?你要不是我老公,我才懶得管你。”
薄俊安緩聲喚了她一句,被袁昕給推開:“你要是不想跟我說實話那就算了。”
“我考慮過了,同床異夢也沒有必要。你不想我插手你的事,那好。我明天開始搬回我爸媽那邊住,等你什麼時候想跟我好好談,我什麼時候再搬回來。”
袁昕冷着聲音,態度堅定。
孰料薄俊安只是雲淡風輕的說了句:“也好。”
袁昕眼瞳緊縮,回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薄俊安若有所思道:“前陣子岳母才說起,想讓你回去住段時間。最近事情多,你過去住也好。”
“薄俊安。”袁昕氣惱喚了他一聲,握着的雙拳都在發顫。
薄俊安蹙眉,定定地看着她。
“我是你老婆,我只是想關心你,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肯跟我說?你有把我當你妻子嗎!”袁昕神情激動,質問着薄俊安。
兩人結婚三四年,薄俊安對她溫柔寵愛有加,可是,也僅僅是如此!
她懷疑過無數次,薄俊安心裏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他是否真的有愛過她這個妻子。可私心裏,她又無法理解去相信。
薄俊安不愛她,又為什麼要娶她,對她那麼好。
可要愛她,為什麼他的心事,又從來都不跟自己說起。
直到現在,她根本沒辦法在繼續騙自己。
薄俊安根本就沒在意過她。
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滾落,袁昕纖瘦的身體輕輕顫抖。
薄俊安沉默了片刻,旋即勾起唇角,抬手用力將袁昕摟進懷中。
“放開……”袁昕用力去推他,卻被薄俊安給抱着更緊,桎梏在了懷中。
“生氣了?”
袁昕紅着眼眸:“俊安,你能不能就跟我說一次實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誠如裴婉華所言,他跟薄景堯是親兄弟。
打斷骨頭連着筋。
總歸都是一家人。
何況,他又一直那麼疼愛包容薄景堯這個親弟弟。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溫厚寬容的丈夫,會跟一向放蕩不羈的薄景堯敵對了起來。
甚至,薄景堯這個架勢,擺明蓄謀已久。
思及此,她還是忍不住埋怨薄景堯。
“袁昕,我們離婚吧。”
輕飄飄的幾個字落下,袁昕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薄俊安:“離、離婚?”她聲音都在發抖,緊繃著的脊骨,渾身僵硬:“你要跟我離婚?”
“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都不告訴我的事嗎?因為我沒有愛過你,我的事情跟你沒關係,我自然不會告訴你。”薄俊安大手捧着她的臉頰抬起,四目相對,臉上仍舊是他一貫的溫柔:“既然你覺得痛苦,不能接受。那就離婚吧,反正我們沒有小孩,依照你的條件,找個比我好,比我疼你的,不過輕而易舉。你還年輕,不需要耗在我身上。”
不緊不緩的生意落在耳畔,袁昕如遭雷劈。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嗓音卻像是失了聲般,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薄俊安拇指擦拭掉她臉頰冰涼的淚痕:“你好好考慮,有什麼要求,你可以跟我提。”
說完,他拎起擱在衣帽架的外套,轉身離開了卧室。
一直到關門聲響起,袁昕都無法從他剛剛那番話里回過神。
薄俊安,要跟她離婚?!!!!
……
薄俊安剛從薄公館出來,手機鈴聲響起,是秘書打來的電話:“薄總,不好了,天利海的股票又跌了,現在跌到十五塊,再不補倉的話,我們就要被套牢了!”
天利海是薄俊安在坐莊操盤的一支股票,但從三天前開始,股票就持續在下跌,擺明有操盤手在跟他對抗。
對方資金雄厚,穩穩力壓着薄俊安。
短短三天,這支股票就連續虧損了近八十個億。
他騎虎難下。
要是沒有足夠的錢補倉,他不但虧損八十億,還要反過來背上兩百億的債務。
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的資產所剩無幾,這次還挪用了部分博世的資金。
別說十個億的現金,就算一個億,短時間內他都很難籌到。
畢竟薄景堯那匹野狼崽,正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斷他的脖子,吸血吃肉,置之於死地。
何況還有監察廳那幫人,正等着抓他的漏洞。
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薄俊安清楚,他不能被套牢!這一盤,他絕對不能再輸!
薄俊安閉了閉眼眸,低沉的嗓音沙啞:“將我手裏博世的股份,拋售百分之二!”
秘書聞言驚駭,沒等他開口,薄俊安就率先掐了電話。
又撥出了一個號碼,過了十幾秒后才被接聽。
薄俊安輕笑着說道:“瑾時,你還在國內吧?有沒有空跟大哥喝兩杯?”